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談話

袁崇煥自從被彈劾罷官后，就整日在老家哀嘆朝廷奸臣當道，擔憂起大明邊境的情況來。

他是真的擔心這些，若不是心繫大明，在寧遠那場戰役之前他早就跟著大軍一起逃跑了，哪裡還會停下腳步組織防守。

新君上台，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只要這位崇禎不是繼續寵幸魏忠賢的話，他就很有可能被複起，能繼續去與金人拼個你死我活。

很快他就得知對他來說的一個噩耗，新君並沒有廢黜魏忠賢，反而繼續在用他，這讓袁崇煥的心冷了一截，看來大明果真是氣運已盡，他看著窗外的景色不止的嘆息。

但沒多久，朱元璋在朝廷上大開殺戒的事情同樣也被他知曉，他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麼天真，這哪裡是昏君，這手段讓他不寒而慄。

很快，他被複起的消息也傳到他這裡，朱元璋想要見他的聖旨也傳達下來，袁崇煥懷著忐忑的心情便走上前往北京的道路。

朱元璋暫且還沒有對他的冊封，袁崇煥知道這次見面就是對他的最大考驗，能不能被起用就看這次召見。

而他早在天啟間提出的七個辦法也再度回到他腦海中，他認為這些一定能夠說服朱元璋。

於是他自信滿滿的來到皇宮內，朱元璋在朝會後見到了他。

同樣，朱元璋不喜歡拐彎抹角，第一句話當即就問袁崇煥:

「如果朕用你的話，能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有戲，袁崇煥聽到個問題就知道朱元璋已經決定用他，不免一時間激動起來:

「臣自然會讓陛下滿意！」

這人不夠穩重，這是朱元璋的第一個評價，他從對方的表現上就看得出袁崇煥的這個致命問題，一個不穩重的人如何讓他相信？朱元璋不由得皺眉繼續詢問:

「后金反抗大明，說來已經有十幾年了，大明疆域不斷被它蠶食，而遼東更是慘遭后金蹂躪，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每次想到這裡，朕心裡就忐忑不安、有如刀割。」

「如今你不遠萬里從家鄉應召前來，實在值得嘉獎，有什麼平定遼東的策略，速速道來！」

袁崇煥同樣也看到朱元璋不太滿意的表情，不過在他的理解裡面就變成了他的情緒不夠激動，熱情不夠高漲，才會讓面前這位陛下不滿，於是他和歷史上的他高度重合的回答出那句話:

「如果皇帝能夠給微臣方便，五年之內，東患可平，全遼可復！」

卧槽，你還真敢說？

朱元璋內心愈發鬱悶，五年平遼？他對明末的形勢也算是了解的足夠透徹，自然知道后金的不好對付。

就算是徐達和常遇春打包一併帶來，朱元璋都覺得這個目標難以實現，更何況面前只有一個取得過兩場勝利自己還不太熟的袁崇煥？這句話純屬吹牛皮，嚴重點就是欺君之罪。

不過現在這時候沒人可用，這袁崇煥說話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想來還是有一定真才實幹的，於是朱元璋開口繼續詢問:

「五年平遼？如何可平？」

「遼東現在的狀況是四十多年時間積累下來的結局，原本不容易了結，可是皇上勵精圖治、勤於政務，作為臣子的也兢兢業業、枕戈待旦，微臣一定盡心竭力，做到『五年平遼』，在這五年時間裡，必須事事落實才能夠成功。」

見朱元璋不做聲，袁崇煥以為朱元璋對自己很支持，於是他便大膽繼續開口:

「第一就是錢糧，第二就是武器，最後吏部和兵部在用人的事情上必須讓微臣順心如意，得心應手，有帶兵作戰能力的人就用，沒有帶兵作戰能力的人就堅決不用，真正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雖然話語中的這些條件這還算合理，不過朱元璋還是發覺問題:

「朕問你的是如何平定遼東的方法，而不是這些條件，如果你真的有辦法，這些條件朕全都答應！」

本來就是「聊慰上意」的袁崇煥面對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朱元璋徹底傻了眼，他沒想到皇上竟然要追著問具體，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將天啟年間提出的七個策略舊話重提。

不過朱元璋可不是朱由檢那種容易上頭且毫無軍事經驗的熱血青年，他自己打過的仗就已經不計其數，所以他很快就察覺到袁崇煥方案中的問題。

在一次次反問后，袁崇煥的臉上掛不住了，他本來想說些大話，最後提些條件好讓皇帝信任他，誰知道這朱元璋居然一直追問，搞的他有些黔驢技窮，沒有話來回答。

「臣...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