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穆珩拒絕
信陽公主覺得自己說這些話驚世駭俗,但是她預料的是,穆珩十分平靜。
「王爺……」她試探著開口。
穆珩是被她的話震驚到了?
「知道了。」穆珩平靜地道,「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出去吧。」
男女授受不親。
而且有景陽公主的「瘋批」行為在前,穆珩對她妹妹,總有些戒備。
這姐妹倆日子過得怎麼樣和他無關,但是他自己日子過得很好,不能出差池。
所以他得小心些。
信陽公主驚訝地看向穆珩,「王爺,我剛才說的是……您,是不想參與其中嗎?可是我覺得,王爺雖然表面看起來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對江山社稷,對父皇,都是忠心耿耿的……」
穆珩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給他戴高帽子,非奸即盜。
他冷冷地道:「公主為什麼要告訴我,而不告訴皇上?」
信陽公主語塞,半晌后才道:「我覺得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且……雖然子不言父過,這話大不敬,但是我還得說,幾個兄長鬧成這般,父皇他……」
也不是沒有責任的。
皇上就像養蠱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兒子廝殺。
他原本,或許想用其他兒子給太子當試金石,卻沒想到太子是個完蛋玩意兒。
「那你憑什麼覺得,你知道的這些,皇上不知道?」穆珩道。
信陽公主呆愣當場。
父皇知道?
那……
穆珩面無表情地道:「公主,你做好你的公主便是。朝廷里的事情,萬事還有皇上,不必你操心。」
信陽公主從屋裡出去的時候,失魂落魄。
裴清鈞迎上來,輕聲道:「公主。」
信陽公主這才回神,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我沒事。」
謝解意看著兩人眉眼之間的互動,心裡直呼,這要是沒情況,她直播吃盤子!
就是穆珩,和信陽公主說了什麼,把人嚇成這樣?
這個人啊,真是永遠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生人勿近,女人也不給面子,靠著一己之力,用風刀霜劍讓所有桃花凋零。
裴清鈞安慰信陽公主去了,謝解意則回房間問穆珩,到底怎麼回事。
穆珩也不瞞她,把事情始末說了。
謝解意:「這……我原本也就覺得,秦王不會那麼無辜。可是這件事情,咱們也確實不能插手。」
「哦?」穆珩聽她這般說,頓時來了興趣,逗她道,「你說來聽聽。」
「皇上把安郡王送來,本來就是希望你幫他跟秦王打擂台。但是秦王又沒跳出來,我們幹嘛按捺不住先跳出來?」
激化矛盾,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就算日後大家要針鋒相對,甚至兵戎相見,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現在迫不及待地插手,不說秦王怎麼說,皇上又怎麼說?
皇上那個被害妄想症,會不會覺得穆珩是挾安郡王以令天下,有不臣之心?
站得高,不僅看得遠,也容易成為靶子。
謝解意覺得,韜光隱晦才是當務之急,夾起尾巴度日。
穆珩大笑,「最近長心眼了。」
永遠都能給他驚喜。
謝解意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雖然皇上極力想讓他入局,他也確實有些無奈,但是並不是毫無反擊之力的。
苟住!
讓妖魔鬼怪再囂張一段時間。
謝解意翻了個白眼,「你不想管,就好好說,把信陽公主嚇成那樣。」
「我沒嚇唬她,是她自己想太多。」穆珩道。
他又和謝解意說起了出去十天的事情。
「什麼?你們從想要封我書的知府入手,一路竟然查到了鹽務,然後查到了秦王?」謝解意不敢置信地道。
這是江南啊!
鹽是朝廷財政的重要來源,也是一個極其敏感的東西。
秦王都敢插手,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怪不得,穆珩要出去那麼久。
穆珩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皇上應該多少都知道,或者有所懷疑。
只是或許自欺欺人,覺得是親兒子,不至於如此;或許是暗中觀察,給他迷途知返的機會……
總之,穆珩覺得,皇上不可能全然不知。
現在皇上心中的天平,應該是更傾向於立皇太孫。
只是……
安郡王有點爛泥扶不上牆。
他太善良太懦弱,穆珩覺得他不合適做君王,只適合做個富貴閑王。
因為看不上安郡王,所以對於被動站隊,穆珩並不是言聽計從的。
他有自己的打算,想繼續觀望。
他可能,也不排斥站在秦王那邊。
只要秦王,有足夠的能力。
有野心不要緊,只要有與野心相配的實力,穆珩就敬佩他是個狠人。
謝解意聽他和盤托出自己的打算,忍不住問:「那安郡王以後……」
「成王敗寇。」穆珩淡淡道,「這是他的命。」
雖說能理解,但是身為母親,聽到這些,謝解意還是覺得太過殘忍。
然而她也明白,她自己的家人是更重要的。
所以她很快壓下心中這種情緒,問穆珩道:「那我以後,怎麼對安郡王?」
「無所謂,隨心便是。」穆珩不以為然地道,「本來不想和你說太多,怕你胡思亂想。但是不告訴你,怕你心裡沒底。」
「嗯。」謝解意鄭重點頭,又由衷地道,「外面的事情,讓你操心了。」
「本來就是我該操心的。」穆珩道,「你做好你該做的就行。」
「我該做的?你說你自己?」謝解意翻白眼。
「今日真是太聰明了,該獎!」
「穆珩,唔唔唔……你不要臉啊!獎罰都一樣啊!唔唔唔……」
糊弄鬼啊。
「獎罰分明,有獎又有罰,都少不了。」
而另一邊,裴清鈞也在開解信陽公主。
「之前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我父皇未必就不知道?」信陽公主後知後覺地想起之前兩人的對話。
她太過蠢笨,沒有聽出裴清鈞的弦外之音。
現在想想,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看透一切。
裴清鈞面上有些尷尬,「只是猜測而已。」
「你暗示我,父皇知情;你也暗示過我,穆王不會入場……只是我太傻,沒有聽出來。」
信陽公主淚流滿面。
是她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