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快把小沈給本官請來
縣衙里。
滿堂捕快三十來號人,剛剛挨完一頓板子。
一個個的,屁股腫起老高,好似填充手術做錯了地方。
縣太爺盧月圍著判案的桌子,狗咬尾巴似的反覆轉圈。
「淫賊柳長風肆虐本縣已有半月,你們連他一根毛都沒抓到。」
「…我,我。」
盧老爺左看右看,一把將桌子上的簽筒掀到地上。
「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捕頭徐旺捂著屁股,齜牙咧嘴地解釋道:
「老爺,那淫賊易容術天下無雙,聽說他一天能換十幾張臉,比小孩兜襠布換的都勤。
就算他站在我等面前,我們也認不出他呀。」
「求老爺再寬限些時日,屬下們一定拚死命緝捕此獠。」
「啊呸!」盧縣令指著徐旺的鼻子。
「你昨天就是這麼說的,前天也是,你想讓本官給你寬限到什麼時候去?」
「我寬限你,誰寬限我?」
盧縣令向上拱了拱手。
「揚州知府趙大人只給了咱們半個月的時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再抓不住嫌犯,不但趙府台要被朝廷罰沒一年的俸祿,本官更是烏紗帽難保!」
「至於你們……」
捕快們看著狀若瘋魔的縣尊老爺,齊齊打了個冷顫。
縣丞、主薄、典史等一眾小官,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徐旺哀嚎道:「柳長風在湖廣、江浙一帶作案已有數年,十幾個州縣都抓不住他,小的們能有什麼辦法。」
「還敢犟嘴!」盧月抄起硯台。
想了想又覺得硯台太貴,捨不得,氣得他脫下靴子扔了過去。
刑名、錢穀兩位師爺急忙給盧老爺倒了杯茶水,搬來凳子請他坐下。
「老爺,不能再打了,這些天您天天打捕快們板子,知道您急,可是打死他們也沒用啊。」
「是啊是啊。」徐旺慘叫道:「小的們屁股一天脫一層皮,以前黑黢黢,現在白嫩嫩,都不敢去澡堂子了,怕遇到色狼。」
「老爺您不信可以看看。」
徐旺四十幾歲的人了,說著話就要脫褲子。
「放肆!」盧月以袖掩面。
「老爺我給你們留著面子,才許你們穿著褲子挨板子,你還想脫?」
師爺眼珠一轉,對盧月說道:
「柳長風委實難以對付,不如去求趙大人奏請巡撫,請錦衣衛來料理此事。」
盧月都被氣樂了。
「師爺起的什麼心思,請錦衣衛來固然是好,老爺我的官兒也就當到頭了。」
「上官定會治我一個為官無能之罪。」
如果一個縣令連本縣治安都搞不好,肯定得屎殼郎搬家,滾球。
二位師爺自知出了個餿主意,嚇得縮頭縮腦,不敢再言語。
這時候就聽衙門口的登聞鼓被猛敲了兩下。
這「duang,duang」兩聲。
好似敲在縣太爺的肋巴扇上,膽結石都差點震碎了。
「又怎麼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大,大……」
師爺提醒道:「要叫老爺。」
「大,大淫賊柳長風。」
縣太爺盧月霍地站起身。
「他又作案了?」
少年:「不是,是被抓住了,就在北城門左近的黃橋街。」
「哦,不是就好。」盧月放心地坐下。
下一秒,他又像是痔瘡爆炸了似的猛跳起來。
「抓住了?誰抓住的?」
捕頭徐旺疑惑地看了看身前身後。
泰興縣三十八名捕快和快手全都在這,誰去抓的柳長風?
少年手舞足蹈地說道:「是一位姓沈的捕快。」
「哈?」
縣衙里半數以上的人都被嚇到了,臉色發青。
「沈淵?」
「他不是病死了嗎?」
「除了他還有哪個捕快姓沈?」
有人小聲道:「會不會是老沈的兒子,沈墨沈青雲?」
「放屁!」
徐旺鬼叫道:「沈墨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弱的像三天沒吃飯的西施似的。」
「老子寧願相信沈淵顯靈,也不相信沈墨能抓嫌犯。」
盧縣令將信將疑,不管怎麼樣,嫌犯落網就是好事。
他立即點齊人馬,向著黃橋街搶去。
……
「乖乖!」
「真的是臉上生個牛牛的大淫賊柳長風!」
捕快們核對無誤,用鐵索在柳長風身上纏了十七八道,捆得像個毛線團似的。
這一番擺弄,也將柳長風給弄醒了。
柳長風一聽,原來將自己放翻的人是個第一天當值的小捕快,頓時像嘴裡飛進去只蒼蠅般難受。
而且這隻蒼蠅還是剛從茅坑裡飛出來的,腿兒上還粘著熱乎的屎。
像是他這樣的「名人」最在乎的就是臉面。
如果被錦衣衛指揮使抓了,進了牢里也能吹吹牛逼。
有面兒!
被一個新手捕快抓了,還他娘的不如說是自己投案自首的呢。
說出去都丟人。
盧老爺長出了一口氣,「本縣的大功臣小沈呢?快給本官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