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撒潑
霍靈寶微微一笑，「我老公是您兒子，他的忌諱您不該跟著一起避忌嗎？」
她的目光掃向眾人，「誰不知道蔣家有今天，是蔣仲煬這十多年嘔心瀝血拚搏出來的。他一倒下，蔣家差點完了。如今他好了，蔣家也好了。有的人就來膈應他，你們要用那點破事折磨他一輩子嗎？
我今天索性把話說明白點，沒有蔣仲煬，大家都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風。以後他不高興，大家都別想高興。他的忌諱，全家就要跟著一起忌諱。他討厭茶葉蛋，以後這個家裡，誰也不允許煮茶葉蛋！」
蔣楚晴旁觀了半天，頂看不慣她這副神氣的樣子，悠悠的諷刺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當家了呢，長輩們都要管，煮了你又能怎麼樣？」
霍靈寶迅速看向她，正愁沒人接話呢。
霍靈寶今天下來就是要撒潑的，苦於沒有發飆的由頭。既然她蔣楚晴撞上來了，就由她開始。
霍靈寶把那盆茶葉蛋拉到自己面前，撿起一個就朝蔣楚晴丟了過去。
蔣楚晴毫無防備，一下子被砸到了臉上，尖叫一聲，褐色的汁水從她臉上流了下來。
楚紅霜心疼女兒，抱著哇哇大哭的蔣楚晴，忍不住疾言厲色，「霍靈寶，你這是幹什麼？你要造反嗎？」
霍靈寶不遑多讓，大聲道：「她不是問我煮了又能怎麼樣嗎？我告訴大家，就是這樣！」
她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茶葉蛋噼里啪啦的丟出去，砸得蔣楚晴和楚紅霜大叫，連蔣成勛和許靜嫻都被濺了滿身的茶湯。
她不好直接往許靜嫻和蔣成勛身上丟，就使了個巧勁，用力的往茶几上砸。雞蛋反彈，就飛到了他們臉上、身上，慘叫哀嚎不斷。
一盆茶葉蛋見底，霍靈寶乾脆把整盆都丟到他們身後的牆壁上，白色的牆壁瞬間被染上大片的污漬，不鏽鋼的盆哐啷一聲落到地上轉了幾個圈，穩穩停下。
霍靈寶拍了拍手，看著驚魂未定的眾人，「以後你們誰不怕家裡人仰馬翻，你們就儘管煮。你們喜歡這樣的熱鬧，我也喜歡鬧。
事先講明，以後哪個傭人煮這個東西，就給我立刻收拾東西走人。以後誰讓傭人煮這個東西，就別怪我和仲煬的不講情面。
我們既然管著蔣家的錢，就要保證花到他們該花的地方。」
蔣成勛今晚沉默許久，被她砸了一身污漬，又聽了她這番話，暴怒起來，「霍靈寶，你在威脅我們嗎？你懂不懂孝道？我們蔣家，不要你這樣目無長輩的媳婦！」
霍靈寶苦笑，「爸，您說得算嗎？」
蔣成勛平生最恨逆子蔣仲煬，第二就是別人說兒子不聽他的話。霍靈寶這一問，觸了他的逆鱗，他抬手就要打。
「住手！」蔣仲煬和蔣老爺子同時呵斥。
蔣仲煬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將霍靈寶拉到身後牢牢護住，「父親厭惡我還不夠，還想要傷害我最重要的人嗎？」
蔣老爺子被周管家扶著走了過來，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廳，選了個乾淨的椅子坐下。
「好好地，這是在鬧什麼？」
霍靈寶說道：「爺爺，不是我想鬧。是我不鬧，有人就要鬧個沒完沒了。今天既然全家人都在，不妨開誠布公的說清楚。
大哥出事那天是和仲煬吵過架，他們兄弟感情那麼好，大哥又是個成年人，難道會因為拌了幾句嘴，就承受不住嗎？你們一個個，都把帳算到仲煬頭上，也太不公平了吧？」
許靜嫻第一個反對，「不怪他怪誰？伯炘滴酒不沾，要不是跟他爭執傷了心，何至於喝了一整瓶的酒。」
「媽！仲煬也是你的兒子，你嫌你活著的兒子太多嗎？就算是這個理由，就算，難道是他想這樣嗎？」
蔣成勛一拍桌子，「我看就是他惹得伯炘情緒失常，還跑來跟我說他要等什麼女人離婚不肯聯姻的鬼話，還不是被仲煬這個性子傳染了。伯炘一向聽話懂事孝順，都是你，把你哥害死了！」
衛淑儀忽然怔怔的流下兩行眼淚，顫聲問：「你剛才說，他要等那個女人離婚，拒絕聯姻是什麼時候的事？」
蔣成勛自悔失言，臉色尷尬道：「我什麼時候說什麼離婚女人了？我我我被他倆氣糊塗了。」
「你說了！」衛淑儀目光凄楚，「你說了，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
「大概……大概是晚上八點多，他突然跑到我書房，說了一通鬼話，我聽得頭昏腦漲，那時候我已經答應和韓家聯姻了，我當即罵了他一通，讓他不要胡言亂語。」
這些話，蔣成勛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他絕不相信令他驕傲的兒子，會跟別人有婚外情。就算真的有，他也視為天大的恥辱，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沒想到今天被霍靈寶一氣，心思煩亂，不小心說了出來。
蔣成勛看著許靜嫻怨恨的目光，蒼白的解釋：「他出事肯定跟這個沒有關係，伯炘他那麼優秀，他怎麼會喜歡一個要離婚的女人呢？
他不會因為我罵了他幾句，就喝酒出事的。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最聽我們的話了，我怎麼……一定不是我害死他的！」他雙手顫抖著，猝然間老淚縱橫。
「就是你，害死了他。」衛淑儀死死的盯著他的臉，「你要是不願意承受，也可以算我一份，因為他愛的那個女人就是我。」
場面急轉直下，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霍靈寶恍然大悟，「大伯母，你說過的那個，不嫌棄你不能生育不嫌棄你離過婚的男人就是大哥？」
衛淑儀點了點頭，眼淚潸然而下。
「抱歉，仲煬，害你被誤會了這麼多年。因為有些事，我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衛淑儀嘆了口氣，「我和伯炘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對方的，那時候你大伯在外面亂來，回到家還經常對我發脾氣，有一次他失手打了我，被伯炘撞見，他不想在小輩面前認錯，轉身就走。
就是那一次，我和伯炘聊了很多從沒說過的話。我們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彼此寬慰。
他的孝順懂事，有多少不得已，你們不知道。我的蔣家大夫人當得有多辛苦，你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