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法則之力
這個世界有很多法則，生老病死，根本無法通過自身的意志，來控制理想的人生。
如果新生是皆大歡喜，那麼病痛一定是難受，有時候可能會拋棄發財的夢想。
甚至在某個時候，你失眠了。
我現在明顯已經睡不著了，樓道里路過的人，在地板上發出的噠噠聲，就像草原騎馬時，皮鞭發出的聲音。
不僅如此，還有外面冷風的聲音，直接涼透了整個地面，完全想把人給融入進去。
但一個年輕的人，明顯有很旺的火氣，直接把涼氣給屏蔽在皮膚之外。
只是這冰涼的感覺，實在太過於難受。畢竟自己不是大將青雉，也不是喜歡唱歌的冰雪女王，只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緩緩抬起腿，外面的冷氣瞬間鑽進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我想把被子卷在身上，讓整個身體緊緊貼住被子，被子捲起的緊實感，來驅趕地面冰冷的感覺。
大腿迅速地往旁邊盪了一下，被子很快裹住大腿。我把身體側在一邊，用被子的重力，讓被子貼在後背。
然後身體晃了晃，儘力又把另外一邊的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
這樣的保暖效果很顯著，簡直比烤著火還要好很多。
經過這樣的操作，我感覺自己更加睡不著，只能伸出一點腦袋，偷偷看向外面的風景。
現在還是白天，不比夜晚那麼低冷。至少外面還有微薄的太陽之光，略微白熾燈要好上許多。
我不想出去，只想躺在這裡，等著入夜時，多吃一點晚餐，然後匆忙地打卡上班。
可是誰在地上真的很冷，完全有種想逃離這裡的衝動。
我拿起手機，看著短視頻，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不去想自己正在遭受的一切。
手機絢麗奪目的光，迅速投入我的眼中，彷彿魯班大師用釘子和鎚子，一點點地把畫面，刻在眼球中。
這種刺痛的感覺，沒有讓我太過於難受，反而隱隱興奮起來。
我的眼皮努力眨了眨，試圖用眼球的轉動，來緩解輕微的不適。同時，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頭沉重的感覺，也隨之消散。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點開視頻，接著就是奇怪的畫面，還有奇異的音樂，像是某種神靈隕落時，散發著無比的哀愁。
「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有些奇怪，繼續滑動著手機。
接著下一個視頻，大致也差不多，三種不同的顏色相互交織在一起，同一時間展現給我的眼睛。
我知道三原色，也知道組合方式，可是這些的方式，看上去凌亂無比，相互扭曲交錯，打包成一堆垃圾，直接丟在我面前。
「手機壞了？」此時，我不得不懷疑，這個手機屏幕是不是壞了。
可退出短視頻后，畫面有恢復了正常，靜態的界面，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
我逐漸有些崩潰，感覺夢境像是在慢慢融入現實，一點一點地影響著我的生活。
叮叮叮！
此時，手機鈴聲忽然想起，我拿起來看，是我媽打來的電話。
「兒子，這麼久都聯繫，你最近在幹啥？」
我聽得出她的口氣，似乎有責怪的意思。但她似乎也明白，現在的年輕人，並沒有主動聯繫人的習慣，反而靜靜地享受躺平的樂趣。
「媽，我挺好的，在廠里工作。」
「那就好，你比我們好點，還年輕，能在老家找到一份工作，
而我們只能待著外面。實話說，等我們老了，就回家去。」
「媽，你們還年輕。老家沒有那麼好，外面能待著就待著吧。」
「你是嫌棄我們了嗎？我知道我們沒本事……」
「媽，不是，我覺得外面真的挺好。」
「人呢？想的就是落葉歸根，就算是外面過得很不錯，但我們像是想回來，看看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念舊嘛。」
「回家的感覺挺好。」
「那就好，你好好工作，只是老闆給的工錢好，就一直幹下去。」
媽媽說的話很有力量，但我卻感受到無比的哀傷。
眼角緩緩流下淚水，但我能感覺到，家鄉似乎遠離了自己。
每天每夜的變化，家鄉都跟隨著時代進步，而自己身在外地，卻活在過往的記憶中。
不知不覺中，我不但被家長拋棄，也被外面的世界拋棄，只能找一個難以生活的夾縫中生存。
有時我不停地幻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彌補我過往缺失的部分。
這份幻想有可能是大航海時代，也可能是雨隱村的低調，更有可能是在宇宙遊歷，乘坐在巨大的宇宙飛船中。
正如情人之間所說，超人用超能力拯救世界，而我用愛你的心拯救你。
那我心裡逐漸接受那樣的幻想，至少在自己的家鄉中，不會感到虛無縹緲。
「兒子？兒子？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真的很小，很不懂事，也很想你們。」
媽聽了一句話后，笑了。她似乎沒有聽懂我話里悲傷的意思，只覺得她自己現在很高興。
無論何時何人，都無法真正理解話中的意思，只能聽到無比表面又淺顯的道理。
然後大而華之，給你這個人下一個有利他人，或者不利他人的定義。
我感覺有點痛苦，畢竟有些話，不能給她說，只能默默地忍受，然後慢慢地消化掉。
「媽，我昨晚上了夜班，有點累了，先睡一會兒。」我不太想繼續說下去，而是撒了一個小謊。
「哦，那你好好休息。」她掛斷了電話。
隨著房間的平靜，我的悲傷開始變得無法忍受，眼角的淚水，如同決堤的大河，一涌而下。
這個世界彷彿定義好了，悲傷了的時候就會哭，開心的時候就會笑，只有孤獨地忍受世界的一切。
果然，世界上的法則之力，早已經充斥在每一個角落。只能按照特定的方式，去一點點完成，才能獲得僅有的需求。
這僅僅是現有的難受，就已經讓人有些難過了，未來的苦難更像是一座座大山，還需要仰著頭，面帶微笑去迎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