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第122章
永安三十五年,秋末。天微涼,在這等臨近冬日的時候,賢郡王李隆暻大婚。
在親爹大婚的頭一天,李茂禛得到假期歸家。畢竟在親爹大婚的次日,做為長子的他得給繼母請安磕頭。
賢郡王的大婚,王府自然是張彩結綵,迎賓入門做客,一派熱鬧與喧囂。
后宅的石榴院里,錢珍珠則是跟長子茂禛和養女毓秀一起逗一逗半歲的福哥兒和祿哥兒。
「福哥兒弟弟和祿哥兒弟弟都是頂頂好的,大哥,我如今在教導兩個弟弟喊大姐姐。我琢磨著等福哥兒弟弟和祿哥兒弟弟會喊人時,一定是先喊大姐姐。」李毓秀在跟長兄李茂禛炫耀。畢竟她在弟弟們喊出大姐姐前,她已經提前教導弟弟們幾千遍的「大姐姐」三個字。
李茂禛瞧著妹妹的幼稚,他只覺得溫馨宜人。他是笑道:「三弟、四弟不光得喊大姐姐,還得喊父王,喊娘,喊哥哥才成。」
李茂禛這話一提醒,李毓秀嘟嘟嘴,她回道:「我自然都有教導的,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漏掉教導弟弟喊話的。」
李茂禛瞧著妹妹的活潑舉動,他就是笑一笑。進宮讀書這般久的日子后,李茂禛還是覺得在王府里的日子最自在。許是因為這兒才是他的家。
李茂禛跟妹妹說說話。錢珍珠在旁邊說著兄妹二人的熱鬧,她是嘴角含著一抹的笑容。
至於石榴院外的熱鬧,大傢伙都不提的。很多時候人人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石榴院里的錢珍珠有兒女的陪伴,她好歹是能鎮下心神,她可以有底氣去以靜制動。
海棠院的劉庶妃這兒卻是碎碎念念。劉庶妃在這等賢郡王府的大熱鬧日子裡,她是參禪拜佛。擱劉庶妃的無聲祈福里,劉庶妃心頭還有一點小小的想法。
在劉庶妃想來,錢側妃一枝獨秀的好日子指定不能長久。畢竟新的繼妃進府,那還得不立威嗎?
立威尋誰呢,在劉庶妃的眼中自然是錢側妃拿來殺威風最合適。
有錢側妃的珠玉在前,如果新的繼妃不能壓住錢側妃的威風,怕是新的繼妃在王府里的威望就不夠。
「望菩薩保佑我兒,茂禛的學業進步,最好的超過李茂禛……」在劉庶妃的眼中,兒子李茂禧就是她的指望。在李茂禛能進宮讀書後,這真成一根刺,一直扎在劉庶妃的心頭。
劉庶妃千盼萬盼的就是兒子李茂禧的學業壓長兄一頭,也好教賢郡王瞧一瞧,他一直捧著的庶長子不過爾爾。
當然以上全是劉庶妃的殷殷期盼,其時就目前先生們的考校,還有賢郡王李隆暻本人的考校而言。
年長李茂禧的李茂禛的學習進度是遠遠把弟弟落在後面的。
劉庶妃的眼光嘛,如今也是提拔上來。她自然是盯緊著正院的繼妃一舉一動,同時也是在揣摩著石榴院里錢側妃的應對態度。
至於后宅里其餘的四個庶妃和四個侍妾們,劉庶妃是忽視過去。主要是這八個女眷進府如此久,一直不得賢郡王的重視。劉庶妃的眼中這八人就是沒能耐沒前途的。
劉庶妃覺得自己膝下有兒子李茂禧,她是後半輩子有依靠。便是憑著兒子的體面,賢郡王也要給她做一做臉。
這等情況下,劉庶妃在其餘庶妃和侍妾跟前哪能不飄一飄呢。
這日子嘛,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劉庶妃自然就在鄙視鏈的中間位置。她自然得把自己收拾的高高在上一些,她也怕被人竊視出她的外強中乾。
賢郡王府里的熱鬧在繼續。
京都,皇城,咸福宮。庄嬪娘娘又一回娶兒媳,她心情甚好。
「娘娘,您不能再吃酒,您醉了。」杜嬤嬤在勸話。主要是她瞧著主子的臉龐紅暈一片,這瞧著都開始呢喃胡話呢。
「本宮沒醉,本宮還清醒著。」庄嬪不覺得自己醉了,她覺得自己還挺清醒的。她笑道:「本宮心情甚好,如今還得多吃幾盞。」
「娘娘,您今個兒還得好好的歇一歇。明個兒郡王爺和郡王妃還要進宮來給您磕頭敬茶。娘娘,您不是一直等著喝新媳婦的敬茶嗎?」杜嬤嬤借著庄嬪的舊話,她是又提醒一回。
「哈哈哈……」庄嬪笑的利害,這會兒也是張揚著。笑過後,庄嬪說道:「嬤嬤說的對,本宮還要吃新媳婦的茶呢。對,本宮是得歇一歇,緩一緩。」
這般一聽吃新媳婦茶后,庄嬪也不鬧騰著再吃酒。
等著醒酒湯一喝,庄嬪的腦袋真的清醒許多后。庄嬪對身邊的杜嬤嬤說道:「本宮也是樂過頭,嬤嬤你勸得對。在宮裡過日子,哪能真的肆無忌憚。本宮是糊塗了,還好有嬤嬤你在身邊多提醒一下。」
「奴婢盡著本份。也是做些份內事兒。」杜嬤嬤的態度恭順,她說道:「還是娘娘您一直守著本心,您的心頭清明著。今個兒一時間過於高興,娘娘才會心神鬆懈一些。」
「再是高興也不應該過了,過了就是容易壞事兒。」庄嬪輕輕的搖一搖頭。她說道:「嬤嬤,往後你一定得跟今個兒一樣的注意一些。一旦本宮有疏忽的地方,嬤嬤儘管提醒就是。本宮也不是什麼糊塗人,本宮還是一直念著嬤嬤的好。」
聽著庄嬪的吩咐,杜嬤嬤自然是應下話來。
宮裡的庄嬪等著次日吃著新媳婦的敬茶。宮外,賢郡王府的新房內。
新一任的繼妃秦五娘這會兒是端坐在喜床上。她的臉龐隱在喜帕之下,她能聽到的就是外頭傳來腳步聲。
爾後,又是喜娘的唱詞與祝禱。
直到一桿稱挑開喜帕。在喜娘的祝詞中,秦五娘和賢郡王頭一回見面。
秦五娘人長得美,她不於錢珍珠的溫柔嫵媚。秦五娘是一派的明艷,她就像是最長揚的夏目長空,明艷動人之時又是明媚如光,灑在人身上時有一些灼灼之感。讓人見之不能忽視。
「郡王爺。」秦五娘想給對方一個好印象,她盈盈一個福禮。
李隆暻在聽著喜娘的唱詞,他是輕輕點一點頭。爾後二人是喝過合巹酒。
等著撒過喜帕,喜娘請新嫁娘吃過生餃子后,秦五娘是有一點點羞意,又是強自落落大方的說出一個響亮的「生」字后。
李隆暻這一邊要去前面待客。女眷這兒倒是太子妃領著女眷在喜房內陪著新出爐的賢郡王妃秦氏說說話。
火樹銀花,美景喧鬧。
等著這一場喜宴的結束時已經是月夜暗暗,燈籠點亮。
這一晚,錢珍珠與孩子們倒是歇得早。
次日,錢珍珠與孩子們都是早早醒來。簡單的洗漱后,只是撿著一塊點心嘗一嘗墊一墊肚子。當然免不得要飲一碗牛乳暖一暖胃。
等著又是梳妝打扮一番后,錢珍珠就是領碰上孩子們往正院去。
在路過夾道時,錢珍珠也是遇上其餘去請安的妾室。
彼此之間相互見過禮后,也不擔擱時間,都是一道往正院去。
一眾的女眷與賢郡王的子嗣都是候在正院的院里。
等著賢郡王夫妻出現時,眾人行禮問安。
這會兒賢郡王沒開口,倒是新一任的郡王妃秦氏是開口說道:「郡王爺體諒大伙兒,大家且先散了吧。至於自家人聊聊話,吃吃茶什麼的,且是晌后再聚就是。這會兒我與郡王爺還要趕著進宮給父皇和母嬪請安,也不能再擔擱下去。」
「都散了吧。」郡王妃秦氏說話時,她的語氣溫柔裡帶著堅定。
賢郡王最後也是附合一句「都散了」。這時候自然沒有人多嘴,於是眾人在福禮后,就是恭送賢郡王夫妻為著進宮而遠去的背影。
等著賢郡王夫妻走遠后,一眾來請安的人自然是各回各小院。
一路回返的途中,錢珍珠還在回憶初見繼妃秦氏的場景。
錢珍珠發現繼妃秦氏跟元妃杜氏不是一樣的性子。她似乎更有主見,或者說性情更加的張揚。
至於是不是好相處的人嘛,總得相處后才會知道的。
「娘在想什麼?」李毓秀這會兒是問一話。
聽著養女的問話,錢珍珠是抬頭望一眼,她發現這會兒大傢伙已經走到花園子。
「就是瞧著晚秋的菊花開得真好。想必再過些日子就是瞧不見,到時候能賞的就是冬日裡的寒梅香。」錢珍珠尋一個話頭回道。
「娘喜歡秋菊,我也喜歡秋菊,開得真漂亮。」李毓秀附合一回話道。
李茂禛在旁邊聽著一對母女的談話,他就是走近花簇前。李茂禛是認真的採摘好幾枝后,他是捧到親娘和妹妹跟前。
「我挑著開得漂亮的撿選出來,娘和妹妹拿回去做插瓶使的,便是簪花也是使的。」李茂禛笑提遞上秋菊。
李毓秀是開心的接過去,她是甜甜的笑道:「哥哥送的,我都喜歡。我今個兒就能在髮髻上簪一朵秋菊,也是晚秋飄香,鼻間輕嗅。」
李毓秀接過秋菊笑得開心,錢珍珠也是接過兒子的心意。她笑道:「茂禛挑的真好,娘是極喜歡的。」
只要是孩子的一份心意,錢珍珠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收下。
等著一行人回到石榴院后,錢珍珠又是喚人備上朝食。
這會兒的錢珍珠是陪著長子和長女一道用過朝食。然後錢珍珠又是哄著兩個小兒福哥兒和祿哥兒吃一回奶。
在錢珍珠想來,一個上午的時節也便是這般在點點滴滴中消磨掉。
京都,皇城,咸福宮。
庄嬪不是頭一回見著新一任的兒媳秦氏。畢竟秦五娘是大選的秀女出身。
早在皇宮參選時,庄嬪也是瞧過秦五娘。只是當時的心情不同,那會兒的庄嬪是不想不到秦五娘會成為她的兒媳婦。
看秀女的眼光,那跟看兒媳的眼光自然是不同的。當初就怕這等美貌年輕的秀女入宮爭寵。畢竟出身好的秀女,一入宮的位份低不了。
如今瞧著是兒媳,庄嬪就是高興兒媳的出身好。同時一點隱憂,庄嬪又不敢表露在外面的。她能做的就是跟趙王的親娘韋淑妃一樣的歡喜露在明面上。
「兒子給母嬪請安,母嬪萬福金安。」
「兒媳給母嬪請安,母嬪萬福金安。」李隆暻和秦五娘一道問安叩禮。
庄嬪連聲喚起。她在兒子兒媳起身後,她還是問一回,道:「你們可是去泰和宮跟皇上磕過頭了。」
「剛才泰和宮過來。」李隆暻是回著大傢伙都是知道的事兒。只是彼此又是裝一回不知道。
「皇上見過你們一對佳兒佳婦,那就好,那就好。」庄嬪的臉上全是歡喜之色。
「本宮心頭是高興。」庄嬪是滿有的喜不自勝。
這會兒杜嬤嬤在旁邊小聲的提醒一回。庄嬪似乎才是反映過來。她是笑道:「是不能擔擱。本宮還得先吃一盞兒媳的茶。」
此時的李隆暻自然是陪著媳婦一道給生母敬茶。
庄嬪只是輕輕的拿過茶盞,也便是意思意思一下。
茶是小飲過。自然又是給新婚的媳婦送一份禮物。這是當婆母的一點子心意。
庄嬪待秦五娘是面子給足。這一回自然是給的見面禮也是豐厚的。
下頭人捧出來的禮盒也是一一托著,還是由著杜嬤嬤遞上一份禮單子。
「母嬪厚愛。」秦五娘對於庄嬪的厚愛,她也是嚇唬一跳。她心頭總感覺這般太過了一些。
「本宮心頭歡喜著,如今添你這麼一個好媳婦。隆暻媳婦,本宮就把隆暻託附給你了。往後你可得照顧好他。」庄嬪拉著秦五娘坐到近前。
庄嬪是親親熱熱的態度,她笑道:「隆暻媳婦,你是新媳婦,你的臉皮子薄。你如果有什麼不滿意隆暻的地方,你就跟母嬪提。母嬪替你說一說隆暻。」
庄嬪話里話外說的親熱。秦五娘是受用的輕輕嗯一聲。
「全聽母嬪的。」秦五娘回了這一話后,她又是說道:「郡王爺頂頂好的英雄人物,我瞧著哪兒都是頂頂好的。」
在婆母跟前說夫君的壞話,秦五娘不傻,她當然不可能啊。
這一對婆媳之間說著話。李隆暻就是干坐在旁邊。
李隆暻就是吃吃茶,他是靜靜的當一個旁觀者,就跟一個木頭樁子似的。
直到庄嬪也是覺得與兒媳秦氏談心談的差不離。庄嬪是留著兒子兒媳一道用飯。
這會兒說是擺飯,自然是用的晚一些時辰的朝食。
頭一回侍候婆母用飯。秦五娘自然是當一個侍菜宮人的活計。夾菜遞湯什麼的,秦五娘還是利害的很。
眼瞧著這一些秦五娘在娘家時沒有鍛煉。庄嬪瞧著很滿意。
也不過是在秦五娘做一做樣子后,庄嬪是吩咐話,她說道:「本宮跟前哪缺得使喚的人手。隆暻媳婦,你也坐下來一道用膳吧。」
「這……」秦五娘是遲疑一下。
李隆暻說道:「王妃就聽母嬪的吩咐。母嬪在宮裡住著,如果還缺著使喚的人手,宮裡的宮人們都得換一批。」
「我聽母嬪和王爺的。」秦五娘這會兒自然是見好就收。她是順從的落坐,也是陪著庄嬪母子一道用飯。
食不言,寢不語。待用完膳后,宮人收拾一番餐具。爾後又是送上銅盆杯盞,再是侍候著庄嬪等人簡單的凈面凈口。
等著簡單的清潔后,桌上擺著的就是貢茶。
這會兒李隆暻也是慢慢的品一品茶。
庄嬪也有功夫又是問一問兒子的近況。此時的秦五娘就是在旁邊細細的聽著,她不多話,只是暗暗的打量一番庄嬪母子的相處之道。
庄嬪自然是關心兒子的近況。再是聽著下人們的稟報,總不如親自跟兒子談一談話,聊一聊家常。
在李隆暻的口中,自然是從來報喜不報憂。庄嬪能聽見的全是好事兒。
當然庄嬪也是習慣了。倒是李隆暻說過自個兒的日常小事後。庄嬪又是提一話,她說道:「你媳婦三朝回門,你得把時間空出來。到時候你得陪一陪你媳婦回一回娘家。她是新媳婦,你得給她做到體面。」
庄嬪是一番的叮囑。這一番的話落進秦五娘的耳中,也是把秦五娘心頭說的暖和極了。
李隆暻自然是點頭應承下來。畢竟是名門正娶的繼妃,李隆暻自然知道給嫡妻做出體面來。畢竟夫妻一體,嫡妻沒什麼體面,他這一個當家王爺又能落下好名聲不成。
進宮一趟,給皇帝問過安,得過賞。再是陪著親娘庄嬪用過飯。
免不得李隆暻和秦五娘這一對夫妻又是去其它宮裡也是拜過禮,也是得過賀禮。
等著出宮時,李隆暻和秦五娘這一對夫妻的身後,還是添上一輛裝禮物的車輛。
等著回到賢郡王府後,李隆暻在後宅的正院喚來鍾嬤嬤和金嬤嬤。
「男主外,女主內。往後郡王府的中饋之權就是交到郡王爺的手中。二位嬤嬤手中的帳冊也是歸攏一番,一道交給郡王妃。」賢郡王李隆暻是吩咐一回話道。
鍾嬤嬤和金嬤嬤二人自然是恭敬的應下話。二人把早是準備好的帳冊也是交出來。
這會兒秦五娘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收攏上來帳冊。秦五娘是說道:「我新嫁進王府,一切自然是蕭規曹隨。往後按著郡王府的規矩繼續行事就成。」
「二位嬤嬤是郡王爺信任的,我自然也是相信二位嬤嬤為人處理一定妥妥貼貼。」秦五娘這會兒也是給足鍾嬤嬤和金嬤嬤二人的體面。
當然話是這般講,這郡王府的帳目肯定是要查一查的。只是這些話就不必講出來,把事兒做出來就足夠。秦五娘心頭是這般想的。
「中饋之事就勞王妃多費心思。」李隆暻在賢郡王府有一府主母后,他自然也不好再親自拿捏后宅的事物。
他真是拿在手頭,不給新一任的繼妃體面。那等事情做出來太難看。
哪怕在表妹手頭吃夠虧。李隆暻待后宅之事夠上心。如今他會做的也是讓自己的眼睛跟耳朵靈敏些。
在李隆暻的心頭是知曉一個道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其它的都是以觀後效吧。
這會兒把中饋的帳目是交給郡王妃。賢郡王又是吩咐全德海,讓各處的管院管事全部到正院,這些人自然要給郡王妃磕頭,也認一認臉兒。
往後的主母在位,他們這些人自然要知道門朝哪處開,事兒得辦得緊實些。上頭會有人查帳目的。
全德海公公一得著主子的吩咐,他是恭敬的應下話。
不肖多時,正院的院中是站滿了人。全是郡王府的各處管院和管事。甭管當值不當值的,這時候都得露臉兒。
哪怕是賢郡王妃秦氏是記不住這些人的,不過秦王妃的陪嫁們也得熟悉這些管院管事的人臉。
正院里熱鬧的很。這等熱鬧自然也會傳開。
石榴院里,墜兒還是把這些事情小心的說給錢側妃聽。
錢珍珠聽后,她輕輕笑一笑,回道:「郡王妃是王府的主母,郡王爺做一番體面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只是瞧著下頭人的好日子得緊一緊。往後頭上是有緊箍咒的。」
「側妃,咱們石榴院里的情況,奴婢就是擔憂往後正院怕會盯緊著。」墜兒會這般想是人之常情。
錢珍珠能理解,她只是回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墜兒,咱們行的正,立得直,你怕什麼?」
想了想后,錢珍珠又是繼續說道:「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墜兒,但凡茂禛他們兄弟仨人都是好好兒的,我的日子就是差不了。郡王妃總要給他們仨兄弟做一份體面的。這一切的前題就是石榴院不能讓人抓著小辮子。墜兒,你懂我的意思,對嗎?」錢珍珠是反問一回。
墜兒當然聽懂了,她是肯定的點點頭。墜兒說道:「側妃您放心,奴婢都懂了。往後奴婢會盯緊的,一定讓下面人都是低調做人做事。也不興著什麼張揚了。」
「低調些的好。」錢珍珠也是贊同這話的。
賢郡王府里還留著賢郡王大婚後的一點喜慶餘味。
京都,杜宅。
杜太太這會兒急紅了眼睛。她是對伯孝媳婦說道:「大夫可是來家了?」
「母親,還沒到。」伯孝媳婦忙是回話道:「母親,兒媳已經差人去催了。您放心,很快就能來家的。」
「唉,你祖母的情況讓人著急。我這心頭不踏實。」杜太太這會兒話語裡帶著哭腔。
「唉,早是勸一回你祖母,就說賢郡王府的婚宴再熱鬧,她老人家不湊那一份熱鬧就是。偏偏你祖母一心疼愛賢郡王這一位皇外孫。唉。」杜太太心頭堵的很。畢竟賢郡王這一個皇外甥娶繼妃,這是建立在她女兒這一個元配過逝的情況下。
杜太太心頭再不樂意,杜家人還得去捧場。
杜家老宜人這兒有兒媳杜太太的勸話,但是老人家的主意正,一定要去給皇外孫的喜慶日子道賀。
結果昨個兒去慶賀皇子李隆暻的新婚宴爾。今個兒杜家老宜人就是病倒。
在杜太太瞧來,這不是給自家添堵。也給宮裡的庄嬪娘娘添堵嘛。
能怎麼辦?
杜太太只盼著大夫趕緊的來家,還是治一治杜家老宜人的病情。
在如今的情況下,杜家老宜人是杜家的定海神針。她老人家出事兒,杜家小輩兒沒一個頂事兒的。
杜老爺又是區區的五品京官。唉,一旦杜家老宜人有一個萬一的,宮裡的娘娘待娘家還有如今的親近嗎?
杜太太是心頭打一個大大的疑問。
「太太,大奶奶,大夫來家了。」這會兒有丫鬟來稟信兒。杜太太心頭小小的鬆一口氣,她對兒媳說道:「走,趕緊讓大夫去老太太的院子請脈治病。」
杜伯孝的媳婦這會兒自然是附合婆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