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身死愛絕
明靖王朝,人盡皆知權傾朝野的鐘國相有一醜女,年過十八無人嫁娶!
「聽說了么?皇上今早將那鍾國相的小女兒鍾傲霜賜婚給了咱們明靖王朝戰神翼王了?」
「你說什麼?戰神王爺要娶那醜女?我呸!那鍾國相的小女兒可是奇醜無比,就是給我提鞋也不配啊!」一個滿身虯髯的大漢嚷嚷道。
「誰說不是呢?聽說她剋死生母,還把那接生的產婆給嚇死了!誰敢娶她?別說是翼王爺了,就是我們晚上一眼都會被嚇死!」
「噓!你們嚷什麼呢?小聲點!誰叫鍾國相權大勢大,連當今聖上也只能被逼著賜婚,小心被鍾府的人聽去,要了你們的小命!」
「……」
古老而繁榮的大街旁的一個茶樓內因一則賜婚的聖旨頓時議論翻了天,大街上叫賣聲吆喝不絕,人群熙攘,車水馬龍,看似繁榮的表面下卻醞釀著一股巨大的陰謀……
翼王府內:
恢宏的廳殿之內一個身著青色四爪蟒紋華服,墨發高束、鼻樑高挺、五官英俊絕美的年輕男子陰沉著一張俊臉!不似戰場上的叱吒風雲,而是一身攝人的陰霾氣息。
「咔嚓!」手中的茶杯被握得粉粹還不自知……
哼!沒想到他皇兄還沒放棄那個想法,為了得到他朝政上的幫助,居然以鐘相府的親事相威脅,逼他娶那醜女……
「哈哈哈……」朝堂之上無父子,這就是皇室中的兄弟親情?
「顏兒,這些年我找得你好苦啊!你到底在哪裡?若是還找不到你,你可知道三天過後便是我的大婚之日……」軒轅翼仰天狂笑,深邃的眸子中溢滿了冰涼的液體。
腦海中卻閃過那絲讓他苦苦尋覓了三年的倩影……
三年前:
賞花大會上,一位貌比天仙年方及笄自稱『無顏』的妙齡少女奪走了在場所有男子的心,而他那顆冰封的心也因那少女風華絕代的才情而淪陷!
大會上他一曲《鳳求凰》與少女琴簫合鳴,少女抱琴傾城一舞,舞帶飛揚,仙樂繞樑,如九天仙子踏霞而來,名震京都,然而驚現一時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思及此軒轅翼狹長的鳳眸內晦暗不明,閃過一絲陰鷙。君要臣死臣不得死,皇兄你逼我就範,那好,婚禮當天就如你所願……
國相府內:
「小姐,小姐,皇上今日下旨了!小姐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嫁給翼王爺!」閨閣外響起了小丫頭欣喜的聲音。
「是么?」閣內蒙著白面紗的女子很是驚訝又似期待的反問道。
「是的!我的好小姐!」
女子透過面紗對上小丫頭打趣的眼光,不禁羞紅了臉,摸著發燙的臉,似是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的小丫頭看著面紗女子那一身掩不盡的風華,眼裡滿是不舍,她的小姐終歸是要嫁的,只希望翼王能好好憐惜她苦命的小姐……
外人只知道她家小姐生得奇醜,出生便剋死生母,嚇死產婆!卻不知她家小姐卻因汲取了娘胎中的胎毒而容貌盡毀,產婆被嚇死,美貌的夫人更是身中奇毒難產而死,自小受盡了世人的嘲諷和奚落……
幸好相爺一直對難產逝去的夫人心存愧疚,對小姐寵愛有加,便將五歲的小姐送到了殤魂島上醫治胎毒。
島上十年,小姐苦修醫術,終於治好了臉上的胎毒,恢復了傾世容顏,一身武術更是了得。可她家小姐卻為了查出當年毒害夫人的幕後之人,寧願忍著別人的嘲笑度日,將真容掩藏……
記得從殤魂島返回國相府的那一年,恰逢十年一度的賞花大會,她家小姐在她的慫恿下,迫於無奈,才一展紅顏,一襲女裝絕世傾城技壓群芳,名震一時!而她家情竇初開的小姐卻自此心繫神坻般的戰神翼王。
……
三日後,終於迎來了明靖王朝的大喜之日,只是六月的天卻帶著一絲陰冷……
大喜的日子十里紅街,綵綢高掛,張燈結綵,鐘相府鑼鼓喧天把女嫁。
花轎內的人兒又似緊張又似欣喜的捏著一塊白色的龍生肖玉珏揉捏著,好似要生生把那玉珏掐碎……
「請新郎踢轎門!」花轎外傳來喜婆的聲音。
「不用踢了,來人啊!將這叛臣罪女給本王拿下!」花轎外兀地傳來男子冷酷霸道的聲音。
高抬的花轎「嘭」地落地,剛剛還奏這喜樂的樂師頓時散做了一群鳥獸,明媚的晴空霎時暗了下來,勁風捲起地上的沙石,沙沙作響……
「翼,你說什麼?」花轎里的鐘傲霜身子被震得前傾,不可置信的道。
還未等到來人的回答,只見兩個剽悍的侍衛將她從花轎內粗暴地架了出來。
「翼?也是你能叫的么?」軒轅翼話還未落一個反手一巴掌朝鐘傲霜甩去。
「啪!」她還未回神,只見一個粉紅的身影竄到了她的前面,狠狠地替她挨了一巴掌。
「紅玉你沒事吧?」急切扶起地上的小丫頭,揪心的問道。
「哼!鍾傲霜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那麼本王就告訴你!今天三部奉命大臣上奏皇上,奏你父親鐘意通敵叛國,證據屬實!下令今日鍾府上下一百五十餘口,男的為奴女的為娼!而罪臣鐘意將於午門斬首示眾!」軒轅翼決絕的語氣中沒有一絲同情。
不,她爹爹怎麼會……
傲霜只覺得天旋地轉,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險些承受不住的跌倒在地……
「軒轅翼我爹爹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他是絕不會做出叛國之事的!」
「哼!本王沒有時間和你啰嗦!」軒轅翼聽得傲霜如此說來,眸光閃爍了幾下。
「本王是絕不會娶你這淪為娼妓的醜女為妃的,看在你是我皇兄賜的王妃的份上,賜你毒酒一杯,你,就此解決了吧!」軒轅翼大手一揮,不予多言,狠絕的話似是能將人打入地獄……
「請吧!」如狼似虎的惡奴威逼道。
「軒轅翼你確定?」蓋頭下的傲霜死死地盯著那摻著鴆毒的御酒,心,跌入了幽冥地獄……
「確定!」軒轅翼厭惡地扭過頭去。
「小姐,不,不要!」小丫頭凄厲的慟哭道。
決絕的閉上眼,強自忍下眼角的淚珠!爹爹功高震主,今日的滅頂之災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卻是在她的大婚之日……
好!既然他要賜死她,那好,她死……
心一橫,猛地端起盤中的毒酒,蓋頭咻地一掀,頭一仰,干烈的毒酒如烈火灼燒般穿喉而入,那喉嚨中傳來如鬼鎖喉的絞痛卻敵不過心中的疼痛……
「唔!」毒素如熱浪般湧上,傲霜只覺得身子猛地一僵,嘴邊溢出一抹猩紅。
「哐當!」手中的酒杯和玉珏應聲而落,狂風捲起空中的紅蓋頭,吹得臘臘作響,嘯聲凄哀……
「不!她就是無顏啊!」小丫頭雙眼通紅瘋狂地向風中飄搖的傲霜撲去。
「無顏?不,不可以……」背過身去的軒轅翼當聽到「無顏」二字時急忙轉身……
當睨到女子的真顏時,心驀地沉到了谷底,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干,雙手抽搐地接過女子的身子……
「啪!」鍾傲霜看著將要接過她身子的軒轅翼,狠絕地朝軒轅翼胸膛猛地一掌。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愛過的男人么?不!即使她暴屍荒野也不要這個男人碰她的身子,他、不、配!
心已死,愛已絕,毒酒穿腸,剛剛那一掌所催發的毒素已經入了五臟六腑,現在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自嘲一笑,若有來生,她鍾傲霜定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是將這世界踩在她的腳下,也要護她愛她之人……
「不!小姐……」
「快,快傳太醫……」被內力震離到幾仗開外的軒轅翼撕心裂肺的咆哮道。
「對,對不起,紅玉……」鍾傲霜聽著耳邊傳來紅玉那如杜鵑滴血慘絕凄厲的叫聲,強忍下的淚水驀地涌了出來。嘴唇艱難的蠕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視線越來越模糊,外界的聲音越來越遙遠,世界的一切好似都要與她斷絕……
「嘭!」紅色的喜服飄揚,身子在狂吼的風中幡然倒下。
「不,顏兒……」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在自己的面前,軒轅翼猛地抱著血泊中的女子,雙膝無力的跪地。
「是你把小姐逼死的,你還我小姐命來!」
「……」
跪在血泊中的軒轅翼任由小丫頭瘋狂的捶打,背上早已被呲咬得鮮血淋漓,卻感知不到一絲的疼痛……
死死地護住懷中還有餘溫的身子,看著那絕美的臉上還殘留的一絲譏笑,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著,一刀一刀的凌遲!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戲弄他?讓他親手將心愛之人逼上絕路……
「顏兒,怎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他低聲輕顫喃喃著,毀天滅地般的絕望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蔓延,窒息的痛疼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啊……」仰天長嘯,渾身的內力噴薄而發,恍惚間,紅綢已換成了漫天的縞素,泣淚成血,青絲白髮……
「啊啊啊啊……老天,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指天質問,凄厲的咆哮聲直上九霄,烏雲翻滾,狂風大作,烏黑的天空中撕裂開一道巨大口子,銀光閃爍。
「轟隆!」一記驚雷於九天之上翻滾而下,直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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