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鴻門宴
秦越看著樓下人聲鼎沸,不由地精神大震,對雲朵嬉笑道,沒想到,這丫頭的手筆不小啊!
雲朵哼哼道,我看是野心不小。
「對於她來說,有野心才是好事。沒野心,只怕活不久。」
「嗯。」雲朵一臉的不解。
跟隨秦風來到一樓的雅間。
一臉紅撲撲的秦綿早已經站在了門邊,熱情地請他們入座。
秦越笑道,你今晚這麼大的陣仗。我們這裡算是家宴,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秦綿聽他這般說,臉上更高興了,當即喜滋滋道,旁人哪有家人重要。
老太監總算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頓時變了一副模樣。不認識他的,定然會認為這是常居廟堂之上的高人。
秦綿暗自咂舌,秦三爺身邊果然是藏龍卧虎。
雲朵撇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老太監,心裡也不斷地唏噓,這老傢伙果真不簡單。可這一時半會,她始終對不上號。
秦越打量了一番桌上的菜肴,當即來了興緻,如數家珍道,佛跳牆、十八娘紅荔枝肉、淡糟香螺片、閩南薑母鴨、桂花蟹肉、莆仙燜豆腐、客家生魚片......
見雲朵和老太監一愣愣的,他呵呵對著秦綿指著其中的一道菜肴道,竹香南日鮑,這可是媽祖宴的精髓。有心了,太有心了。我就想著你們能簡單做幾個閩南菜就不錯了,沒想到你們連這道菜也能做出來。你看這南日鮑是閩南海域的特產,鮑魚體肥殼艷,味道鮮美獨特。加上蛋的裝飾,用元寶造型器皿裝盤。「鮑」諧音「保」,「元寶」諧音「永保」。蛋代表平安、喜慶。小綿啊,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秦綿得意地朝著秦風眨了眨眼睛道,三爺果然是美食大家,說得太對了。平常人,能夠說出這桌上三個菜品名字都不容易了。
秦越若有所思,腦子裡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片刻之後,他臉色一震地感嘆道,當年我第一次去閩南。偶然巧遇了一座小飯館,老闆娘當時就給我推薦了這道菜。從那以後,總是少不了惦記閩南菜。
「媽祖飯館?」
秦風脫口而出道。
「你也知道?」秦越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議。
「我和阿綿當初就生活在那個村裡。那家店當年還是我阿母開的。」秦風只得哀嘆了一聲,趕緊解釋道。
秦越的眼睛里頓時冒著光,似乎他這話,比這一桌子的美食,更加讓他心動。
老太監聽了他這話坐不住了,當即反問道,你不是說,你是這北山關的嗎,怎麼又跟閩南......
秦綿當即幫著答道,阿風,當年是跟著阿母逃亡到這裡來的。我們倆也是從那裡失散的。
秦越見倆人一臉的悲痛,連忙一擺手道,憶苦思甜的事情不說了,咱們喝酒!來來,倒酒。
秦綿連忙打開酒罈子,挨著倒酒。
幾輪酒下來,大家都有些上頭了。
「好酒,江南春!」老太監端著酒杯,打著酒嗝,眯著眼睛笑了。
「我這個師兄當得好吧!我就說了跟我混,有好酒喝好肉吃。」秦風與他碰了一杯,樂呵呵道。
「當得好。比師傅強。」老太監老實說道。
雲朵猛地一瞪眼睛,不滿道,老爺怎麼就不好了。
「師父,總想著讓我去打劫,替給他給房錢和酒錢。」老太監一臉委屈道。
見秦綿呀的一聲,捂著小嘴發笑。秦越只得尷尬地敷衍道,那還不是為了你好,試試你的身手。
雲朵更加乾脆地啐了他一口,「我呸,那是你傻。秦風怎麼不去搶。」
「他,他,他搶我的就夠了。」
頓時,一桌人哄堂大笑了起來。就連雲朵都笑得呲呲作響。
「師弟,你醉了!」
秦風板著臉,拍著老太監的肩膀,哼哼道。
「我沒醉,我還能喝。我能好幾個大碗呢。」老太監耿直地不服氣道。
「我說你醉了,你就醉了。」
老太監眯著眼睛,有些發虛。很快就恍然大悟了,「哦。我醉了。」
只聽見哐當一聲,他一頭栽倒在酒桌上。
雲朵正待笑話他。
屋子裡突然被什麼東西打滅了油燈,漆黑一片。
跟著就響起了秦綿的驚呼聲,不好。這,這,這酒里有毒。
很快,漆黑的屋子裡響起,一陣慌亂。
哐當哐當幾聲,秦越、秦風和雲朵也栽倒了下去。
不多一會兒,滿屋子響起了呻吟的痛苦聲音。
「啪啪」
一陣火石的聲響響起,濺起一片火光,跟著屋子裡的油燈被人一一點亮。
見已經醉倒的老太監,一臉陰沉地站起身來,雲朵迷迷糊糊看清了他的臉,頓時一臉愕然地指著他,「是你,你下的毒。」
老太監不慌不忙地拍了拍秦風的腦瓜子,又拍了拍他的臉,得意地嘲諷道,「大師兄,大師兄,醒醒!你這酒量不行啊。」
很快,他又變了臉色,變得一臉的凶聲惡煞,猛地抬起一腳將已經暈死過去的秦風給一腳踢到牆邊,恨聲罵道,你個狗日的青屁股小崽子,老夫忍你很久了。
忍著腹中劇痛的秦綿連忙撲了過去,死死地抱著秦風,「你別殺他。」
老太監啐了她一口惡痰,不屑道,殺他?他還不配。一個狗崽子哪配老夫出手。
說罷,連同秦綿也給打暈了過去。
秦越臉色蒼白地抬起頭來,有氣無力道,你是來殺我的吧。
老太監走到他的身邊,從他兜里掏出他那把刻刀,這才幽怨地恨聲道,殺你?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那你想怎麼樣?」
「跟我走一趟。」
「去哪!」
「回狼牙王庭!」
「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會再回去。」秦越決絕地回答道。
「呵呵呵,她在等你。你必須回去給她個交代。」
「她是誰?」秦越迷糊地搖了搖頭。
「你啊你啊,果然真是情場浪子啊,穿起褲子就不認人了。」老太監重重地扇了他一記耳光,臉色更加兇悍。
「那你殺了我,帶我屍體回去。」
「美得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毒。這是天蠶情花毒。你想死都不可能。」
他這話,頓時讓雲朵的臉色更加地蒼白。「天蠶情花毒?你是梵天教的人!」
「搞笑,我堂堂狼牙大祭司努爾泰,又怎麼會是梵天教的人。」
「你,你,你是努爾泰,你不是剛剛被封為國師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太監努爾泰啊地發出一聲怒吼,老夫也不想來啊,可有人要用老夫的命來換他的命。老夫能怎麼辦!
雲朵艱難地思索了片刻,突地恍然大悟,一臉驚恐道,你,你是中了噬魂符!
努爾泰頓時轉過身來,突地一把擰起雲朵,怒聲道,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噬魂符。說,你究竟是誰?
雲朵翻了翻白眼,嘴角泛起嘲諷的笑意,咯咯不停地笑過不停。
「你想死嗎!」
雲朵被他勒緊了脖子,頓時張大了嘴巴,使勁地呼著氣息,咳咳咳,「你完了。」
努爾泰不由地遍體生寒,大感不妙。
「傻師弟,你上當了。」
在他的身後,秦風扶著秦綿站起了身來,看著他,冷冷地笑道。
「不,不可能。除了她,沒有人解得了這毒。」努爾泰的身體突地一軟,手中一松,整個人一下子從雲朵的身上滑落了下去,他頓時瞪大了驚恐的眼睛,不甘心地說道。
雲朵一把嫌棄地推開他的身體,整了整衣襟,用手指杵著他的額頭道,因為我呀!
「你?你會用毒?」
秦越這才悠悠地點了點頭道,她啊,你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但小醫仙這個名頭,你肯定聽過。
「小醫仙,阿史德雲朵娜兒!不可能,你不是被她殺了嗎?這決不能,你絕不是她!我不信!」
雲朵見他還在拚死一搏,當即讓他死心道,她是殺了我,可惜我命不該絕。有人又救了我。
「你居然是阿史德雲朵娜兒!你給我下了天蠶情花毒。」老太監絕望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的異樣,很快一股子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升起,跟著他噗呲一聲吐出了滿口的鮮血。
「你們怎麼可能發現老夫?」
秦越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你根本不了解我。居然敢來算計我。你不知道那隻鷹隼,是我馴養長大的嗎。人可以背叛,但鳥不會。
「該死的長毛畜生!」
跟著他又怒火攻心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呵呵地傻笑了起來,「機關算盡太聰明,可笑可憐啊,原來她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秦越卻嘲諷道,鷹隼很聰明。誰對它好,它就會一輩子都會記得。你以為它是在驅趕你、監視你,其實是它在主動找我給我報信。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鳥語我還是懂的。
努爾泰欲哭無淚,他堂堂的大祭司,居然敗給了一隻鳥。
雲朵聞著這血腥味中散發出股股臭味,又皺起了眉頭,連忙抓起他胳膊,號了號脈搏,臉色變了變。待放下他的手來,轉頭對秦越說道,我就奇怪他堂堂的大祭司怎麼會來殺你。原來他是得了癆病。他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