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驅邪
她巴不得把楚離煙弄死，但如今的她儼然不是一隻能隨手碾死的小蟲了。
唐氏余怒未消，強壓心驚，和身邊的忠僕容嬤嬤商議起來。
按照以往的方式儼然是不行，容嬤嬤也篤定，「這肯定不是原來的大小姐，養在府里這些年，難道老奴還不清楚嗎？」
只是看著根本沒有錯漏，唯有是被鬼魅奪了身這條靠譜。
否則，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小姐忽然患了瘋病，十分古怪離奇，還是該找個大師來好好看看。」
驅邪除鬼。
楚將軍，也就是楚征知道這件事，眉頭緊鎖，「胡鬧。」
唐氏決口不提自己的那些安排，只把楚離煙的古怪說明，一副驚恐未定的樣子，開口道：「老爺，這可不是胡鬧，難道您看不出離煙最近的荒唐古怪么，她是將軍府的嫡女，若是傳出去，也是丟了自家的臉面……」
「她近日還總是出街，根本就不像是離煙平素里的性子……這都要嫁給攝政王府了，可不能出什麼幺蛾子。」
楚征最近被氣得夠嗆，眸子里也染了狐疑，一個人有這樣大的變化，肯定是有點問題的。
最後還是鬆了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操辦，不要叫外頭聽到這些風聲。」
「我知道的。老爺你就放心吧。」
唐氏很快『請』來了大師，一個白鬍子的老道士很快就來了將軍府，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很是能唬人。
楚離煙也知道了府里最近的『熱鬧』，看了眼憂心忡忡的綠春，「慌什麼，你小姐我都還沒有慌呢。」
綠春顫抖，「小姐，這肯定是二夫人沖著你來的，她就是想要對付你。」
綠春伺候楚離煙，自然是懂得這些的，因為主子不行，她也是吃了很多苦，只不過一直都不離不棄，忠心耿耿。
她能明白的，楚離煙自然明白。
等老道神神叨叨的拿著羅盤進了她光禿禿的院子，蔑笑一聲，直接出門與人對峙。
老道是唐氏的人，演技還是有點的，一臉嚴肅瞪著楚離煙，朗聲，「這就是貴府的妖孽！」
「妖孽？」唐氏害怕的後退一步，「道長，您是不是看錯了，這是我府上的大小姐，怎麼會和妖孽染上關係呢？」
「此女的命本就是天煞孤星，沾染些鬼魅妖物再正常不過，貧道看出她如今的身上纏了數個惡鬼，如若不除去，怕是給將軍府帶來更多的惡報！她自己也得不到正道，就是現世的妖孽。」
這件事熱鬧，除卻唐氏，楚征和楚夕顏楚芊熏都在場。
楚芊熏厭惡，害怕，「爹，你快讓道長把她給除了，我說我最近怎麼都覺得不舒服，肯定是她克的！」
這種風水鬼魅之說，在這個世代是很唬人的。
只可惜，如今的楚離煙並不是當初的楚離煙，對於這種信口拈來的話，壓根不信，直接張口就問，「敢問這位大師，你說我是妖孽，從何證明？」
這老道本就是按著台本來的，愣了一下，「你，何須要證明，難道我還能看錯嗎？」
楚離煙笑了，「你怎麼就不能看錯了？什麼地方來的野道士也敢來坑蒙拐騙，我知道姨娘對我有些意見，可這種法子，未免是太惡毒了些，你如今相當於府里的主母一般，難道就因為我現在不犯傻了，就要我的命嗎？」
「你胡說什麼！」
唐氏以為起碼能嚇住她，替這位『道長』辯解。
然而站不住腳的就是站不住腳，這位道士就是拿錢辦事，破綻百出，楚離煙腦子清楚，三言兩語，戳破那道士就是披了一層皮，都沒有加入任何一個道觀。
唐氏以為用鬼神之說能掰回一城，然而某種程度上比她更理智，更『心狠手辣』的楚離煙，是壓根不受其害的。
楚征雖然偏心，但坐到大將軍這個位置上，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轉臉就去逼視唐氏。
唐氏想要辯白，但露出的心虛已經把她出賣了，以為靠著驅鬼能壓住人，可沒想到，這楚離煙如今真像是真正的惡鬼一般！
「老，老爺，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受騙了啊！」
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那老道是老油條了，也連忙配合，跪拜，求饒，說自己是一時貪心。
楚征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最後只是交代，「不準再做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
唐氏連忙應了，看著氣定神閑的楚離煙，氣得牙痒痒的，以往從來沒有想過，沒有前程沒有支撐的嫡女，竟然能變成如今這番摸樣。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一群人都離去了，楚離煙好笑的看著唐氏這幅恨不得立刻要自己命的樣子，心裡仍然是一點都不帶怕的，再惡毒的人都遇到過，唐氏就宛如一個跳樑小丑一般。
不若沾染上人命比較麻煩，早就要了她的一條賤命。
「姨娘。」楚離煙目露憐憫，靠近，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您就別生氣了，腦子不好使，是容易被人欺騙的，以後可要把眼睛放亮一些，否則幾回這麼犯蠢，可怎麼當家呢。」
「要是當不好這個家的話，還是趁早歇歇，姨娘您說呢？」
「你！」
唐氏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更覺得是被毒蛇觸碰，把手立刻抽回來。
按照規矩，其實府里就該讓嫡女來掌管的，畢竟她再怎麼能抓住將軍爺的心，也終究只是個妾室。
只是沒想到，這嫡女的命，竟然這麼硬！
如今，更是成了銅豌豆一枚，蒸不爛錘不扁煮不熟！
唐氏愈發覺得，這嫡女，絕對不是原先那個。後背發寒，恨得更是眼睛要滴血一般。
看著唐氏帶著人氣哼哼的離開，楚離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善類。
起碼從來不會這樣被惡人壓著，忍氣吞聲。對她好的，可以湧泉相報，而唐氏的所作所為，她自然也要千百倍的還回去。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現如今是要不了她的命，但給她下點毒玩玩，叫她被折騰上幾日，還是很輕鬆的。估計今晚，就得恨不得把渾身的皮肉給撓下來了。
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