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揚名
這聲音中帶著祈求,帶著自己的希望,殷殷期盼著他眼中的救命稻草。
就在他以為這些人能因為自己剛才的所言而有所動作時,到頭來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那些人依舊保持著漠視的態度,絲毫沒有將他說的話當做一回事,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不屑一顧。
他們的眼中如同一汪死水,冰冷的如同寒冬臘月久久不化的堅冰。沒有任何的感情意識在其中,就連這世上最鋒利的利器,怕都不能傷他們分毫,他們挺直著身子一絲不苟的立於原地,用他們那鷹鳩一般的眼神警惕著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
從他們矯健挺拔的身姿,和身上鋒利的佩刀中可以看出他們,這些人顯然是些不與之輩。就如此時的他們立在原地,身上那種武人特有的氣質自然而然的易於其表,不言而喻起來。
他的心中有些絕望至極,原本的希望與寄託一下子落入谷底,豈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但到了此時卻也對那群人沒有任何的怨恨。因為眼前的那頭斑斕大蟲,又一次的虎咧著嘴咆哮著一往無前的直衝向他們所在的地方,他趕忙不得不又一次的舉起手中的禾擔,來阻擋這義無反顧的襲擊。
眼前的大蟲憑藉著它那敏捷矯健的身姿與步伐,數十丈的距離只有了數秒的時間,就突然出現在李郇的身前。緊接著它那碩大的虎爪,如同從高處落下的巨石一般,龐大的力量彷彿瞬時間就能將他分成兩半,說時遲那時快,李郇在虎爪還未落下的時候,左手順勢向後一傾改變了禾擔方向的同時連同身子一起向著另一邊跌去。
大蟲見一擊落空,口中的咆哮聲再一次的怒喝起來,這一次大蟲卻沒有再一次去找他的麻煩,順勢便立刻轉移了方向向著李父的身上撲去,突然襲擊之下,原本就有些氣喘吁吁且渾身無力的李父哪能抵擋住這雷霆一擊,虎爪便直挺挺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龐大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洩口,一下子就將他甩出了數米之遠的距離。
在身體還未落地之際,鮮紅的血色便率先瀰漫的到處都是。
「爹。」李郇見爹爹被大蟲撲倒在地,趕忙大聲的呼喚了著,心中頓時也是焦急起來。不顧身前斑斕大蟲的威脅。三兩步便出現在父親的身旁。
當他扶起渾身是血的李父時,映入眼帘的便是胸前那五道深徹見骨的血痕。而李父也因為這致命一擊變得生命垂危,此時已經沒有了意識在其中,不知是生是死。
還未等他對李父做出任何的搶救措施,那條大蟲又一次的對著他發出了挑釁,這挑釁中彷彿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
當它再一次的做出虎撲的時候,李郇頓時怒火中燒起來,這禽獸當真是可惡至極。他緩緩的拿起手中的禾擔,禾擔因為上一次大蟲的虎撲早已經變成了兩節。
可這一次大蟲卻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與盛氣凌人,等它再一次的出現在另一邊的時候,突然便跌落在地,而身上有一節沒有完全沒入胸口的禾擔。
李郇沒有去看那條親手殺死的大蟲,依偎在父親的身旁輕輕呼喚著他。雙眼朦唆的如同嬌滴滴的女人一樣,滿臉的淚水伴隨著鼻涕聲,讓在場的所有活著的人一陣嗟嘆不已。
「孩子,節哀順變才是,想來你父不會讓你如此的傷心才是。」說話之人便是第一個發現官府告示的那個老人。可此時他的身邊沒有了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少年人,想到定然是遭遇了不測。
空中的綿綿細雨依舊是下個不停,路邊的勁草依舊是引著雨露滋潤著自己,雨水在泥濘的溝壑間奔騰個不停不停的向著四周蔓延開去,混雜著血水然後再一次的匯流成河。
李郇看著父親的屍體久久不能自醒,不做他人的回答。現在他所想的是如何向母親交代。
「你父還未身死,如若得不到醫治的話,想來也是必死無疑。」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又悲傷的氛圍。
李郇聽到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話語,雙耳向著來聲的方向看去,這聲音是從那輛馬車上傳出來的。
出言到「當真,他有些不敢相信那個馬車上的人說出的話,一來父親的傷直接或者間接都是那個馬車主人所導致的,若是他們見死不救父親哪能變成如此的境地,生死未知,二來父親身上的的傷是如何的重,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得出來,除非華佗在世否則難以醫救。他自然是疑慮不已。」
不過他卻沒有任何的阻止的意思。因為他真的需要有人來救救他的父親。
他的問答卻沒有得到那輛馬車主人的回答,不過稍一會便有一高大威猛的漢子,走來李父的身前,渾身檢查了一番之後,就將他身上所有的衣服給扒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件身下的褻褲留在了身上。
李郇將剛才跟他人所借的折骨傘落在李父的頭頂,防止雨水濺落在李父的身上,見那個漢子從身上拿出一瓶看起來頗為名貴的白色的葯沫,均勻的塗抹在他的身上。一番收拾之後,不做回答,也不做解釋,順勢便背起李父朝著馬車所在的地方而去。
李郇儘管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到了最後還是隨著來人一同跟著馬車向著縣城所在行去。
而那條斑斕大蟲口吐涎沫的留在了原地。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賤起了無數的泥水向著四周散射而去。。
而在馬車上的少女端坐在馬紮上,絲毫沒有因為剛才斑斕大蟲突然殺人而壞了心情。
臉上輕覆著一層莞紗,從輪廓中不經意間露出她那美妙絕倫的傾城之色。
少女沉思著,想到了剛才護衛暗中向她稟明的消息,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
那條斑斕大蟲為何會在官道傷人,這裡畢竟可不比他處官道,這裡右通鳳陽府左接利州宣威營駐軍大營,往來的行商與駐軍多行走在這條官道。按理說這條大蟲不應該如此的大膽來到這裡吃人才是。
不過片刻她便想到了答案,這是有心之人怕是沖著她而來的吧。想到此處眼中便霎時間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