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諷刺

「她這樣……多久了？」四十分鐘后，陳瀟，王雪和唐偉才出現在老唐家裡。

文慧冷冷的看著三人，翹著二郎腿，雙手抱在胸前，眼裡全是冷漠和不屑。

唐偉才滿臉擔憂，「昨天我和她通電話還好好的呢。」

陳瀟和王雪對看了一眼。

王雪眼裡全是淡然，似乎沒什麼起伏。

唐偉才憂心忡忡道：「像換了個人。」

陳瀟同意，原來的文慧溫柔，不管真假，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現在的文慧冷漠疏離，看三人的眼睛里不帶絲毫感情。

陳瀟引導氣息到雙眼，使用「看相」預測能力。

這個綜合性的能力雖然是第一次運用，但比起「手相」的能力好用太多。

更加直觀。

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

文慧的壽命，年齡，氣運，他天賦這些全都顯示出來。

沒什麼問題。

但在「詳細」裡面，陳瀟卻看出來有點問題。

文慧懷過孩子。

孩子是誰的，在這裡面沒特意指出。

問題就在這個孩子上。

上次看「手相」，陳瀟也看出來過。

王雪從坤包里摸出煙和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

文慧眼神立刻變得凌厲起來。

唐偉才不知道這個小女生是幹什麼的，但因為是陳瀟特意接來的人，他不好說什麼，只能把煙灰缸推到王雪跟前。

「老唐，這事我得和王雪商量一下。」

唐偉才知道陳瀟是有話和王雪說。

點頭指了指道：「上面書房……」

兩人來到書房。

陳瀟問：「你怎麼看？」

王雪無所謂的態度，「怎麼弄？這事看你了，我負責的可不是這個，我負責的是消除記憶。」

「嗯？」陳瀟有點驚訝的看著這個花朵般的姑娘，她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其實也是。

任誰性命快到了盡頭，該關係都是自己。

陳瀟輕輕敲擊桌面，「文慧身上有『古神』的氣息……」

一口青煙從王雪口中筆直的噴出來，「『古神』的氣息誰都有，這玩意誰也說不明白到底什麼，所謂的異空間生物也只是我們推測，古神的氣息是什麼？是人類所有的慾望集合，你有我有誰都有……」

「所以，氣息這種東西，除非是濃郁到一定程度，否則沒辦法根據這個來判定誰好誰壞。」

陳瀟點點頭。

王雪年齡不是很大，但她經歷的多，算是老手一枚，相比之下，自己才是菜鳥。

懷孕這件事，是陳瀟最大的疑問。

在看到這件事的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把事說給林海，讓林海轉告唐偉才。

後來林海跟他專門提過，唐偉才說他不孕不育，那孩子是誰的就有待商榷。

文慧這種女人絲毫看不出來是會出軌的樣子。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這時代，從外表來判斷一個人，已經不流行了。

還有在她背後這人是誰？

他不認為文慧自己就能整出這些東西來，一個居家婦女，在厲害也不可能把那個詭異的草人弄出來。

那個草人的強大，是除了那隻深空大手之外，他見過最恐怖的存在。

想到這，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

那裡還在隱隱作痛。

「這事其實好辦。」抽了根煙的王雪，看著窗戶外的草地，「直接問她，孩子是誰的，基本就知道結果了。」

唐偉才沒有生育能力，文慧想要孩子。

這其中的過程牽扯，跟這件事有很大關係。

而陳瀟需要知道的是草人的來歷，他需要找到背後的傢伙，揪出這個始作俑者。

脖子上的印跡，始終是他一塊心病。

而且本物替代的眼球，也是心腹大患。

如果不想繼續異化沉淪下去。

通俗點說，他想多活幾年，於人於己，他都得把背後的傢伙揪出來。

陳瀟突然想起個問題來，「對了，你們這些多年是什麼防止異化的？」

不管是王雪還是白河，都已經成為祭品六七年，但他們保持的很好，除了性格上變得只看今朝之外，無論是外形還是心理跟常人沒什麼區別。

王雪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替物咯，替物這種東西，你直接用在身上就會增加你異化速度，但如果經過加工分離，變成藥就能大大延緩異化的速度，當然還要一些其他東西……」

看來「替物」是很重要的東西。

「兩個替物，能換一粒葯。」王雪從包里拿出個小瓶，從裡面倒出一顆來。

葯是白色片狀結晶體，看起來跟普通葯沒什麼區別。

陳瀟看了一下，並沒伸手去拿。

這是人家用命換來的東西，這個分寸他還是有的。

「我幫不了你什麼忙，我負責矯正他們的記憶，這是我異化后的能力，打架探案這種事我不擅長。」

王雪獃獃的看著窗外，嘴裡說這話。

看出來了。

陳瀟點點頭，以後自己有的忙了。

為了延遲異化，就得不停的尋找被異化的傢伙，獲得替物，來延緩自己被異化的時間。

這個世界還真是諷刺啊。

兩人下樓，陳瀟認為自己思路沒錯。

回到客廳，他先看著唐偉才道：「老唐，接下來我要問的話，你要不要迴避一下？」

「迴避？」唐偉才思索一下，微微搖頭。

「那好。」

陳瀟看著文慧冰冷的雙眼，「慧姐，我想問一下，你曾經懷過一次孕，孩子是誰的？還有老唐床底下的小草人，是誰給你的？」

唐偉才雙拳緊緊握住。

額頭青筋暴起。

這件事是他心裡最大的糾結，他愛文慧，但也無法向來溫暖如水的妻子出軌的事實。

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文慧淡淡的看著陳瀟，平靜的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怎麼？很好笑？」陳瀟看著文慧雙眼。

文慧嘴角勾起笑容，慢慢冷下來，「問他啊。」

她眼睛看向唐偉才，「除了他的，還能有誰？」

唐偉才？

陳瀟吃驚的看過去。

唐偉才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我……」

「而且不是曾經懷過孕……」文慧滿臉溫馨笑容，「他就在我肚子里……」

她摸著平坦的小腹，「我能感覺到這裡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