第3章 託兒所
已是黑夜,暮色降臨,我和胯子在十字路口分別,本來,胯子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陪我燒紙,但是,他老爹因為高血壓突然住院了,說是跑步的時候突就暈倒,胯子就必須回去照顧他老爹,走之前胯子告訴我,「都說死了就完事兒了,那活著的人還不是要繼續活著,有時候咱們活著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哎。
」「卧槽,胯哥真牛逼啊,打的了流氓,還能拽的了文詞啊,真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話說,這段話是不是你在哪個論壇抄的?」
真不敢相信這小子能說出這些話,我覺得真他娘的夠不可思議。天黑了,但是雨沒停,或許它壓根兒沒打斷停,我們三人就是三株稻草,感覺一道普通的閃電,一段傾盆大雨就能將我們三人直接澆死。
我話一說,胯子立馬變回了平時的樣子,跟我開了兩句玩笑就急匆匆地往家裡趕了回去。只剩下了我和那個被家暴的女人,那女人幫我拿著黃紙和紙牛馬,跟在我後面,我告訴女人我家裡有些偏,你想住住到什麼時候也沒事兒,這階段就別想著回家了,明天就領著你去報警,這男的可真夠操蛋的啊。
可能就是出門不太方便,你也看見了,這邊打車都很不方便。那女人說沒事兒,她還來不及感謝我和胯子,還得謝謝我敢第一時間來救她,女人還問我父母不會介意自己領一個陌生的女人回家,真的沒問題嗎?黃紙部分已經濕透了,摸起來的手感很奇怪,好在另一部分基本完好無損沒有被雨水擊潰,更可貴的是紙牛馬,一個都沒有濕。
「其實這些東西就是燒給我父母的,我是我爺爺帶大的,哦,對了,也同樣是燒給我爺爺的,準確來說是給他們三個人的,好讓他們三個在下面有穿的有花的啊。」很多年來,我總會覺得恍惚,並不是因為我的父母去世,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去世了,但爺爺告訴我我父母在我十歲那年就遭遇了不測。
我對我的父母基本沒什麼感情,因為我也不記得他們的樣子,只是在爺爺的老柜子裡面見過他們二人的結婚紀念冊,直到23歲那年爺爺去世,我正好也讀完大學,爺爺剛剛去世那一刻我並沒有一絲悲傷,等到,某一天我看到那副拐杖再也沒人動我才意識到了,嗯,爺爺去世了。「啊,抱歉啊,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慘,真對不起,我,我,我,」女人道歉的聲音一直在後面反覆循環著。
我告訴她,不怪她你也不是有意的不是嗎?這死去的人是死了,但咱們不是還是要好好活著嘛?總不能一直活在陰影里啊。
先是一陣兩人的沉默無語,過了一會兒走到了半山坡,我不禁頭大,這是家裡第二個缺點吧,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一個山坡上建一個這樣一個小別墅,說是別墅吧,比一般的別墅小了許多,說它不是別墅吧,它建立的位置和輪廓還真就有別墅的樣子。
走到了門口,我就聽見了犬吠,幾聲犬吠自然不會嚇到我,倒是嚇到了那女人,我告訴女人不用害怕,我就這點小愛好,愛養幾條流浪狗,女人看起來有些擔心,問我這流浪狗會不會要咬人啊,聽說狂犬病的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啊。
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陳舊的鎖鏈,其實吧,就這個鎖鏈根本沒啥用要是真有賊想要從家裡偷錢,就這破鎖頭根本擋不住,再看看旁邊的牆,哎,當初做的可真夠敷衍的。
陳舊上銹的鐵門打開了,打開之後我和女人清晰的聽到了大門和牆親切的接觸,哇,
果然太老了老的已經掉牙了。
還沒等我和女人多做出什麼動作,幾條流浪狗就知道是我回來了,嗖嗖嗖的幾聲跑了過來,我剛想給它們一個擁抱,但是我剛做出擁抱的動作,那幾條流浪狗停在了距離前面一動不動,這個距離大約是一米,剛才還跟火箭似的,這是沒油了啊?幾條流浪狗開始吠叫,啊,我轉頭看向女人,難道是因為女人?女人看起來有些緊張,我告訴女人別緊張,這幾條流浪狗我平時調教的非常好,雖說是流浪狗但是紀律性和服從性一點不比正規的警犬差,女人還是不太相信我,看來我只能展現一下了。
我突然想到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天太黑了,流浪狗看不清我,對著女人狂吠確實是在情理之中,但我記得流浪狗第一次看見胯子雖說也是這樣,但是看著我的面子上這幾個傢伙還是屁顛屁顛的過來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抽風啊。
「嗅嗅過來,過來,過來,」我叫了其中一個流浪狗的名字。
我打開手電筒,這種手電筒的外表像是白銀但其實是鋁鐵,我心想,媽的,下次換個手電筒,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手電筒。
在我心中不停的咒罵下手電筒終於亮了,手電筒的光亮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一般刺眼,但足夠照亮我們自己和周圍了。
「我怎麼覺得你家狗不是在朝著咱們倆的方向叫,我覺得,狗狗好像是在朝著你院子里的一片林子…………………」女人對著我輕聲說道,可能怕是讓別人聽到。
手電筒照向流浪狗群,如女人所料流浪狗還真的不是在朝著我和女人的方向叫。我清晰的看見三條流浪狗目標清晰一致,正朝著院子里的東北方向狂吠著,我用手電筒的光晃了晃它們三個,喊了幾聲它們的名字。
這次,狗子們看見是我回來了,飛快的朝著我這裡跑來。意料之外的是,流浪狗們並沒有對著女人吠叫,只是圍著女人聞了一會兒,然後坐在了女人跟前。但女人估計是被狗嚇到過,即使三條流浪狗並沒有對她吠叫,她也是貼著我一動不動,我告訴她,你運氣真好,比胯子都要好,要知道胯子和我可是實打實的發小,即使是這樣,第一次和流浪狗見面的胯子也留下了保護費。
我告訴女人別怕跟著我走就行了,進屋子給他們三個喂點東西就不會這麼黏人了。奇怪了,我一邊朝著屋裡走,一邊看著院子中的東北方向望去,我拿著手電筒把手電筒亮度調節到了最高,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燈光照去,空空如也。
「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嘛?」女人問我。我搖搖頭告訴她什麼都沒看見,除了林子還是林子可能只是這三貨半夜抽風吧。但我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三貨一個是德牧,一個是狼青,還有一條雖然是小土狗,但是樣子像極了獅子,只不過個頭確實很小,這三個傢伙我也養了兩年,它們比我都要了解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