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造物主大人，我翻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主教在修道院的大門裡發著抖。

「主教大人，」傑克從院子里走出來，他看到主教趴在門口發抖，「你怎麼了？」

主教抬頭看去，他看見一個看上去兩三歲的小孩子在對著他說話。

「你是傑克？」

傑克點了點頭。

主教鬆了一口氣，他現在後悔得要死，對現在的他來說，不管傑克是不是毛頭小子了，他說的話他都願意聽，他說的話堪比教皇的喻令。

「你長得好快啊，」主教有些警惕地往回看，然後拉住了傑克的手，「你說的完全沒錯，我確實出不去了。」

「發生了什麼？」

「很難說，」主教喘著氣，「你們這裡有空房嗎？讓我休息一晚。」

「我去問問古勞爾。」

傑克轉身就要進屋。

「你慢著，」主教叫住了他，「大晚上的，打擾她不好，你帶我去個空房，我歇一夜。」

傑克轉過頭來，似笑非笑。

「我聽說很多教區的主教都會和修女私通，甚至把修女當做自己的私有財產，和她們睡一屋又如何，老頭兒，你挺正人君子啊。」

「你啊，真是人小鬼大。」主教愣了愣。

「也許吧，我總覺得我活了幾千年了。」

雖然的確有可能，但是看著一個四歲樣子的小孩說出這種話，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個才出生的小孩子，說自己活了幾千歲，」他笑起來，「笑死我了。」

傑克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一把捏的粉碎。

「大人，笑得可還開心？」

主教瞬間笑不起來了，他咳了咳：「你到底是誰？」

「傑克。」

「我是說靈魂。」

傑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想了想，「有人在我的記憶里放了黑色的東西，我看不清楚。」

「是嗎？」

主教拍了拍身子，站起身，他的雙腿還在打顫：「傑克，帶我去一個沒有人的房間吧。」

傑克對著他笑了笑：「主教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才出生三天呢，怎麼會知道哪裡有空房？」

主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拍了拍腦袋：「唉，不好意思，我看到你長到這麼大，總覺得你在這裡呆很久了，對這裡很熟悉。」

「是啊，」傑克轉過身去，手裡拿著十字架，十字架上發著光，「主教大人，跟我走吧，我知道哪裡有空房，真是奇怪，為什麼我對這裡那麼熟悉。」

那個男人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和他們早就有了命運的道路。」

傑克搖搖頭，他帶著紅衣主教往教會的裡面走，推開一個全是灰塵的門。

「就是這裡，」傑克說道，「這裡沒有人的氣息。」

紅衣主教在這個房間讓十字架發著光，他摸了摸床鋪，看見一手的灰。

「好吧，」他嘆了口氣，甩了甩手，「傑克，這房子有十年沒打掃了吧。」

「沒有的事，」傑克說道，「特蕾莎每天都來打掃，昨晚我就睡的這裡，主教大人。」

「打掃得可真乾淨。」主教嘆了口氣，床上的灰塵隨著他坐下飛了起來。

傑克走到門前，他看著主教，眼神讓主教有些發毛。

「主教大人，你的神父呢？」

主教嘆了口氣，有些害怕，他扇著灰塵，「他死了，死在車上，被割了頭。」

傑克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他看，

在十字架下閃著淡淡的藍光，主教有些害怕。

「主教大人，為什麼你沒死？」

「什麼？」

「既然他被殺了，那麼那個殺了他的人完全可以殺了你，」傑克笑了笑，「可是他卻沒這麼做，為什麼？」

傑克湊到主教的眼前，說道，「因為他希望你不離開，但是卻不想殺了你。」

主教愣了愣。

「他有不殺你的理由，也有讓你離不開的理由，」傑克說，「最壞的情況是，這裡以後沒人能出去，與世隔絕了，主教大人，我沒猜錯的話，你走直線，卻無數次地返回這裡，對吧？」

主教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的車往西邊走，卻三次從東邊過來，我親眼所見，」傑克說道，「主教大人，毫無疑問，這裡有東西設了魔法，雖說西邊是倫敦教區，可是不管怎麼走，都是森林。」

主教的嘴唇發著抖：「那麼，我們永遠也出不去了嗎？」

「不知道，」傑克說，「得看看這個魔法的有效時間了，說不定，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裡與外部隔絕。」

「與外部隔絕？」主教有些害怕地大叫起來，「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傑克說，「說不定是為了把我們都殺掉。」

主教發著抖，他有些不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就要和古勞爾談談，魔物的事情很重要，倫敦教區的有些地方也出現了無頭屍體，而且住戶反應，他們事發當晚走不出屋子。」

傑克轉過身去，揮了揮手：「主教大人，晚安。」

他走出門，看見樹林里的馬車還在不停的往西跑，然後從東邊出現。

森林裡有東西。

傑克的鼻子又一次嗅到了那個味道，是吸血鬼的味道，就在樹林里。

明天特蕾莎他們要去樹林里砍柴火，傑克想，那麼明天白天去看看，而且看一下能不能走出去。

……

第二天早上，特蕾莎驚得大叫了起來。

「傑克！」特蕾莎大叫道，「你長大了！長到八歲左右大小了！」

羅莎莉亞笑了笑，「小夥子長得還真快，看來你不能喝約瑟夫太太的奶了。」

傑克無語地看著她。

特蕾莎抱起傑克，然後她皺了皺眉頭：「傑克，你變重了。」

古勞爾從門外走了進來：「傑克，特蕾莎，史班尼，你們馬上去大廳集合。」

「怎麼了？」特蕾莎說。

「出大事了，」傑克說，「紅衣主教怎麼也走不出森林，而且神父也死了。」

「啊？！」

特蕾莎嚇了一跳。

「他逗你玩呢，特蕾莎，」羅莎莉亞說道，「別把小屁孩的話當真。」

「我認為，傑克說的很可能就是真的，」這個房間里的最後一個修女從地鋪上爬起來，她十二歲左右，棕色頭髮有些亂，收起了手裡的書，「昨天晚上，我也看到了吸血鬼。」

「史班尼，看你的騙子遊記去。」

「羅莎莉亞，我爺爺他才不是騙子！」史班尼咬牙切齒。

羅莎莉亞笑了笑：「可是他被教皇處了死刑，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大騙子，東邊根本沒有大陸，只有海洋。」

「夠了，羅莎莉亞，」特蕾莎牽著傑克，「我們去大廳集合吧，古勞爾還等著我們呢。」

「好吧。」羅莎莉亞轉過身，史班尼跑到傑克旁邊。

「傑克，」她說，「你別信羅莎莉亞的，我爺爺不是騙子。」

「史班尼，你又來了，」特蕾莎說，「傑克，她老是致力於那本《馬可.波羅遊記》，裡面說東邊有個遼闊的國家。」

傑克內心一震。

「沒有嗎？」

「嘿嘿，還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特蕾莎笑了笑，「那是十七世紀的事情了，那時候教廷欠了一大堆的錢，手裡有很多東西，可是賣不出去，誰都在為此發愁。」

「然後，一個叫馬可.波羅的人，就是這位史班尼.波羅的祖父。

他經過漫長的旅途到了教廷，他給教皇說，東邊有一個遼闊的國家，叫大明，翻過烏拉爾山後一直往西南走就可以到，那裡地域遼闊，到處都是黃金，人口眾多，不愁東西賣不出去。

於是教皇心花怒放，帶著五千人馬翻過積雪的烏拉爾山，他要親自去見證那個國家。」

傑克有些震動，他獃獃地抬起頭，這個名字他熟悉的不得了。

「然後呢？」

「然後，教皇翻過雪山，這時候他只剩三千人了，來到山腳，卻沒有陸地，只看見了一片海。」

「怎麼可能？！」傑克眼神里有些震驚，這和他腦子裡的一些信息對不上。

「事實就是這樣的，」羅莎莉亞說，「他就是個騙子，教皇問他那個國家去哪兒了，他居然說有人在歐洲大陸施加了魔法，讓他們永遠困在了這裡，他們來到的不是東海岸，而是歐洲西海岸，一直往東走卻來到了西海岸，如果不信，教皇從現在往西走，他在這裡呆著不動等他驗證。

教皇非常生氣，當場因為欺君之罪砍了他，於是馬可.波羅的事迹眾人皆知，他在死前承認了自己的罪，他是歷史上最大的騙子。」

「我爺爺是個誠實的人，他是含恨而死的，」史班尼說道，「我媽媽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得了，史班尼，」羅莎莉亞說道，「你就是個小騙子，你流著騙子的血。」

「羅莎莉亞，你夠了！」特蕾莎嘟囔道。

「傑克，」史班尼望著傑克，眼裡閃著光說道，「相信我，我爺爺真的不是騙子。」

「我相信你，」傑克說道，「我覺得確實有那麼個地方，而且，我們遇見了和馬可.波羅一模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