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住院三
找出胯子的號碼,手指在撥通按鍵上面猶豫了一會兒,很快我堅決的按下了撥通按鍵,雖然沒想好怎麼哄騙胯子,但我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在號碼撥通中的過程中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的孤單,舉目無親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啊,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爺爺去世以後,這種感覺就遠離了我。
或許,人們在即將離開這凡塵的時候,腦子裡都會忍不住的去想一遍自己的一生,這種感覺我無法體會,或許是我從未體驗過吧。
就在我感慨之際,手機已經接通了胯子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安靜,好像胯子在自己的卧室。
「喂喂,胯子,你說話啊,你小子接了電話卻不說話?怎麼,昨天晚上喝酒了喝的腦子不好使了?」我玩笑般的說著。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回復。
「玄明我說你小子最近怎麼總是婆婆媽媽的,以前你跟哥們兒可不是這麼聊天啊,有一說一你最近是不是他娘的遇見了啥事兒?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告訴我。」
哎,我心想我他娘的也想告訴你啊,但是,我就算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他娘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他娘的那可真是造了孽啊。
我清了清嗓子告訴胯子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主要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要出門旅遊一番,你看啊,我這一年到頭也出不去幾次,這最近啊,突然在電視上看見了大興安嶺的宣傳,我那就想過去看看。
電話那頭的胯子不敢相信,反覆像我確認了是不是真的要去大興安嶺,正好他也想要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正愁不知道去哪,我這正好給他來了電話,上輩子絕對他娘的是親兄弟,這心靈感應都來了。
胯子很興奮,表示需不需要他訂火車票,他可是搶票小能手,有的是辦法搶到去大興安嶺的票。
糟了,這他娘的本是想讓胯子幫忙照顧一下我家那幾條三個玩意兒,這回好了,狗子沒照顧上,還他娘的無法避免的把胯子捲入了這件事情裡面。
哎,實在是造孽啊,但是沒辦法事已至此,我試著問胯子能不能比我晚點去,幫我照顧一下我家那三條玩意兒。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小下,我胯子答應了,我心想也就是下墓了解一些情況,估計也就五六天就能回來,只要拖住這幾天不就好了?
「害,玄明我以為什麼事兒那?就他娘的這點事兒,沒事兒,沒事兒,回頭我給寵物店打個電話,讓他們替你照顧幾天不就好了?你放心,不存在什麼三心二意的事情,哥們兒回頭就在那邊辦個會員,多大點事兒啊。」胯子說的很輕鬆,就像是吹走了一片羽毛一般。
我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辦法在說什麼這個原因那個原因,哎,他娘的到時候再想辦法吧,我告訴胯子我有一個朋友也要一起去大興安嶺,就是這個費用……………
胯子則是問我我居然還有朋友,叫我別跟他開玩笑,是不是想要坑他錢啊也不用這麼損吧。
我只覺得尷尬,哎,奶奶的,你這個嘴啊,我告訴胯子我沒開玩笑,順嘴給麥叔編了一個凄慘的身世,沒想到胯子這小子聽的那叫一個認真。
我還順便告訴胯子這小子還是一個混血,總之編了一大堆自己聽著都極其離譜的理由,好在胯子沒有懷疑,還說,這哥們兒也忒慘了,別說是機票了,這次出去吃喝的錢都包在他身上吧。
胯子表現出了一副將大愛憐憫於世人的一個樣子,
正好,小小的坑他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就這樣,我和約定好了,就在下周的周日見面,也就是4月12日,星期3。
掛了電話我就回到了醫院照顧麥叔,麥叔不是很愛說話,可能是我和麥叔不太熟的緣故吧。
我只好拿出隨身的綠色的小日記本,放在病房的上面記錄一些東西,寫日記不知道算不算一個好習慣,但是這個習慣沿襲於我爺爺,不知道老爹是不是一樣有這個習慣。
「你簡直和你父親如出一轍,你父親在斗里也就是墓里都有這種寫日記的習慣,像,太像了。「麥叔冷冷的說到。
也不著到為什麼麥叔說話就感覺很刻意,總感覺他是在故意的壓低嗓子和你說話,我問麥叔我老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不能簡單的給我講講。
麥叔抬頭看向病房的天花板,我發現麥叔真的就是那種氣質清冷的中年男人,即使是坐在他身邊都有一種坐在冰塊旁邊的感覺。
麥叔真的和冰塊很像。
抬頭紋和麥叔一樣看著天花板,半響,下雨了,我放下日記三四步走到窗戶附近,看向已是臨近黑暗的天空。
我剛想將此時景色記錄在腦海中,就被麥叔打斷,只聽麥叔帶著那沙子一般的嗓子說道:「身浮世間雨打萍,腳下雨聲三兩滴。」
麥叔拔下針頭,趿拉著皮鞋走到我跟前把一塊表遞給了我,麥叔好像不是很喜歡穿別人的東西或者說是陌生的東西。
「你父親失蹤之前送給我的手錶,我總覺得你父親和你很像,一樣的孤僻,一樣的勇敢,過幾天,咱們就要去興安嶺了,你好好休息。」
我接過那塊白底黑盤的手錶,放在手中心,真他娘的舊啊,我心想,我這個出生就沒見過爹媽的選手,第一次接觸到了父親的東西,想這麼晦氣幹嘛?
「麥叔,那首詩是你自己做的?」
「算是吧,我比較喜歡中國的詩詞,這首詩我編了好幾年才會的。」
「麥叔,你好像不是很愛和我說話啊。」
「並不是。」麥叔說完三個字以後,又趿拉著那雙黑色皮鞋躺回了病床上。
窗外,本來溫柔的雨夜,突然開始變的猛烈,感覺像是有人將海與天空調換了位置一般,一股寒意像是突然竄出來的蛇,纏繞在我那該死的脖子上。
我關上窗戶,窗外的聲音立刻小了一半,但是不同的是,那股寒意還是死死的纏繞著我,像是要置我於死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