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世界

對此西耶那若無其事的一邊對海倫娜說：「怎麼海倫娜？信不過我還讓我看孩子？」一邊打開化妝鏡補了一下口紅。

「當然不是，只不過李斯特那傢伙一般守衛治不住，他在那邊吵著要見oga，西格蒙德讓我叫你去管。」金髮的海倫娜溫柔笑笑。

「敲，李斯特那個狗男人還陰魂不散地找你！」

芩弋姝神色淡淡地垂下眼帘，完全沒有最後演李斯特的心虛，畢竟如果不是她沒有這個能力，早就一槍崩了他。

唯一麻煩的是，之後要防止與李斯特見面。

而西耶那剛剛被打斷興緻，現在又要被派去看管李斯特那個瘋犬，不由得無奈地嘆口氣。

「好吧，既然如此我過去看狗。」說完西耶那站起身，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海倫娜溫溫柔柔笑著：「至於我，剛才已經彙報完畢了，還有些問題想問一下，可以嗎？」

芩弋姝立馬正襟危坐說：「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海倫娜坐到剛才西耶那的位置，將手邊的提箱放在桌子上，一邊看向芩弋姝說。

「海倫娜有什麼想問的呢？」芩弋姝抿了抿嘴唇有些緊張。

海倫娜點了一下光腦給芩弋姝顯示一下正在錄音，然後開口：「是這樣的，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從生命艙中醒來就沒有了記憶，那之後的事情你都記得嗎？」

芩弋姝沉默一下，將自己從生命艙中出來后怎麼被塞巴斯所救，後來怎樣兩人離開星球到達這個宇宙飛艇，而後怎麼遇上的星際海盜，又怎樣遇到的李斯特。

海倫娜點點頭：「這麼說之前你並不是被星際海盜販賣的？」

「是的。」芩弋姝淡淡的點點頭。

如果是芩弋姝原本的身體，她做這樣的動作是淡漠而且疏離的。但是系統調整的這個身體更……較小可人。

過分稚嫩的外表，就連疏離的表情都是怯怯弱弱的，配合oga天生的氣質，只會讓alpha萌生過度興奮的腦活動。

海倫娜手指握向手心，抑制住了摸眼前oga的頭的衝動……實在太可愛了……

芩弋姝接著按照系統給的模板繼續胡編亂造，一本正經地說：「我想我可能是飛船失事落到廢棄星球的。」

「飛船失事？這不可能。」海倫娜耐心的說：「聯邦公民的oga從出生后確認性別就會送入天空城保護，創建43年還沒有讓oga流落在外的情況。」

芩弋姝其實不懂裝懂的點點頭：「那就是我猜錯了。」

但是實在是好奇於是問：「為什麼oga必須要去天空島啊？」

「因為你們在外面會有危險啊~」終究是似乎是控制不住，海倫娜還是將手伸到芩弋姝的耳側揉了揉她。

芩弋姝被揉的愣了一下。

海倫娜知道眼前的這個oga幾乎對一切都懵懂，本來應該出生就被天空島的養育者和oga引導，活的驕縱任性高高在上，但是這個一無所知的孩子在這個危險的宇宙跌跌撞撞九死一生活了下來，這…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芩弋姝還無法理解這些人對oga莫名的憐愛，也不覺得她自己的遭遇有什麼問題。――如果說有問題，那些被星際海盜不爽處死的人那就更有問題了。

重活一次，還屢次有驚無險的度過危機，她真的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

於是她鄭重其事地說：「我覺得我還挺幸運的，因為我遇到了塞巴斯，還在星盜手下遇到了李斯特，最後還遇到了你們，談不上危險。我覺得你們應該更關心那些因海盜遭到傷害的人。」

湫――的一下正中海倫娜心臟，不同於天空城裡oga的不諳世事天真且殘忍――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品格有問題，而是教令院對他們的培訓都是以保證自身為前提的，所以他們從來都不會在意其他人。

海倫娜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她真的要感謝軍校對她的文官交際培訓，所以面對這麼可愛的孩子還能保持斯文和煦而不是化為禽獸。

這孩子……是真的可愛啊…

「當然可以。」海倫娜溫和有禮地回答。

與此同時，芩弋姝對這些人口中的聯邦制度，報以很深的懷疑，她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找不出反常之處。

於是她故作天真的姿態反問：

「真的嗎，海倫娜姐姐。你們穿的軍裝都好帥啊，那個紅髮姐姐也又美又颯，我之後可以和你們一樣當軍人嗎？」

如果她口中有口酒，海倫娜絕對會咳出來，這樣的話她從無數軍校alpha口中聽到過，她著實沒想到，有一天能從oga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這太過於魔幻的一幕以至於讓她驚愕和懷疑在做夢。

星辰在上，oga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理想。

海倫娜看著雙眼閃閃發亮，發自內心的崇拜和希望，她剎時感覺到非常頭疼頭疼……她不忍心破壞小孩子的夢想，但是這個夢想又絕對不可能實現。

海倫娜想了想迂迴的詢問：「你為什麼想要當軍人呢？做明星，當公主不好嗎？」

這是什麼哄孩子方式…芩弋姝忍住自己的不適反應，回憶起在睡眠倉那個夾子音的AI虛擬生物說話：

「可是，我覺得西耶那姐姐好帥啊，李斯特強迫我這樣那樣，如果我能像西耶那姐姐一樣厲害我就能把他打的不敢找我麻煩了……我真的覺得你們都好帥，軍服也很漂亮……沒關係的我不怕苦不怕受累，我想變強！和你們一樣！」

海倫娜只感覺眼前一黑，但是面對芩弋姝發自內心的喜歡，她真的不忍心這樣回絕她，不過oga實在是太脆弱了……真的訓練她想必自己會被天空島視為虐待oga，自己的一生仕途就斷送了。

於是海倫娜輕聲誘哄：「可是你回到天空島，沒有alpha敢粗暴對你，也不會有人威脅你，你是聯邦的珍寶，所有人都會保護你。」

芩弋姝欲言又止，泫然若淚，喃喃地說：「可是，我是珍寶那就只能被人採摘了嗎？就比如李斯特……他一點不尊重我啊……他反而更尊重海倫娜，畢竟海倫娜那樣對他他都不生氣，而我想要逃走就被按住，我只能發抖……」

海倫娜所有的話語都梗在心裡，她心中泛起憐愛和疼惜她想抱抱芩弋姝。但是，但是她緊守規定，知道她不能對沒有分配給自己的oga有任何肢體接觸。

「你知道全聯邦有多少oga嗎？」海倫娜伸手托起芩弋姝的指尖，輕聲說。

芩弋姝想了想回答：「4千萬人？」

海倫娜搖了搖頭回答：「是6712人。」

芩弋姝愣了一下問：「那聯邦人口？」

海倫娜鄭重回答：「是103億，其中未登記在記錄的也不計其數。」

芩弋姝睜大雙眼，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那oga怎麼這麼少啊？可是我看見的很多啊？」

海倫娜愣了一下反問：「你在哪裡看到很多oga的？」

「海倫娜姐姐不就是嗎？西耶那姐姐我看她也是啊？」

海倫娜噗嗤一下笑了，這下有些啼笑皆非：「可是我是alpha。」

看到芩弋姝震動的瞳孔她又回復：「你應該沒有見過和你一樣的oga，如果你想見到只能回到天空城。」

「怎麼會呢？oga是什麼啊？為什麼那麼少啊？」

芩弋姝一邊循循善誘，一邊只覺得心理咯噔一下。

這個世界的oga的自由或許連中東的女性不如，起碼中東女性在披上黑袍后還能外出購物…

於是海倫娜細細向芩弋姝講了oga的由來，在三百年前人類進入星際，人類掌握了基因改造技術將自身進化，擁有更長的壽命，因為宇宙輻射等原因，女性的生育能力逐漸喪失，人類一度滅絕。

直到人類通過基因改造一批隱性基因，從此誕生了oga，至此人類才沒有滅絕。

芩弋姝如遭雷劈，她默默舉起手問：「那後來的人類都是……oga生的？」

海倫娜點點頭。

芩弋姝焦急萬分說：「數量不對啊！？那麼少的oga怎麼可能生出百億人口？」

海倫娜安撫著回答：「oga生I育能力很強，一胎在三個月左右產下數量一次在40―100卵左右。」

！！？？芩弋姝瞳孔地震。

怎麼如此！

怎會如此！

這是最糟糕的信息！

作為女人最怕的是什麼，答案就是生孩子，更可怕的是生好多好多孩子，要知道在芩弋姝所在的現實世界，醫療條件發達情況下，女人生孩子的死亡率比因公殉職的警察還要多的多。

儘管為了生育率這樣的數據是不會著重發布，但是有心人都能查到。

在兩性平等方面，萌生了很多激進想法，但也萌生很多對女性有益的科普。

「系統，你之前知道這個事情嗎？」芩弋姝冷靜回問意識里的系統。

「我…我也不知道啊…系統指揮只告知這個世界發展下去會很危險……」

芩弋姝眼神一凌，連忙反問：「什麼意思？？」

【叮…】

芩弋姝暗自深吸一口氣，她之前就隱約察覺和她對接的系統在這之上還有管理系統的上級，此次更證實了她的想法。

芩弋姝幾次在意識里呼喚系統都沒有回復，她直覺要遭，而她緊接著有別的預感。

而面對海倫娜，她只得將戲演下去。

「好可怕，我要塞巴斯……嗚嗚嗚……我要塞巴斯……」

因為海倫娜彙報回來后，半分不提塞巴斯的事情，她直覺之中出了什麼披露。

「他……」海倫娜想起那個機器人的面容頭皮發麻，尼德霍格已經把P關起來了，還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本來是要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的。

「他……很好……就是目前還有問詢，不能過來……」

芩弋姝眨眨眼，停哭了一會：「我…我們也沒做什麼啊？為什麼不讓我們見面？」

海倫娜試圖發揮自己親和力但是絞盡腦汁也於事無補。

芩弋姝抽泣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誰能想到這個oga這麼能哭，簡直像個閉不上的水龍頭，她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向海倫娜，然後哭的越發大聲：「你………你騙我……」

海倫娜從前在天空島見過很多oga，因為天空島教育對oga的管控，這些oga普遍聽話純真同時又高高在上。

就如同oga是蜂巢里的女王蜂。

而alpha就是擔任公蜂雄蜂的這一級別，無論是在戰場上讓人頭皮發麻的死亡淘汰率，還是內部殘酷弱肉強食的淘汰制度。

海倫娜調職到尼德霍格手下后，經歷過無數次血雨腥風，回想她在研究院作為oga的基因研究員的從前之事，不禁有種時空錯亂之感。

美麗溫馨的oga的天空城，和陰暗急迫的星際戰場共屬於同一個世界。

在alpha看來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這些oga們都與他們這些alpha都太格格不入，oga們如同珍貴精緻的瓷器，給了alpha極大的榮耀和滿足，但同時……只是撫慰alpha的容器。

oga的內在是什麼，沒有人在意。這是海倫娜第一次得知oga的內在的想法，但是她同時感到無能為力。

就如同alpha生來就肩負保護聯邦的重任那般沒有別的選擇，oga也是如此。

所以海倫娜看到芩弋姝開始大哭她頓時萬分手足無措。

「別哭了……我這就向尼德霍格申請…」海倫娜用手帕擦芩弋姝的淚水，她想起來oga確實十分感性，精神敏感，而且容易受到刺激而暈厥。

芩弋姝哭著咳了兩下，然後………哭暈過去了……

儘管系統突然沒聲了，但是她實際還有部分系統許可權，比如想要暈厥是直接可以系統操縱，還保留此時意識。

切換系統視角她看到海倫娜一把抱起她驚慌失措出門找軍醫。

她連忙聯繫系統。

過了一會系統才幽幽回復，：「抱歉宿主…剛才出了點小差錯。」

芩弋姝知道追問系統，也問不出什麼。

知道它沒事就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你開一下許可權，我想查看一下塞巴斯目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