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大家都被殺死了……娘，小五……都死了……小九也要來找你們……」龍曦一手緊緊抱著手裡的皇后染血的頭顱。

當山上的降下來，將她們三人圍住，龍曦聽見了靠近的腳步聲，娘死了，小五死了，小九要跟你們在一起。

她摸索著，另一隻手抓住已經徹底軟了的龍煌，絕望地只想死去的時候，突然她聽到龍煌唔地從鼻間發出喘嘆。

小五沒死？

她驚愕地瞪大雙眼。迷濛的雙眼，忽然想起在掉落的時候，小五將她保護她的情景……娘死了，小五沒死，她也沒死……

所以——

她不要再讓小五死！！！

猛地，她抬起沒鮮血染紅的眼睛，被血浸染的小臉，騰騰地殺意，原本像貓兒一般的乖巧的女孩，瞬間迸射出如獵豹般的殺意，她說：「我要殺了你們！！一個不剩!！」

「哈哈，就憑你？」下來的殺手嘲笑她的無能，殺人的劍光一閃，銳利的刀鋒抵擋著她的脖子，只是輕輕的使力，白皙的玉|頸立刻劃出了傷口。

而龍曦一點也不覺得疼。

「對，就憑我！」飛快地扯出從龍煌手裡之前用來割斷繩子的腰刀，就是被刀劍抵著有怎麼樣？死也要托一個墊背的！

殺手沒有想到，她在自己性命都堪輿的情況下，竟然一點都不畏懼，在他預想不到之時，反過身子，一刀就將腰刀捅進殺手的大腿。

殺手哇哇大叫，手中的長劍起落。龍曦怨恨的眼睛猶如地獄的餓鬼，一瞬也不瞬，「我做鬼！也要把你們全部趕盡殺絕！！！全部，你們的家人！所有的！統統殺掉！！！」

「好猛烈的怒氣，比鮮血還要熱情啊。」

回答龍曦的是一個性感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包圍著她殺手刀劍噼里啪啦掉落的聲響。

「是什麼人？」有殺手大喊。質問的聲音傳過山澗和掉落下熊熊燃燒的火焰，，三個人影施施然的從火焰彼端走出來。

站在兩側的是全身包覆著金黃鎧甲，連面部也被金色面具遮蓋的黃金守衛。

而中間的，是發色和瞳孔以及氣質比火焰更加鮮紅的鬼魅男人。

錯愕的龍曦睜大了眼睛，在與男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她的心臟就像被冰柱刺穿一眼，喉嚨中哽咽了乾渴，全身上下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而那些殺手也是。

「你是什麼人！？」即使雙腿都在發抖，也有殺手壯著膽子吼道。

男人對這些問題，置若不聞，反對身邊的兩名黃金守衛說道：「所有的人，無論死活，只要有用，就全試一下吧。」

立刻，身邊的兩人身影頓消。

殺手們惱怒，同時揮刀撲向男人，然後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在靠進男人的同時，他們臉上皮肉像中了化屍水一樣，開始腐爛，掉落，慢慢地就在龍曦面前化成了一堆枯骨，最後連骨頭也沒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男人朝她走過來，嘴角是優雅的笑，但更多的是邪獰的感覺：「女孩，余是為汝來的。」

「為我？」龍曦不是太明白，突然她想起來了，「是你，是你殺了我娘對不對？」

「這裡是余尋找藥物的地方，而女孩，余看上汝了。」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漂亮的手指撫過她的額頭，鼻樑，嘴唇，詭異的暗眸中異色加深，「汝的恨能有多深？深得能夠承受餘十成的葯毒嗎？」

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怔怔地有些發獃。男人眼珠子動了動，掃過一旁的龍煌，「他是汝的什麼人？」

「弟弟……」說到這裡，龍曦眼中不禁泛起眼淚，好奇怪，這個男人應該讓人很害怕的，他就像黑暗空間里如血的風一樣，讓人覺得可怕，但有覺得……這個男人能夠了解她現在有多恨的心？

她更加抱緊了手裡娘親的頭顱，娘開始變冷了，好涼好涼……

「他的骨頭全碎了。想救他嗎？」男人低啞的聲音誘哄道。

她猛然回神，對小五還沒有死，她要救小五：「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那就成為余的葯人，只要汝不死掉，余就會救他，汝死掉的時候，也是他死的時候。如何？」男人提出的條件太過於不可思議。

只要她不死，小五就不會死。

她……不會死的！

一手抓住男人，她激動地點頭：「我不會死！我答應了娘要好好活著！無論如何都不會死！」

「那就當余的容器，讓余吞噬掉你的生命。」

「可是我死了，小五也會死……」他說吞噬她的生命，那麼她還是會死？

「被余殺死的話，余依然會救你弟弟。」他的手來她同樣沾了血液的唇瓣間，黑如鬼魅的眼神中透著股陰毒，卻又溫柔無比地說著，「把汝的命交給余，直到余吞噬汝生命的那一天。做得到嗎？」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堅定地點點頭：「我做得到！我把自己的命給你！」

很好，乖孩子。

令人無法預料的動作就在下一瞬間陡然而生，男人吻出她沾滿鮮血的嘴唇，舔走了她唇上鮮血。

曾經幸福的時光靜止，然後變成了灰黃，最終成為了記憶的沉澱，她一直相信，幸福會持續到永遠，然後在就突然間下戛然而止。

那天在山谷間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一切都成為龍曦活下去的力量，帶著憎恨，帶著想要救活小五，一切一切，從這個命中注定的紅色雨天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