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靈瞳族的命運

「陛下，九淵聖地上下感激不盡，靈瞳族以後必肝腦塗地，以報效陛下！陛下有任何差遣和要求，九淵聖地絕無二話。」

卡薩帶著六名界主元老來到已經降落到靈神星上的卡索洛面前，跪伏於地，神態恭敬至極，比他曾經拜見老祖宗還要卑微恭順。

形貌俊秀的青年周身仍舊煞氣濃郁，聞言不耐煩道：「我要你們靈瞳族肝腦塗地何用？哼，九淵聖地？從今以後就沒有九淵聖地了。」

卡薩和身後的幾位界主元老都面色慘然，一方面是從眼前這位卡索洛帝國的主宰者口中確認了老祖宗隕落的事實。

另一方面則是抱大腿的請求沒有得到應允。

眼下靈瞳族處境堪稱危如累卵，十萬年的時間不過是死緩而已，確切地說還是慢刀子割肉。

眼見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卡索洛皇帝插手此事，在最後關頭挽救了靈瞳族，卡薩便抱著萬一的僥倖表達服從。

不管對方是看上了靈瞳族的什麼寶物，還是真的跟老祖宗有什麼交情，投靠這位卡索洛帝國的統治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們也別無選擇了。

但顯然，這位一言呵退銀湖島的絕世強者看不上靈瞳族的投誠，也不打算接納。

「江堯這小子在哪裡？我答應過九淵收他為弟子，自然不會食言。」

卡薩這才如夢方醒，正要傳信就發現遠方几道流光劃過，江堯和多蒙等人已經駕馭著念力兵器以最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方才幾位不朽神靈之間的對峙，尤其是卡索洛的十萬年內禁止其他勢力侵犯靈瞳族疆域的諭令都是以不朽神力為媒介傳遞的，整個靈神星都能聽到。

江堯當然意識到了來者必定是卡索洛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就是老祖宗隕落前要帶自己去見的新老師。

身穿紫色戰鎧的青年煞氣極重，那種殺戮與毀滅的意念連靠近的幾位界主都有些不適，其他域主級、宇宙級乃至恆星級即便離得遠都只覺幻象叢生，彷彿身處某個殺戮煉獄之地。

但江堯一直跟畢暲的意志對抗，先不說意志已強大到堪比域主，更是已經習慣了畢暲那凶戾暴虐到要焚盡天地一般的意念。

這位不朽強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殺戮之意雖然不能說是清風拂面，但也很難讓江堯為之動容，更別說意識被其震懾以致幻境叢生了。

所以江堯幾乎是視其那宛若實質的破壞與殺戮意念如無物般，超越了卡薩等幾位界主，走到了卡索洛身前，拜倒恭敬道：「弟子見過老師！」

此刻，不管他願不願意，在乎不在乎多一位不朽封侯老師，他都必須要接受了。

因為他可以等到三百年後的天才戰進入虛擬宇宙公司核心層，甚至是提前進入虛擬宇宙公司璇商分部，然後一步步進入核心層。

但靈瞳族可等不了，就算不被滅族，下場也會極為凄慘，尤其聯想到銀湖島在背後支持的隆杉公司，靈瞳族大部分族人淪為奴隸都不是不可能。

他這個卡索洛弟子的身份對於靈瞳族而言無異於救命稻草。

身穿紫色戰鎧的卡索洛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就連身後長長的紅色尾巴都收攏纏到了腰間。

他周身的煞氣是已經練成不死之身的神體一直在和劇毒抗衡，控制不住才泄露的氣息，雖然是無意的，但這種強烈的殺戮之意也絕非低境界能輕易抗衡的。

就算要假裝不受影響都做不到，正常別說恆星級了，

就算是宇宙級強者在他面前此刻都已經陷入了殺戮之意引發的幻境，難以自拔了。

江堯能展現出這副絲毫不受影響的姿態，要麼是修鍊有極為上乘的靈魂防禦秘法，或擁有靈魂防禦寶物。

要麼就是意志極其強大，意志就如統帥，統帥強大到能讓意識凝結為一硬扛住他的殺戮之意，不致生出幻覺。

「好！」青年目光中隱隱流出讚賞之色，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弟子，那就沒必要待在靈瞳族了，我自然有我培養弟子的方式，跟我走吧。」

事實上卡索洛此前答應收江堯為弟子大多是為了償還九淵的人情，畢竟即便是恆星級跨入本源法則門檻又如何？

這樣的天才在人類族群五大勢力多了去了，最終能夠成為不朽強者的別說十不足一了，甚至可以說是百中無一。

每一屆巔峰戰，虛擬宇宙公司或巨斧鬥武場都會吸收一千名天才，等到一千萬年後，這一千名天才中還活著的通常也就剩十幾個。

他又沒有族群牽累，沒有勢力要維持，自己受的傷還沒解決呢，收弟子實在是一件麻煩事，耗盡心血培養結果中途隕落這得多鬱悶？

但中途隕落又是個大概率事件，除非他是想培養一個平庸的不朽神靈，他一個封侯不朽要一個普通不朽有何用？不朽的提升可比界主時提升難得多，每前進一步都極為困難。

越是傑出的天才，越是一旦成為不朽后就是強者的天才越是要經歷生死搏殺，最危險的試煉才能成就，死亡率也就越高。

所以培養天才對於他這種沒有太多牽累的獨行者不朽強者來說就是賠本買賣，要麼廣撒網，分散投資，那就需要投入天量資源和精力，要麼收一兩個精英弟子，結果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此刻，雖然卡索洛對江堯能夠活著成為不朽強者的概率仍舊不看好，但弟子的出色還是讓他感到欣慰，越是天才教導起來的感覺就越愉悅——如果忽略其大概率會死在不朽之路的某個節點上的話。

江堯是在卡薩等界主元老殷切期盼的目光中被卡索洛帶走的，這一次他身上背負的重量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靈瞳族的命運。

卡薩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苦笑出聲：「誰能想到我九淵聖地有朝一日會把命運寄托在一個恆星級的小傢伙身上。」

他身後有一位域主元老安慰道：「也不致於如此嚴重吧，卡索洛陛下不是發布了諭令……」

另一位界主哼了一聲：「糊塗！族主等七位界主元老以及大量族人都在聖地內，眼下我靈瞳族的力量，尤其是高層力量可謂一下損失了三分之一。

更別說，為期十萬年的諭令只包含卡索洛帝國以及附屬國的範圍內，我們的大部分支脈可都不在卡索洛帝國疆域內。」

此言一出，周圍的元老們都臉色難看。

有出身自支脈的一位域主元老連忙驚惶道：「本宗這邊可得支援啊……」

卡薩苦笑：「支援？連本宗都自身難保了，能支援誰？

十萬年內不得侵犯我靈瞳族疆域，可不代表我們能像以前一樣自由的在宇宙間活動。」

大部分元老都想到了這一層，但還有少數元老沒反應過來，此刻被點醒，立刻大驚失色。

靈瞳族本宗雖然佔據了216個星系，但仍舊需要與外界溝通交流，大量的礦產和資源在本宗是沒有的，也需要外界輸送。

而眼下，完全可以設想，銀湖島，甚至包括其他幾大聖地在沒辦法瓜分靈瞳族本宗的星域和寶物的情況下，必然要對在外界的靈瞳族艦隊和族人下手，只要離開本宗疆域，只怕性命難保。

「何況，卡索洛陛下的諭令可未必能震懾住銀湖島，說是不準侵犯我族疆域，但偽裝成星盜又不是難事，星空何等空曠，銀湖島頂多是不侵擾生命星球，可即便在本宗疆域內，只要離開星球，恐怕也要凶多吉少。」

「這……這可怎麼辦？」

卡薩寒著臉發布了命令：「族主不在，我作為負責處理俗務的元老代表元老院下發命令，本宗及卡索洛帝國境內的分支族人沒有要事不得離開所居星球！否則生死有命後果自負！」

「可……可這……這豈不是要退回到連那些低等星球文明都不如的地步了？連星球礦藏都無法開採，資源無法交流……我靈瞳族族人這麼多，堅持不了多久的。」

「只能等！等三百年後的天才戰！」

「沒錯，江堯已經跨入了本源法則門檻，進入古羅秘境是板上釘釘的……」

卡薩搖了搖頭：「古羅秘境可不夠，震懾不住銀湖島，最好是能進虛擬宇宙公司，以虛擬宇宙公司核心成員的身份，想必其他聖地都會有所顧忌。」

「虛擬宇宙公司核心層？一屆才收一千名，參加天才戰的可是有1008宇宙國啊！就算平均分配都未必能保證每個宇宙國能出一名核心成員。

到時候會有幾十萬跨入本源法則門檻的天才爭奪那一千個名額……」

卡薩長嘆一口氣：「沒有其他選擇了，要麼指望江堯能進虛擬宇宙公司核心層，要麼指望卡索洛陛下能接納靈瞳族，給與庇護，但不管指望什麼都要落在江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