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行!絕對不行!
張大夫話音落地。
整個庭院內的眾人面色皆為之一變,眼中分別閃過了緊張、慘然、絕望等光芒。
姜智恩大為急迫:「現我高句麗國內情況危機,刻不容緩。」
「月前父皇遣人送來的信箋中,已流露出了玉碎之意,告訴我若無法求得援兵,便永遠都留在大夏不要回去。」
「難道……」哀涼一嘆,姜智恩淚眼朦朧:「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張大夫躬身,無奈道:「公主,並非臣不儘力。」
「臣剛剛所言……」搖了搖頭,張大夫繼續:「已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得出的結論!」
一語說罷,見眾人要麼不解,要麼哀傷,張大夫苦澀一笑。
「公主,其實咱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幾年的大夏同樣是每況日下,天災連綿,人禍不斷。」
「看似強盛的大夏帝國,實則已至油盡燈枯之境。」
「咱們當初從遼東郡入關,這一路上所見的災禍、難民暫且不提,便是當地的駐軍,因長時間沒有軍餉俸祿的發放,而出現各種混亂景象,這種事情還少嗎?」
「臣相信,這種情況,絕不僅局限於遼東郡一地!」
「眼下,也就僅僅大夏京畿,長安周邊還稍顯太平,可這裡是大夏的核心,是給大夏皇帝看的地方,自是不會生亂。」
「但其他地方呢?大夏皇帝,又能看到多少?知道多少?」
說道這裡,張大夫略作停頓,等待眾人將此言徹底消化以後,這才開口。
「剛剛,臣所言,還僅僅只是大夏各地的情況!」
「便是其朝中政局,如今也是晦澀難明,太上皇所代表的皇權與左相所代表的臣權相爭,最終結果無人能斷。」
「以臣之見,這場臣權與皇權之間的爭鬥,除非出現什麼意外因素,如大夏文帝身體好轉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
「他們的對抗,會越發激烈,整個朝政局勢,也會隨著他們之間的對抗而越發緊張,最終就猶如燎原之火,直至將一方徹底燃盡方可罷休。」
「國內災情不斷,民不聊生。」
「中樞政局混亂,爭權奪利。」
「地方官員更是橫行無忌,以壓榨百姓為樂,搜刮民脂民膏為先。」
「此!實乃大廈將傾,帝國崩塌的前兆!」
「若是連大夏自身都難以保全,太上皇那即便有心,卻又哪裡來的餘力援助我高句麗?」
「所以……」
長嘆一聲,張大夫閉口不言。
剛剛他所說的一切,如抽絲剝繭,將目前他們所了解到,有關於大夏的局勢逐步分析了一遍。
而這,也讓在場的所有高句麗使團成員,在心頭蒙上了一層難以揮散的陰霾。
姜智恩面色凄苦,眼眶含淚。
高句麗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所帶領的使團上面。
而她,也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最後一次機會,與大夏太上皇的會面上。
可如今,隨著張大夫的一番部析,卻是將她心中最後的希望之火無情熄滅!
想到國內緊張的局勢,還有那在言語間,已打算與國共存亡的父皇,姜智恩心頭一顫,哽咽著看向張大夫。
「張大夫,您之智,在我高句麗內無人可及。」
「今,我高句麗國家存亡,皆繫於智恩一身,難道……真就沒什麼辦法了嗎?」
在姜智恩那充滿了希冀的目光下,張大夫略作沉吟,緩緩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一語說罷,不等興奮的姜智恩發問,張大夫便繼續說道:「若想絕境逢生,破此死局,關鍵點還在公主您的身上!」
「大夫請說!只要能讓大夏太上皇同意出兵救援我高句麗,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智恩也絕不猶豫!」姜智恩的神情鄭重且堅定。
張大夫微微躬身,說道:「之前出現在公主身邊,促成我高句麗使團可拜見大夏太上皇那人,當為關鍵所在!」
「此人既能說服太上皇答應我等的求見,足以見得他在太上皇的身邊必然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
「只要咱們能爭取到他的全力相助,那這件事便還有一線的希望!」
聽到這話,姜智恩面色驟變。
那個三番五次,強佔了自己的淫賊……
只要一想到那個身影,姜智恩便感覺一陣氣苦。
最初,她急於見到大夏太上皇,在迷迷糊糊之間被人奪走了初夜,而後更認為對方就是一個無恥的淫賊、惡棍,欺騙了她。
即便吃了一個啞巴虧,也只能打碎了銀牙往肚裡吞,不能告訴任何人。仟韆仦哾
可不曾想,沒過多久,便峰迴路轉。
自己找了多少朝中重臣,送了多少金銀珠寶,卻一直都沒有進展的事情,竟真被這個無恥的淫賊給辦成了!
但……即便是如此,一想到之前在驛館中的那一幕。
近乎是本能一般,姜智恩脫口而出。
「不行!」
她的這兩個字,頓時就讓那些重新看到希望的使團成全,一臉錯愕。
最初說話的那名山羊鬍朴姓中年不解道:「公主,為何不行?」
「張大夫說的不錯,此人當為其中關鍵!」
「只要咱們能找到他,贈予重金,定可說服他幫襯一二!」
說著,朴大夫便躬身道:「臣願請命!」
「只需公主告知臣此人的姓名、住址,臣必以虔誠之意,打動他為我高句麗出面!」
姜智恩杏眼一翻,第一次感覺這個忠心耿耿的朴大夫,竟是如此的惹人生厭。
她能說出,自己被對方騙了身子嗎?
她能說出,自己在被對方不止輕薄了一次之後,身子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能說出,對方根本就不圖錢財,只圖她的身子,而且已經玩了好多次,送上門都未必有用嗎?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住哪裡啊!
心知將這些話說出來,這一院子的高句麗忠臣,得有一半人被當場氣暈,姜智恩貝齒緊咬櫻唇,堅定道:「總之,這件事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