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變強就會死
江堯上一次擁有這種美妙的感覺還是在上一次……還是在開闢虛元空間，靈魂以虛元空間主宰的身份重生后，修鍊《天絕七轉》勢如破竹，兩天半練到第五轉的時候。
那一次是靈魂與悟性的提升。
而這一次卻彷彿是整個生命層次的提升，好似變成了某種與火之法則、光線法則極為親和的特殊生命。
一般在原始宇宙中，法則是不裸露的，想要感受到某種法則本源的波動，最普遍的做法就是修鍊領域，領域到了第八重、第九重就有可能藉助領域感知到本源法則波動。
他現在甚至連領域都沒有！
而這只是《荒神九變》剛剛入門？
「沒想到至高規則還挺大方的，竟然賦予了兩種法則的權能，倒是我有些保守了。」
太桓令使此時也鬆弛了下來，不住嘀咕著：「也是，畢暲為日之精，炎之宗，身具光線法則與火之法則很合理，只不過天荒古陸從來沒有分得這麼細，感覺怎麼樣？」
江堯又驚又喜的說道：「火之本源法則波動最清晰，光線本源法則波動稍次，空間和時間本源法則波動則非常模糊。」
火之法則是空間法則的下位法則，光線是時間的下位法則。
再加上畢暲的降世似乎被至高規則扭曲成了獸神，獸神是下位法則與上位法則融合之道的代表，感應到時空兩種本源法則波動並不奇怪。
「不過……剛才……」江堯現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是怎麼回事？」
太桓令使表現的很無辜：「我之前說過修鍊《荒神九變》很危險。」
江堯想要反駁，想了想卻還是放棄了。
從《虛元開闢》就知道，這頭豬給他的秘法都相當逆天，同時也有極大的危險。
江堯自然有心理準備，他也做好了死亡的最壞預期。
都說生死間有大恐怖，但江堯體會過前世的絕症而亡，體會過開闢虛元空間時玉石俱焚的靈魂寂滅又重生的過程。
死亡在他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恐怖，畢竟能再活一世就已經是賺了。
但方才那種自己的意識，意志，情感，自我認知被一點點吞沒，蠶食，替代的過程帶給他的恐怖卻遠超死亡！
讓他哪怕稍微回想一下都心裡發寒。
似乎能感受到江堯劫後餘生的慶幸，令使豬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你不會以為那畢暲的意志被你封印就一勞永逸了吧？」
江堯面色一變，沉入識海，能清晰感知會到被鎮壓在虛元空間內的那股意志仍舊在不斷的衝擊著封印。
令使繼續道：「這《荒神九變》乃是我太桓上宗外門弟子能選擇修鍊的一門功法，內門，乃至真傳弟子都不會修這門功法，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論速成，能跟《荒神九變》比的沒有多少，論戰力，即便已經沒有同階無敵的光環，但也屬上乘，起碼在真神級以下的弟子中仍舊是佼佼者！
為何這樣強大的前期功法卻淪落到了連外門弟子都人人避之不及的境地呢？
自然是因為它有極大的缺陷！
那便是——『失我劫』！」
「失我劫？」江堯念叨著這三個字，基本已經明白什麼意思了。
令使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失我劫分為兩重，一重是身化荒獸后變不回來，從此徹底變成了荒獸！
就像你第一次身化畢暲，你的意志無法逆轉功法，還是我從太桓令中拚命透出了一點力量讓你從荒獸逆轉為原身，
但我出不了太桓令，也沒辦法透出太多力量，等到你以後境界越來越高，身化荒獸也越來越強，我可就救不了你第二次了。
這失我劫的第二重，也是最危險的一關，所謂《荒神九變》，身化荒獸，你是荒獸，荒獸也是你，自然荒獸的意志也是你的意志。
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說就是，當你化身過一次荒獸后，荒獸的意志也就成了你意識的一部分，形象來說就是第二人格！
因此，修鍊《荒神九變》之人，哪怕是平時，也會不知不覺間受到潛伏的荒獸意志影響，性格、情感、自我認知都會逐漸發生變化。
比如變得越來越暴躁，或越來越陰鷙。
而當你將這門功法修鍊的越來越深，能化身的荒獸越來越多，那麼也會有越來越多的荒獸意志潛藏在你的意識中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你。」
江堯一想到《荒神九變》修鍊到大成，九個荒獸意志潛伏在靈魂中的畫面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令使冷哼道：「也就是畢暲天性蠢笨，這也是我選擇畢暲作為你化身的第一個荒獸的原因。
若是換個狡猾一些的荒獸，根本不會與你硬剛，只會在平時一點一滴的影響著你，蠶食著你，讓你的主意識在不知不覺中被轉化，直到有一天徹底取代你的人格。
可以說，凡是修鍊《荒神九變》之人，絕大部分最終的結局都是應了『失我之劫』，或早或晚罷了，因此在天荒古陸有不少宗門都諷刺我太桓上宗的《荒神九變》的唯一意義，就是給已經快要絕跡的野生荒獸增添子嗣，擴大種群數量。」
「不過——」令使話音一轉：「好在你有我，早早修鍊了《虛元開闢》，能夠將荒獸的意志封印於其中，只要你不隨意化身荒獸，危險性大大降低。
但是——」
這頭豬的連環大喘氣轉折讓江堯忍不住手癢。
「嘿嘿，這並不能一勞永逸，荒獸本質何其之高？成年便至少是真神級的存在，即便你將它的意志封印於虛元空間，讓它無法覓食，不能肆意吸收外界能量，但隨著時間，它的力量也會不斷增長，直到你的虛元空間關不住它！」
令使透過太桓令看著江堯陰晴不定的面色，正色道：「當然，如此危險自然是有回報的，你剛剛只是感受到了諸多本源法則波動，不妨再仔細觀察一下的你的身體。」
江堯聞言用念力掃視全身，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蛻變，小到細胞，大到骨骼，彷彿都經歷了一次強化，一次飛躍。
連生命本質都有了顯著的提升！
「如果以你靈瞳族的基因層次為基礎，那麼你現在的基因層次已經是這個基礎之上的兩倍了。」
江堯震驚莫名，好傢夥，化身過一次荒獸，生命基因層次就提升了一倍？
令使搖著頭道：「化身荒獸對你的提升是最大的，每一次化身荒獸，逆轉回原身後，你的身體都會發生一次小的躍升，是幾乎全方位的，從意志到靈魂到基因層次，這也是《荒神九變》速成的原因，化身過一次荒獸就頂別人數百年上千年的修鍊。
只是以你現在的境界最好不要化身荒獸，大概率你肯定變不回來了。
但還有一種利用荒獸的辦法，那就是把荒獸的意志從虛元空間的封印中釋放出來，讓你的意志和它的意志再來一次碰撞較量。
在這個過程中，荒獸的意志同樣會潛移默化的提升你對法則感悟的親和度，強化你的身體，提升你的基因，甚至在與之較量的過程中還能磨練你的意志強度。
只是效果沒有化身荒獸那麼強。」
江堯面色難看，只要一想到那種被荒獸意志蠶食吞沒的過程就后怕，往後可能還要無數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令使笑道：「不過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是一條通天大道，也同樣是一條危機叢生的道路，荒獸意志隨著時間是會不斷變強的，所以你也必須不斷變強，而且要比它成長的更快，才能一直壓制住它！
不變強，等待你的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