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有義務嗎？

楊雨冉狐疑，轉念想到也是哦。秦慕禹身為公司副總，重要項目必須經由他或老總簽字才行。

別看秦慕禹權利很大，但公司職工都知道老總葫蘆里賣得什麼葯。老周總在全力留住人才，幫周媛媛保江山呢。

仔細觀察秦慕禹深邃的星眸，見裡面沒有多少紅血絲，稍稍安心些，點頭同意。

「好，我去盯著下載進度，好了喊秦副總。」

有秦副總指點，等於提前掌握事情可操作性大局。

「去吧。」

得到秦副總批准，楊雨冉困意一掃而空，精神百倍地跑回二樓書房。

下載進度條如同羞羞答答的小舞娘，每當跳到關鍵時刻，總遮住觀眾真正想看的艷色。

剩下最後5MB，下載速度異常緩慢，掉到100KB左右。

楊雨冉從4點半蹲守到5點10分，光下了1MB。照此種速度，下完過上班點了，她和秦慕禹要雙雙遲到了。

楊雨冉打開度娘搜索加快下載速度的辦法，銅臭味十足的最佳回答映入眼帘：開通會員，而且要開通最貴的會員。

別無選擇，痛定思痛的支付出218塊錢保護費。

她往常都點看廣告領取十分鐘試用版，怪就怪這次文件太大了，試用機會不足以支撐它完成下載。

錢到位，速度得到杠杠提升，兩分鐘完成最後4MB下載。

楊雨冉無語看著，即想問候軟體運營方，又鬱悶自己死腦筋，早該交錢了事。

拉開門，飯香飄入，肚子應景的咕咕叫了兩聲。

她小跑到樓梯前，扒在扶手上，俯身朝下喊：「秦副總，麻煩您上來看看立項吧。」

「飯好了，先來吃，吃完我們一起去看。」

秦慕禹戴著隔熱手套，從烤箱取出披薩。

狐狸般的眸子望著金燦燦的圓形食物，大麵餅上放滿她愛吃的食物，菠蘿、火腿、魚肉、牛肉，她不爭氣的肚子又咕咕叫了，替她做出回答。

下樓洗洗手，進入餐廳，接過秦慕禹遞上的果汁，嘴甜賣乖。

「謝謝秦副總，秦副總辛苦了，您坐下，我去取餐具。」

放下果汁，付諸於行動。趕在秦慕禹扭身前，先一步跑到廚房，拿出筷子和勺子。

得意舉起餐具，朝秦慕禹擺動一下。

隨即折返餐廳，把不同顏色的餐具放到對應主人碗碟旁，比個請的動作：「您慢用。」

「調皮。」秦慕禹抬手輕輕彈下她腦門。

她嘿嘿笑聲，顧不上揉額頭作秀，喝口果汁，用叉子戳起秦慕禹幫她分割好的披薩，大快朵頤。

20分鐘吃完美食，兩人齊心協力收拾好餐桌，一同來到二樓書房。

楊雨冉從卧室搬出個椅子，放在自己電競椅旁邊，熱情邀請：「坐這裡。」

秦慕禹無聲打量並排而放的兩個椅子，一個粉色電競椅，一個粉色蝴蝶結椅子。少女心滿滿的書房，讓他這個185高的大男人格外醒目。

按照楊雨冉指引坐入粉色蝴蝶椅子中，抬眸望向屏幕，星眸隨操作解壓文件的游標移動。

等解壓結束，楊雨冉打開文件夾，看到其中有五個視頻片段以及兩個文檔。

「我兩次嘗試下載全顯示需要很長時間，奇了怪了，陶峰怎麼實現立刻發給我的啊？」

她嘴裡暗自嘀咕，手上操作滑鼠點擊名為《第一集》的視頻播放。

「他先傳給自己小號或同事，等你通過好友申請了，直接轉發文件。文件早上傳至伺服器，自然發得很快。」

清潤聲音答出她所困惑。

楊雨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預告片從一個男人獨站懸崖邊的鏡頭切入，採用遠景拍攝。獨站之人單手握劍，白色狐皮襖讓風吹得獵獵作響，孑然於世。

「氛圍感很棒嘛，怎麼沒有聲音啊。」

楊雨冉讚賞著，手伸向Sony音響，擰到最大照舊沒聽到任何動靜。

倏地，一聲笛聲炸響，激蕩的旋律宛若刺破雲霄。

楊雨冉趕忙將聲音擰回正常音量，與此同時秦慕禹暫停視頻播放。

「注意這裡，他們處理得非常棒。」

修長手指握住滑鼠，將進度條往回拉半分鐘，退到楊雨冉分神的時候。

待她放下揉耳朵的手，視頻重新開始播放。

楊雨冉全神貫注盯著畫面變化，男人孤傲獨站的鏡頭進行至23秒，拍攝慢慢移向他身後的竹林。

根根竹子隨風晃動，掀起層層綠波，這段畫面仍沒有聲音。

三片竹葉落下，笛聲響起曲調，一群隱藏在林間的黑衣人衝出，包圍住男人。鏡頭快速推向男人腰間玉佩，給其來了個特寫，笛聲隨之變得激烈。

「林將軍，你不該偷走代表皇室血統的雙龍玉佩，交出它饒你一條命。」

刺客首腦冷聲說出威脅。

男人緩緩轉身，漠然望著追兵們，他淡定取下腰間玉佩，朝後方懸崖拋出。

刺客首腦臉色大變，朝副將揮下手。副將帶人沖向前方，極力去抓玉佩。

而他們卻未能成功靠近懸崖邊，紛紛發出一聲痛呼，死在男人劍下。

男人沖向前方，寒光泠冽的劍從出鞘起，未落下過。男人化身為地獄中的閻羅，一揮一刺間將劍道精髓展現至極致，取人性命於無形中。

斬殺完刺客所有黨羽，男人抬起血流成注的右臂，執劍指向刺客首腦脖子。

他沉聲說：「今天我不殺，留你狗命十五年。你個背信棄義的賊子，為了財權出賣右相蓋庄。如此惜命的你，該當知道回去怎麼給狗皇帝交差吧。」

刺客首腦眼中不見一絲恐懼，拱起雙手朝天拜了拜，恭敬說道：「林將軍，您輔佐聖上十餘年，早察覺聖上對左相起了殺心。我只是遵從聖心而已，我們這些下人命早賣給聖上了，是你沒看清局勢罷了。」

「呵，好啊，我便幫狗皇帝試試你的忠心。」

劍再朝前逼出一分，血珠從劍刃滾落。

刺客首腦眼睛駭然睜大，聲音隱隱透出無法遮掩的發顫：「林將軍，今日你若殺了我，明日五台山下農戶家中嗷嗷啼哭的小奶娃只怕性命不保。」

「你不是不怕死嗎？」男人譏笑問。

「哈哈哈，我怕與不怕對你對聖上全無關重要。倘若我一條賤命換了九皇子的尊貴之命，倒也是值得。今日放跑你了，我回去同樣難逃一死，不如死在這裡落個忠心為主的名頭。」

刺客首腦仰天大笑，在笑的過程中，脖頸被劍鋒刮出兩道新傷痕，好似真將生死置之度外。

男人猛地調轉劍鋒，決然斬下自己右臂，毫不猶豫走向玉佩所落的懸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畫面一轉，來到十年後。

小桃樹下，少年郎與俏麗小姑娘同在練劍。小姑娘動作總是放慢幾分，在等少年郎跟上她的節奏。

「棋子哥，你好笨哦。再做錯動作，我就把你偷看兵法書的事情告訴師父，當心他老人家罰你。」

「千萬別啊，我用心學就是了。」

少年著急模仿，動作更顯拙劣，看得小姑娘笑個不停。

「嘻嘻嘻，你根本沒有學武的天份啊。師父定是老糊塗了，他居然說你擁有最厲害的天麒之姿。要我看啊，你過目不忘的本領更厲害呢。你該多背背八股文，考取個功名，這般我和師父全能跟著你享福了。」

「綉娘，莫要胡說，進屋領罰。」

蒼老的怒喝從竹屋中傳出。

綉娘朝少年吐吐舌頭，手擋在嘴邊，小聲說：「哎呀，師父耳朵一會聾了，一會又靈的很。」

妙齡少女留下句俏皮戲謔，如蝴蝶般輕盈的用輕功從窗戶飛入竹屋。

啪啪，戒尺落下，不見少女痛呼，卻染紅了少年郎的眼睛。

深夜，少年郎端著涼粥偷偷溜進伙房。

用手搖醒滿身傷痕的綉娘，疼惜說道：「你整日滴水未進，喝點吧。」

綉娘沒接瓷碗，先豎起耳朵靜聽片刻，似在確定什麼。

少年把碗往前遞遞，安撫：「我蹲在師父屋子門口守了一炷香的時間，等他老人家睡著了，我才過來，你放心喝吧。」

「好的，謝謝棋子哥。」

綉娘抬起皮開肉綻的手捧過碗，剛送到嘴邊，兩顆石子穿過紙窗戶砸破了瓷碗。

綉娘和少年如喪考妣，小小身子全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阿琪，回屋去睡覺。」

蒼老的命令不容置疑。

少年郎給綉娘比個『抱歉』的手勢，乖乖服從，離開伙房。

躺在床上的少年一閉上眼睛，腦海就浮現出綉娘開心的笑靨，以及兩人朝夕相伴的日子。

而始終陪伴他、保護他的女孩子卻在獨自受罪，他無法繼續懦弱。

起身衝到伙房拉起綉娘，死死箍住對方纖細的手腕，帶著不住掙扎的人兒來到師父屋內。

他點燃燭火，跪在床邊，苦苦幫綉娘哀求：「師父，您不讓我讀兵法書，我不讀便是。今日我就把兵法書全燒了，只求您以後別再因為我而責罰綉娘了。」

老人枯槁如柴，少只胳膊，好似單薄的烙鐵，平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若非他的白髮每年都在增長，真如死了一般。

「我說過，弱者無權決定自己命運。你連自己命運都沒法掌控，還來幫別人說情，太不自量力了。」

蒼老的聲音每落下一句話，少年握住女孩的手會不受控的微微抽動下，源自本能恐懼。

縱使如此，少年從未鬆開過兩人牽連的羈絆。

「您還說過，等我打敗您那日，我便可帶綉娘離開這谷底，不知是否還作數？」

少年用出所有勇氣，怯懦問著。

「作數。」

兩字回答變成鞭策少年的動力，他日日夜夜苦修不止。

時光飛逝，五年後，少年長成俊俏男兒郎，綉娘也出落得水靈可人。

少年幾招將綉娘擊敗，挽個劍花華麗入鞘。

綉娘握住少年伸來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滿眼崇拜地凝望著少年，誇道：「棋子哥，你好厲害哦。師父說得對，你是天麒之姿呢，綉娘已經打不過你啦。」

「我教過你了，只要把招式書倒背如流。每次施展前先勾畫出必勝的連招，就可成功擊敵。」

少年答得輕鬆無比。

綉娘咬咬唇瓣，犯難說道：「我試過了，我做不到。我只有苦練每招每式，讓肢體產生記憶，對敵時方可見招拆招。」

「沒關係，以後我來保護你。」

少年幫綉娘整理好摔倒弄亂的髮絲，承諾道：「等明天我贏了老不死，我帶你出谷。聽說外面的世界特別繁華，咱們出去以後，我用一身本事賺來多多的銀子，給你買漂亮頭釵戴。」

「好啊，我先去給你和師父做飯吃。」

綉娘拍拍布裙上的土，轉身走向伙房。

「別喊他師父了，從小他那般折磨你，你不恨他嗎？」少年的質問盛滿怨氣。

綉娘頓住步子，搖搖頭，堅定回答：「我不恨他，我本是孤兒，多虧師父從狼口救下我。我這條命是他給的，我願意遵從他所有安排。」

「迂腐！」

少年抬劍重重劈碎身旁石桌，拂袖回屋。

太陽落山又升起，到少年證明自己實力的日子，而老者卻失約了。

少年和綉娘找遍竹林小院，未尋到老者。

只在桌子上看到一封信，信中潦草寫著：【天玄功不練到第九層，休想離開谷底。】

少年撕碎信件，忿然天大罵：「老匹夫，你有本事別躲躲藏藏，滾來與我一戰！」

綉娘慌亂抱住少年胳膊，柔聲阻止：「棋子哥，莫要口不擇言了。讓師父聽去，他老人家又要給你加重訓練量了。」

「我沒有亂說，這世上根本沒人能修鍊到天玄功第九層。我和老匹夫同為第八層，他上次與我交手已顯露敗相。他怕了，怕我武藝超過他，怕以後我們走了，再無人伺候他。」

少年衝出竹屋，站在院子中朗聲大喊：「老匹夫，你出來！」

久積怒火的稚嫩叫囂一遍遍回蕩在山谷間，少年喊到嗓子沙啞，依然無人回應。

「你以為不迎戰，便能將我們永遠困在此處嗎？簡直痴心妄想！你設置在竹林中奇門遁甲，我早找出破解之法了。」

少年進屋牽起在意之人，決然走出竹院。

就在少年以驚世之才破了三十八重奇門遁甲機關時，激烈的打鬥聲自山頭傳來。

「是師父，他老人家被好多黑衣人圍攻啊。那些人好壞呀，他們居然埋下暗器引師父中招。棋子哥，我們快去幫師父。」

綉娘剛邁出一步，整個人讓少年拽回身邊。

少年臉上多出幸災樂禍之色：「不去，他死了才好。」

第一集在這裡結束了，楊雨冉不知不覺看入迷了，擔憂起老者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