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土匪還是我是土匪？
林蒹葭將小瑾萱塞進瑾瑜懷裡。
小女孩不肯鬆手，娘親好久都沒再抱過她了。
林蒹葭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哄著：「萱姐乖，娘進去給你們找吃的，一會就出來，你看這縫隙太窄了，娘抱著你就進不去了。
進不去，可就拿不出糧食了，到時候爹爹和哥哥們就都要挨餓了。「
聽到挨餓兩字，女孩幼小的身體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
挨餓的滋味太難受了，自從逃荒后，她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那娘親快點回來。」
林蒹葭被內洞的景象驚呆了。
一棵粗壯的洞里樹下瑟縮著三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蒙頭垢面，精神明顯很不好。
乍一看到林蒹葭，她們空洞的眼睛里多了一絲疑惑和憐憫。
「該死的畜生！比喪屍還噁心！」林蒹葭忍不住咒罵。
早知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能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她就該把前世審問叛徒的那一套在他們身上都用一遍。
一斧頭斃命，真是便宜他們了！
林蒹葭揮動斧頭，「咔咔咔！」三聲，直接砍斷將她們拴在樹上的鐵鏈。
「別怕，沒事了，我是路過的百姓，不是賊人，賊人已經死了，你們自由了。「
聽了林蒹葭的話，三個女人一時間還不敢相信。
「真的嗎？我們得救了？那些畜生真的都死了？」女人髒兮兮的臉上，瞬間被淚水浸濕。
其中一個女人更是又哭又笑，大聲哭喊著：「老天開眼啊！那些個畜生死了也該下十八層地獄！他們不是人！他們吃人！他們是惡鬼！」
聽到吃人二字，不管林蒹葭末世見過多少凄慘的場景，也不免胃裡翻騰。
即使是在末世，吃人的喪屍見多了，吃人的人還一個沒遇到。
看來這世道比她想象的還要亂，已經到了吃人的地步嗎？
最裡邊的女子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肩膀微微顫動，似是在默默啜泣。
一個女子順著林蒹葭的目光看去，解釋到：「書畫姑娘反抗的最厲害，被那些畜生卸了下巴，她不能說話。」
林蒹葭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書畫，都過去了，是世道不公，錯不在你們。」
林蒹葭害怕她想不開，出聲安慰道。
封建的朝代，女子一旦失潔，就會被人詬病，不說宗族規矩，就說這流言蜚語就能逼死人。
書畫震驚的抬頭看向林蒹葭，她真的這麼認為嗎？錯不在她們？
「咔嚓！」
林蒹葭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她錯位的下顎骨接了上去。
一陣快速的巨痛閃過，書畫的下巴又瞬間不疼了。
「我……我能說話了。「雖然聲音嘶啞，但她確實能說話了。
她是三個女人里最年輕漂亮的，且是反抗最激烈的，遭到的虐待也最多。
林蒹葭一邊和她們說話，一邊四處查看。
「出來！「
林蒹葭察覺到了一絲波動和異樣，這種敏銳的洞察力是經過無數次戰鬥才能練出來的。
「如果你再躲躲藏藏，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林蒹葭對著暗處晃了晃手中的鳳頭斧，寒光在昏暗的洞穴里顯得無比冷酷和危險。
這時，從樹後走出一個矮小瘦弱的男子。
男子身型極其瘦小，看起來殺傷力極低。
「別殺我！別殺我！我跟賊人不是一夥的！我是被他們抓來幹活的！「男子驚恐的盯著林蒹葭手中的鳳頭斧，雙腿都在顫抖，佝僂著背，顯得更加矮小。
「我什麼壞事都沒幹！真的！不信你問她們！「男子指著書畫三人。
李桂蘭說：「他確實沒有強迫過我們。」
「他還背著賊人給過我們吃的和水。「杜鵑補充道。
見此，男人鬆了一口氣，說到：「我真的不是他們一夥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和這些人是一夥的，讓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男子發了一個毒誓。
玩貼臉？林蒹葭盯著男子看，一言不發。
男子更加緊張，結巴的補充到：「這位女俠，我知道賊人藏東西的地方，只要你不殺我，我帶你們去找，有好幾百兩銀子，還有糧食和水。只要女俠不殺我，我立刻離開，今天發生的事，絕不會泄露半個字。」
荒年，銀子還好說，糧食和水，誘惑太大了。
「哦？」林蒹葭確實動心了，逃荒路上她什麼都缺。
「帶路。」
在男子的帶領下，林蒹葭發現樹后還有一個洞口，通向更深的山洞。
山洞裡，有一個木頭籠子，裡邊關押著被拐賣的孩子，準確來說，這些孩子大多數不是被拐賣的，而是被家人賣了換糧食的。
一共四個女孩兩個男孩，都又臟又瘦，像個大頭的火柴棍。
女孩基本都長得眉清目秀的，男孩估計很可能是被拐子拐來的。
幾個孩子驚恐的看著林蒹葭，一點聲音不敢發出來。
林蒹葭懶得去屍體上找鑰匙，直接一斧頭砍斷鎖頭。
她手中的斧頭可是手術級別的精鋼，砍斷普通的鐵鎖，簡直像切菜一樣。
看著瑟縮在一起不敢出來的孩子們，林蒹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都是災荒鬧的。
萬年單身狗的她不會哄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安置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男子見林蒹葭面色緩和了許多，小心翼翼的說：「實不相瞞，女俠，我之所以願意留在這裡給那些畜生幹活，是因為這裡邊有我兒子。」
男子指了指籠子最裡邊昏迷不醒的男孩，男孩臉色很白，泛著不正常的青，看起來很不健康。
見林蒹葭沒有回答，男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到：「女俠，我家幾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他出了事，我們老劉家就絕後了。孩子病的很重，那些畜生怕暴露行行蹤，不肯給他請郎中，眼瞅著狗子就活不成了。
幸虧女俠你來了，不然狗子他，他只怕過不了今晚了。」
他跪著朝林蒹葭爬去，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跪女人，他也毫不在意，當真是卑微到了泥里。
「女俠，您一看就是菩薩心腸，您能救那些可憐的女子，您是一個大好人，俠義心腸，求您讓我帶著孩子去找郎中吧！我保證不會把這裡發生的事，說出去一個字。
我要是泄露半個字，就讓我下十八層地獄，被拔舌，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