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不要污了你的心
正在喝茶的葉爺爺碰的一聲重重的放下茶杯,說道:
「這還不好想象?楮隨軍是幹嘛的?京城軍區副司令員。你二哥呢?上頭有意思讓他明年升職,調回京城認京城軍區的正司令員。
所以,這不就是矛盾?老二他檔了人家的路!人家就要想方設法的把他這顆絆腳石給踢開。安然就是為他爸爸受了無妄之災。」
葉大伯對這裡面的貓膩心知肚明,他跟老爺子想到一塊去了。只有葉小叔,因為之前葉爺爺沒有告訴他葉爸爸要升職的事情,所以心思才沒往這方面轉。但是經過葉爺爺這麼一說,也馬上就明白。
「這個青夜幫的夏夜,賣他的主人賣的還挺快。」葉大伯恥笑道。
葉小叔更是瞧不起被夏夜毫不留情出賣的楮少爺:
「這個楮家的混蛋,還真當他王霸之氣大發?別人給他面子,那是看在他老爸楮隨軍的份上。這不,一看咱們背景比他爸還硬,他馬上就被當成了投名狀,活該。」
「是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拿別人當狗使喚,就要有隨時被狗反咬一口的覺悟。」葉大伯心生唏噓。政治場上可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每個人都在相互利用對方。
「老四,出去看看笑笑吃完飯沒有,吃完了的話把她帶進來一下。」安然打電話向家裡求助的時候只急匆匆地說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那個指使者被夏夜幫的人稱呼為「楮少爺」,其它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所以葉爺爺這是想進一步了解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
葉小叔出來后,安然已經把點心一掃而光,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倚在奶奶懷裡看電視。聽到爺爺的招喚,馬上乖乖起身,跟著葉小叔進了書房。
葉爺爺打量了一下安然的神色,看著她那酒足飯飽的表情和紅潤白凈的笑臉。知道她還真是沒被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嚇著。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天生的粗神經,還是心理素質好。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樣很好,身體安全了,精神上也沒受到什麼創傷。
把安然拉到自己懷裡,葉爺爺語氣和藹的問道:
「笑笑,吃飽了沒?」
「好飽。」安然挺挺鼓鼓的小肚子示意。
葉爺爺這才用商量的口吻說起來正事:
「笑笑,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爺爺講一下嗎?」
安然知道這些事情肯定是無法隱瞞的,所以挑著對自己有利的一些細節描述起來。
安然說了她怎麼假意要跟自己交朋友的陳楚楚偏出學校,然後在等她的時候被人從身後弄暈。這個時候的安然在她自己的嘴裡是因為渴望友誼而上當受騙的小白兔。
也說了,她醒來后發現了自己被綁架的事實,然後裝作沒醒悄悄地聽身邊的人講話,從而知道他們的身份,並且聽到了楮少爺對爸爸的威脅。這裡她又變成了機智鎮定地卧底。
還有最後,在楮離開房間,鎖上門之後,她幸運的找到了電話機,並且打電話向家人求救。這一點,葉爺爺他們是知道的。當然了,此時的安然又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果斷自救者。
在描述的過程中,安然隱瞞了很多事情。比如早就她發現了盯梢的陳哥,也知道陳楚楚的打算卻故意上當受騙,以及她從未曾暈過去的事實。但是,這幾點都無無人知曉,也無漏洞可查的。
……安然講述的過程中,葉爺爺,葉伯伯和葉小叔表現的比當事人安然還要緊張。
而聽完之後,他們則是一致認為安然能夠自己在中了迷藥的情況下醒來,並且正好獲得單獨打電話的機會,簡直是上天保佑。還有,陰差陽錯的,青夜幫的人竟然沒來得及拿安然當人質之前就被抓了起來。種種巧合,讓葉爺爺情不自禁的發出感概:
「我們家笑笑真是命大,怪不得展大師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還真是。」
葉大伯也湊趣地附和道:「是啊,這就是命。」
安然當然不反對他們這麼認為,這樣正好就省了自己撒謊來解釋為什麼會這麼巧合。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解釋漏洞越多,不解釋的時候,他人反而會自動腦補的想象出他們認為合理的答案。
葉小叔則是很感激親自帶隊救人的兩位,所以對葉爺爺提出自己的看法:
「倒是秦處長和湯局長,改天要請他們好好吃頓飯。真要謝謝他們。要不是他們的效率夠高,說不準青夜幫的人就會狗急跳牆,要真那樣,讓我們笑笑受到什麼驚嚇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的,應該的,確實要感謝一下他們。」葉爺爺同意爺小叔的安排。
如果是葉大伯親自出面,就有些不太恰當的地方。畢竟湯局長是葉大伯的下屬,官場的上下尊卑秩序還是要講的,領導對手下表示感謝,雙方都會不自在。而秦處長則是身份有些敏感,葉大伯如果親自出面宴請國安十三處的一把手,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大伯要把手伸進十三處里呢。這可是大忌諱,不能不考慮到。
而葉小叔則不然,他就是一個身無一職的商人,沒那麼多講究。並且他的身份在那擺著,葉家兒子輩最受寵的幺兒,也不會讓被感謝的人覺得葉家不重視他們。
……
幾人在書房內討論著後續處理,突然,葉大伯的手機響了。他迅速接起電話,跟對面的人嗯嗯啊啊的說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后,葉大伯一臉喜色的向葉爺爺報告電話的內容:
「爸,好消息,那個楮少爺落網了!經小湯他們確認,他就是咱們剛才說的楮隨軍的兒子。」
葉小叔激動的站了起來:
「爸,大哥,我現在就去警察局。這個王八蛋,我要馬上見到他,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個三頭六臂的樣子。竟然敢綁架我們笑笑,我混跡京城這麼多年,還真是沒見識過這麼不要命的主。」
邊說著,葉小叔就站起身來,要往外走。
「哼!坐下,老四。你現在急急忙忙的過去,算個什麼意思?是我們要仗勢欺人的對嫌疑人屈打成招嗎?你也不想想,有小湯親自把關,他還能落著個好?你這個不穩重的勁,一輩子都改不了了。」葉爺爺斥責道。
葉小叔再叛逆也不敢當面違背老爺子的意思,況且老爺子的話也很有道理,所以只好乖乖坐下,訕訕的解釋道:
「爸,我這不是焦急嗎?」
葉爺爺不理他,只是問葉大伯:「老大,說說看,人是怎麼抓到的?」
安然也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葉大伯,一臉求解釋的表情。
上是威嚴老夫,中是疼愛的幼弟,還有一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公主,葉大伯哪裡還能賣關子?自然是乖乖奉上答案:
「聽小湯說,那個楮濤(好吧,終於知道楮大少爺的全名了)把安然鎖在房間內,他自己跑到外面去,是為了給二弟打電話。怕在房間內打電話被二弟給定了位。你別說,這小子反偵查意識還挺強,二弟還確實是這麼準備的。連人都幫我找好了。
他回來的時候夏夜就已經招認了一切,並且親自出馬協助小湯他們埋伏起來,所以他打完電話回來就被埋伏在青夜幫那裡的小湯他們抓了個正著。」
葉爺爺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這件事小湯辦的很好。這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
今天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這一天經過連番折騰,又驚又嚇,眾人不管心理還是身體上,都已經疲憊不堪了。所以葉爺爺發了話:
「好了,都去休息吧。老大,老四,你們倆就在家裡睡下,今天就別回去了。明天老二回來,你們再一起商量一下後續要怎麼處理。別讓人覺得我們葉家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骨頭。」
葉爺爺這話算是給安然被綁架這件事情的處理定下了一個基調,看樣子是一定要追究到底了的。不僅僅要殺雞儆猴,更是要殺猴儆雞。
至於安然,葉爺爺怕她一個人獨處想起白天的可怕經歷來,還特意問道要不要讓奶奶陪她睡,安然的答案當然是拒絕了。
她心情一點都不緊張,刺激倒是真的。前世的普通小白領可沒這個待遇,就算綁架,綁匪也是要看人的。畢竟有些人連綁架的價值都沒有。所以說,很多事情,只要換個角度來考慮問題,壞事也會變成好事/
……
安然作為剛剛歷劫歸來的小肉票,不僅無惡夢連連,反而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床,四哥葉治已經打理好了自己,正在等候安然。經過昨天的煎熬,葉治對安然看的更緊了。巴不得隨時把她握在手中,放在眼前。
不過正在吃早飯的葉爺爺發了話:「治兒啊,今天你自己去學校吧。記得跟你們老師說,笑笑沒事了,讓他們放心,昨天讓他們費心了。再順便給你妹妹請三天假,讓她在家休息一下。」
葉治應了下來。心中也覺得還是爺爺比自己考慮的更周到,妹妹剛剛遇上這種驚險萬分的事情,是該好好安定一下心神,學習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再說了,以妹妹的成績,別說三天,就是請上三個月的假,也不耽誤上名牌大學。
既然爺爺已經給安排好了,這時候安然也不會公然駁他老人家的面子。不過,安然比哥哥更了解爺爺的想法,恐怕爺爺不僅是想讓自己在家休息兩天。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應該是他希望能夠親自參與到對這件事情的後續處理當中來。
不得不說,安然真相了。葉爺爺確實就是這麼打算的。
在葉爺爺看來,自己家的這個孫女是葉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誠心求來的。而且這個孩子又那麼惹人憐愛:美麗,聰明,懂事,貼心……
這樣的孩子,確實應該被寵著長大。但是這種寵愛,不是把她裝在水晶房中,小心看護著養成一個不解世事,面對危機沒有任何應變能力的花瓶,這是以愛的名義害了孩子。
而是應該在安全範圍內讓她自己去面對各種各樣的困難,學會長輩處理問題的方法手段,以期有一天讓她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才是真的愛她。
……[假期第一天]
上午不到十一點鐘,葉爸爸就風塵僕僕的從四川飛回到京城家中。本來按照葉爸爸心急如焚的心理,他是想昨晚連夜返回,親自確認安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不過,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不得已。享受高位的同時,葉爸爸也不得不接受一些無奈的束縛。比方說,作為一省軍區司令,葉爸爸肯定不能撇下一堆爛攤子,一聲不吭的離開駐地,畢竟不是什麼事情都是能讓副手代勞的。
所以,葉爸爸只好按耐住心情,連夜交待了近幾天內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才乘機出發。
看到葉爸爸的身影,正在別墅前小花園內曬太陽的葉奶奶有些驚訝:「老二,怎麼不打個招呼就突然回來了?」
「咳亥,媽,這不是上面突然有個會議讓我回來參加嗎?軍人要以服從為天職,哪有什麼突然不突然的。所以,開完會我就順便回家來看看您二老。」葉爸爸面不改色的撒謊。而葉奶奶也再一次被糊弄了過去。
所以說,能把謊話說的比真話還真,這是葉家男人的遺傳特長嗎?
今天早晨的時候,葉爺爺還剛剛騙過一次葉奶奶。就安然這兩天不去上學的原因,他老人家是這樣說的:
「秀雅啊,笑笑昨天跟我說,這兩天她不想去上學了。我同意了。這孩子以前都在家裡自由慣了,突然拘束起來,肯定不適應。讓她休息兩天也好,免得對上學產生逆反心理。你說呢?」
「不去就不去,咱家囡囡平日多乖,成績又那麼好。休息兩天也沒什麼。再說了,囡囡開心最重要。」或許是葉爺爺摸透了葉奶奶的心理,所以打著心疼孫女的旗號葉爺爺編造的謊言成功欺騙了葉奶奶。也或許是葉奶奶對家人一直保持著難得糊塗的心態,所以這才讓他們屢屢得逞。
……
葉奶奶在花園曬太陽,這次眾人連書房都不用去了。屏退了其他家庭工作人員,由萬能秘書徐秘書親自把風,幾個知情人召開了家庭內部會議。會議主持人是葉大伯。
參與人除了一個於子期,剩下的都是姓葉的:葉爺爺,葉爸爸,葉小叔,葉修和葉安然。
至於於子期,純屬友情參與。他昨天也是和安然的親哥哥葉修一樣,從頭跟到尾。雖然沒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就和哥哥葉修一樣,他也是抱著擔心的心情在苦苦等待。這一來是因為跟鐵哥們兒葉修禍福與共的義氣,一方面也是因為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妹妹的疼愛之情。長期的愛屋及烏,現在於子期的眼裡,安然也跟自己的親妹妹沒什麼區別。
他昨天跟著忙活了一天,這還不算完。於子期雖然沒有跟著葉修住在葉家大宅,但也沒回自己家。而是去了跟葉家大宅很近的於老爺子那裡。距離近些,往來也方便,這不今天一大早,他又急匆匆地吃過早飯就來葉家報道了。
而葉家的這個內部會議之所以讓他參與進來,不僅僅是感謝他的盛情,也是因為希望能夠通過他給於家老爺子傳個話,雙方能夠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達成一致態度。畢竟,作為盟友,總不能什麼都不讓對方知道。再說了,獅子搏兔亦用盡全力,這才是王道。此時,盟友的支持就是必需的。
葉大伯沒有說這件事,倒是先批評了自己四弟幾句。原來,昨天葉爺爺當場鎮壓了葉小叔去警察局參與審訊的企圖。可不成想,當著老父和長兄的面,葉小叔答應的好好的。可離開書房,幾人去睡覺了的時候,他卻偷偷溜出家門,親自開車,連夜趕到了警察局!
還好,他沒有在警察局那裡吃了閉門羹。因為涉及到葉家小公主,又是自己的老領導葉大伯親自吩咐下來的。所以湯局長晚上根本就沒回家,親自在局裡敦促案件審訊,倒是被葉小叔碰了個正著。
當然,這也在葉小叔的預料當中,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自找沒趣。
……
葉大伯批評了葉小叔幾句,看著他那嬉皮笑臉得意洋洋的表情也很是無奈。只好不理他,進入正題,首先問安然:
「笑笑,你打算怎麼對付那些綁架你的壞人?」
「我聽大伯的。」安然一副信賴有加的表情,把問題踢回給葉大伯。安然相信,這些長輩動起手來肯定比自己的方法更狠辣,否則在這權利場上早就被人吞的渣都不剩了。
「你這小滑頭。」
捏了捏安然的鼻子,葉大伯不及著說話,倒是不緊不慢的從懷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
葉小叔剛才被大哥批評了,所以乘機拍馬屁。葉大伯剛抽出煙,他就連忙狗腿的掏出打火機,先給葉大伯點上,又從葉大伯那裡順來一支,也燃了起來。
就這樣,葉大伯和葉小叔二人在葉爺爺妒恨的眼神中吞雲吐霧起來。忘了說了,葉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大煙槍,年級大了,被保健醫生下達了禁煙禁酒令,只能看著眼饞。所以,這妒恨的眼神就不難理解了。
葉爸爸是葉家唯一不抽煙的男人。安然對此表示很欣慰。
至於旁邊的葉修和於子期,作為兩個正在上學的大學生,在這種場合下,他們自然被剝奪了抽煙的權力。
美滋滋的吸了兩口,葉小叔才乘機表現自己一夜親臨一線的收穫:
「昨天我們連夜突擊,除了那個楮濤還在垂死掙扎,其它人基本都全招了。不過也是,都被我們抓了個人贓並獲,他們還有什麼好抵抗的?」
葉小叔一口一個我們,好像他成了人民警察中的一員似的。
還有,什麼叫人贓並獲?人家青夜幫的那些人是識時務。
就憑葉家的能力,和青夜幫理虧的事實,他們不招又能怎樣?說不準還為此惹惱了葉家,落得個更加凄慘的境遇。不如老老實實認罪,說不得還能來個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呢?反正結果不會更壞。
每個人都有他的生存法則,顯然,欺軟怕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
最後,葉小叔說到了陳楚楚,這個幫凶讓葉小叔不知道怎麼評價。葉小叔還記得,她是利用交朋友的名義把安然騙出去的,所以他還真怕安然真的渴望她的友誼呢。
考慮了一下,葉小叔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如果安然還存在幻想,那麼就應該讓她明白一些道理:
「笑笑,你那個女同學,叫陳楚楚的,昨天還在看守所里大呼小叫,一個勁的嚷嚷著要見你,你是怎麼打算的?」
安然心裡笑了,這個陳楚楚,就真的那麼無恥無下線嗎?
她搶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的時候打得是愛情的名義,希望姐姐能夠看在同根生的份上不要相煎何太急;現在幫著黑道人士綁架了自己,又希望自己看在同學的份上,無視她對自己的「傷害」而放過她?
安然相信,就算自己表態要放過她,長輩們肯定也會暗中下毒手。當然了,安然也沒這個打算,她可不是秉承著「神愛世人」原則的聖母。
……
聽到葉小叔的話,本來打算隱身在背後觀察兒孫輩表現的葉爺爺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唏噓的開了口:
「你說現在的學校教育是怎麼了?整天就知道考試,考試,對孩子的思想心性一點都不關心。這個陳楚楚小小的年紀,心思就這麼惡毒。為了一點點小矛盾,就能幫著黑社會綁架自己的同學,多麼惡劣的行為!
要我說啊,實在是應該向相關的同志反映一下這個情況,讓大家都來重視起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來。」
葉爺爺不愧是當年那個憂國憂民的革命青年,本來是在討論安然的事情,可他說著說著就關心起祖國的花朵來了。
站起身來,在室內踱了幾步,葉爺爺以懷念萬分的語氣說道:「
當年梁啟超先生在《少年中國說》中說過這樣一段話: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少年就是一個國家的明天,是一個國家的脊樑。
想當年,我還年輕那會兒,多少二十左右的青年就把拯救國家和民族作為己任,不惜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你們再看看現在的學生。打架,談戀愛,排擠同學,爭風吃醋…。」
知道爺爺再說下去,又會悶悶不樂,安然主動上前,拉著爺爺的手晃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感概:
「好了啦爺爺,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的意見?」
葉爺爺也知道自己的感慨發的有些不合適宜,所以從諫如流,接過了話茬:「那你到底想把她怎麼樣?」
……
說起來,安然認為自己對於陳楚楚的感情,還真算不上是痛恨。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好奇:對她詭異的思維方式的好奇;再後來是不理解: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那麼討厭自己;現在則是厭惡:厭惡她像只蒼蠅一樣對自己進行報復。
之所以不說恨,是因為陳楚楚還不配。
安然看重兩種人。
一種是有能力的人,她重視他們;
一種是品格有獨特魅力的人,她尊重他們。
陳楚楚顯然這兩者都不是。
在安然面前,她就如同一隻在猛虎面前張牙舞爪的兔子。
雙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如同一支猛虎不會以捉弄一隻兔子為樂趣一樣,那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安然也沒心思打擊報復陳楚楚。要想折磨她,手段多的是。
但是如果過分的恨一個人,絞盡腦汁的去報復這個人,尤其是一個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人,往往會讓自己的心胸變得狹隘,影響個人的格局。
安然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污染了自己的心靈,所以很爽快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陳楚楚犯了法,不是還有警察叔叔嗎?法院該怎麼判決就怎麼判決,這不是我能影響的吧?」
葉大伯欣慰的笑了:
「好好,笑笑你能這麼想,很好。
按照這個陳楚楚的個人資料顯示,她已經滿18歲了,這就意味著她已經是是一個完全行為能力的大成年人了,她可以,也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次她既然是綁架案的幫凶,那麼我相信按照我國的刑法,幾年的監獄生涯她是跑不了了的。
這樣也好,相信在監獄中她會學會怎麼做人,這樣對她未來的人生比較有利。」
安然悄悄鄙視葉大伯:您這是殺了人還想讓人家說聲謝謝。明明是想打擊報復陳楚楚,還偏偏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官樣文章。
陳楚楚嬌柔的外表,楚楚可憐的神韻,有多麼招男人喜愛,就有多麼招女人痛恨。安然相信,在女子監獄里,她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而且,一個花樣年華在監獄中度過的女子,想必她的人生已經毀掉了一大半。
安然選擇用法律來懲處陳楚楚,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變成一個仗著家世或者個人能力毫無底線恣意妄為的人。人可以逍遙自在,但是必須要有一定的底線,安然如斯對自己說。
當然了,法律是人來實施的。法律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安然相信,甚至不需要葉家人特意打招呼,只要法院那邊知道陳楚楚參與綁架的是葉家的小公主,那麼相信為了討好葉家,相關人員肯定也不介意在量刑標準上苛刻上那麼一點半點。
……
陳楚楚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或者說她從安然的視野中消失了。
後面有一點點餘波,只是影響太小,小到甚至沒有引起安然的注意。
陳楚楚因為參與綁架案被關了起來,還要等待審判。她的父母自然是要想辦法的救她出來的。
尤其是她的媽媽陳女士。陳女士當年是以青梅竹馬的身份和情誼,成功留在了陳楚楚的爸爸陸先生身邊的。這麼多年來,還為他孕育了女兒。
但是,感情這個東西,是很沒有保證的,有時候再多的山盟海誓也不如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有效。因為婚姻代表著共享,夫妻的財產是連在一起的,社會地位是休戚與共的。這可比單純的感情可靠的多。
這不知道是結婚證書的可貴,還是感情的可悲。
陳楚楚的媽媽知道自己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既然沒有婚姻的保障,她就只能抓住聯繫他們二人關係的紐帶——陳楚楚,畢竟,血緣關係是無法輕易抹殺的。
在她媽媽的撒嬌弄痴下,再加上畢竟陳楚楚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陸先生最開始是盡了力的。作為京城有頭有臉的大商人,陸先生也有他的交際圈子。圈子裡肯定有一些政府官員。但是,陸先生錢撒出去不少,可是最終卻沒人敢拍著胸脯應下救出陳楚楚的請求。甚至有些平日交好的官員還連他的電話都不接,對他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最終,陸先生知道了原因:陳楚楚得罪的是權貴圈子裡最頂尖的人。這是一個還算有良心的官員,看在往日陸先生孝敬不少的份上透露給他的。
作為京城地界上有頭有臉的商人,陸先生太知道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了。他們家是有錢,但也沒有有錢到讓政府顧忌的地步。所以,靠著自己商人的身份和對方斗到底,顯然是不明智的。
更何況,企業是老丈人留下來的,企業里各個部門都有忠於正室太太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動用大筆資金來救自己這個私生女?
一方面是沒有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怕再把自己搭進去,陸先生最終選擇了放棄陳楚楚,畢竟親生女兒又不是只有她一個,還有個陸喬呢。
陳楚楚的媽媽開始的時候自然是不依不繞,弄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結果惹的陸先生越發厭煩,索性幾個月不去她那裡。陳女士已經失去了維繫和陸先生關係的親生女兒,此時又如何肯再失去愛人加金主的歡心?所以,漸漸的,連陳女士也不再提起陳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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