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非份之想

第1081章非份之想

武懷玉接了五個親兒女回家，

還接回了位公主幹女兒。

李世民安排了四位保傅與公主同去武家，又給每位保傅派了十位宮人，還讓把各種公主用度的東西一併從宮裡搬去武家。

等這邊公主要出宮了，李世民捨不得，抱起公主要同去。

於是乎，李世民抱晉陽公主，武懷玉抱武琉兒，君臣二人一人抱一個，往宮外走。

晉王李治捨不得妹妹，兩人是兄弟中關係最親的，便也趕來相送。

出宮，李世民叫武懷玉一起上同一輛車，小兕子和武琉兒兩姐妹在父親身邊，倒是又開心了起來，一起玩著小遊戲。

皇帝都感嘆這兩丫頭關係親密，「晉陽跟其它親姐妹都沒這麼親。」

「同齡人更有共同愛好。」懷玉這般道，得到皇帝的認同。

「看來朕這決定是做對了，看到她這麼開心，朕很欣慰。」

薛元超還有個堂兄薛元敬，跟他父親都曾同為秦王府十八學士，與另一位同族薛德音，當年人稱河東三鳳，不過薛元敬也是英年早逝，很可惜。

公主倒是很快就適應了武家，甚至挺喜歡這裡的，武家本來就大，佔地足一百多畝，後面還有個百多畝的龍門觀，

孟子云，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

這些武家當然是完全配合，

不過小兕子堅持讓琉兒和瓔珞也住進她的院子，院子反正也足夠大，倒也沒關係。

飯後，政務繁忙的李世民要回宮了，公主終於有些不舍，捨不得父親，也捨不得哥哥。

只是瓔珞即將早就許婚給紀王李慎了，那跟晉王就不可能的了，這苗頭要掐掉。

李家福、杜靜弘、劉藏、薛元超四少年便被接來，這四人中薛元超年紀最大，已經十三歲，他父親薛收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可惜在他兩歲時就病逝，李世民都曾說，薛收若在，當以中書令處之。

武懷玉現在提出把四夫保傅的兒女等接來武家，她們有些意外倒還是挺心動的，

不說其它，武懷玉如今在朝中極有權勢，還很得寵，孩子來武家，這將來也是有好處的。

這幾年隨著她們在宮裡得到重用，她們的兒女族人甚至也還得到一些賞賜。

送走了皇帝和晉王，

薛夫人倒是沒生育，但他侄子薛元超，也跟那幾個孩子年紀相當。

而長平郡夫人石氏的兒子劉藏，也是這年紀。

武懷玉轉身，公主還站在那望著父兄遠去的車馬。

家裡有好看的花園，有各種珍奇禽獸的動物園，

李世民笑著陪小明達這裡瞧瞧那裡看看，最後還跟武琉手拉手去看吃竹子的大花熊，喜歡嘴裡藏堅果的小松鼠·····

四人被接到武家，少年懵懂。

晉王李治也有些捨不得離開，他捨不得妹妹，

還捨不得武瓔珞姐姐，武懷玉早發現這小子眼神總是偷瞄瓔珞，那眼神有些不對勁，

這孩子才十一歲，瓔珞也才十一，

晉陽高興的去挑房間，還非要瓔珞和武琉也搬來住。

那個五進的院子，全由公主的四位保傅們管理，裡面的婢女僕婦也全換了宮裡帶來的人，

最重要的是，武家孩子們也多。

「殿下，回府吧，外面冷，陛下也會時常來看望殿下的。殿下若想念父兄姐妹們了，也可以隨時回宮看望大家。」

院里有自己的廚房，連飲食飯菜都是從宮裡送來，包括飲用的水，都是由宮裡那邊從醴泉坊打水送來。

姬氏盧氏石氏等雖被沒入宮中，但她們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其它族人等卻沒受太大影響，

武懷玉請來四位保傅郡夫人，

次日，

一路送到武家，武懷玉也是立馬安排了一個很大的院子，這是一座五進廊院，相對獨立，公主和她的四位保傅住在這自然還是很合適的，也不會有人打擾到，地方也大。

「晉王殿下不用擔心公主，武家會悉心照顧好的，何況陛下還派了四位阿保來照顧，又有幾十位侍從宮人，」

武懷玉暗裡觀察大女兒瓔珞，發現她對李治並沒什麼特別的，熟倒是挺熟，可能是在皇後宮里那麼久，跟李治相處熟了，但絕沒有什麼男女之私，頂多是姐姐照顧弟弟。

李明達就這樣留在了司空府。

這小子難道想挖弟弟牆角？

這可不行啊。

姬揔持、盧從璧、石氏三人當初都是因為同一個案子沒入掖庭為奴的，當年李孝常劉德裕杜才幹等謀反案，牽連甚廣，連皇后的兄長長孫安業也牽連其中，

那時又是貞觀初，李世民剛即位不僅，又遭受突厥兵臨渭水，被迫渭橋白馬為盟，

皇帝對這起謀反案，最終也沒牽連太廣，只是誅殺了十幾員逆首，其餘人沒太過牽連。

「殿下放心回宮，好好讀書，調養身體，殿下這段時間憂思過度瘦了許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吃飯和休息。」

李世民倒沒注意到小兒女的事，卻也沒想過要把晉王留下。

范陽郡夫人盧從璧原是李治的乳母，她有個兒子杜靜弘年紀比李治就大一點點，而滎陽郡夫人姬揔持也有個兒子李家福，年紀也是十一二歲，

是李治會錯意了，還是說少年慕艾？

很有可能。

而且瓔珞可是已經許了人的，許婚的還是李治的弟弟紀王李慎，李治是老九，李慎是老十。

而武懷玉在知曉那四位三品郡夫人保傅，自家也有孩子后，便讓他們也都帶到武家來，一起也有玩伴。

中午就在武家吃飯，

懷玉特地讓廚房安排了挺精緻又很素雅的一桌菜，

薛元超九歲襲父爵汾陰縣男。

要說少年情動，他覺得有些早了。

「幾位少年天資都不錯，我想收入門下，不知四位夫人可肯同意？」

此話一出，四位郡夫人都知曉，武懷玉這是對她們示好。

當然沒有不允之理，這些年，多少士人想拜在武懷玉門下，可武懷玉已經很久沒再收學生了。

就連薛婕妤也不由的對武懷玉屈身行禮，「元超這孩子苦命，兩歲喪父，從小家境艱難，但勤奮好學，如今方十三歲，已經得不少大家稱讚善於文辭，武相若願收他為學生，那真是他的福氣，

元超，還不快來拜謝武相不棄。」

機會難得。

其它幾位三品郡夫人也是十分積極，她們雖貴為三品郡夫人了，但夫家畢竟是曾犯謀反而破家的，哪怕沒有太過牽連，可兒子的前途也早蒙上陰影，

雖然幾家都是名門大族，但頂著個謀反逆賊之子的名頭，將來也難有大出息，而若是能夠拜武懷玉為師，

未來或許仍還能見光明。

她們只是晉王和晉陽公主的保傅，不是皇帝或太子的乳母保傅，否則兒子還能沾著皇帝、太子乳兄弟的光，

四位少年因此便拜了懷玉為師，

敬茶，磕頭，

禮成。

武懷玉讓幾位少年留下，就住在武家，跟承嗣等武家兒郎為夥伴，師兄弟相稱，一起讀書，一起習武。

「你們還要保護好弟弟妹妹們，尤其是晉陽公主。」

安排好后，武懷玉回到正院。

樊玄符給他泡茶，

「那幾位郡夫人可真不簡單。」她笑道。

「那是自然。」

其實這年頭能在宮廷做乳母保傅的都不簡單，大唐承北朝遺風，很注重乳母保傅，不僅是皇家如此，貴族豪門也是這樣。

北朝時有個傳統，就是子貴母死，北魏朝，妃嬪誕下皇子，確立為太子后，其母就被立即賜死，據說這個制度源於道武帝效仿漢武帝晚年殺鉤弋夫人立其子為太子，防後宮專權。

北魏朝，除了開國皇帝道武帝，其餘皇帝沒有由母親一手帶大的，都是乳母保傅帶大。

唐朝雖說沒有這樣殘酷的子貴母死的制度，但乳母保傅的地位也相對較高。

這些乳母保母不僅僅是說哺乳餵養，還要負責教導之責。

皇帝李世民的乳母劉娘子，武德朝時就封為隴西郡夫人，而到貞觀如今，更進封為彭城國夫人。

還有太子承乾的乳母遂安夫人，現在還能掌著東宮后廷半個家。

這些被封外命婦誥命的保傅，個個都不簡單，可不是簡單的說有奶水能餵養，而是出身長相品行等各方面都要好。

也不是喂大了就走，一般都是留下來做宮官。

就算是一般豪門貴族之家，給兒女們也會選保傅乳母，同樣選的不是一般人。一般就是大貴族給兒女選保傅乳母，也會選一些中等士族或中級官員之妻，中層貴族官員，又會選低級的士族官員之妻。

都得有身份。

皇帝派來的這四位保傅乳母，除了薛氏，其它三位，如果不是夫家謀反，她們的身份地位並不會比樊玄符差。

就算如今，也仍還是三品郡夫人，皇帝曾特旨，給她們比照三品官的俸祿福利。

樊玄符感嘆道，「沒想到陛下居然把公主送到我們府上來養，還認我們做干耶乾娘。」

「汝南公主這個事情讓陛下很心痛，晉陽公主身體也弱，陛下原本想親自留在身邊撫養，可畢竟事務繁多，」

「咱家琉兒不也被陛下收為義女還賜封安陸縣主嗎，現在咱收晉陽公主做義女，也沒什麼。」武懷玉笑道。

「就是以後那邊院子你得多費些心思照料，不可出差錯。」

雖然有四位郡夫人跟來照顧，可武家還是要用心，不能有任何差錯。

「對了，有件事情我倒忘記跟你說了，今日鄖國公張亮來拜訪，門房說你不在，他也堅持要進來等侯，等了大半天，後來你與陛下一起回府，張亮便悄悄走了。」樊玄符跟他說道。

「知道了。」武懷玉沒在意，當初他三具名剌要拜訪張亮，張亮高高在上的拒絕，如今他知道錯了。

「有個事你注意一下，以後若晉王來，盡量別讓他跟瓔珞相處。」

「怎麼了？」樊玄符警覺。

「感覺晉王看咱大女兒眼神有點問題，還是少讓他們接觸吧。」

「瓔珞？」

「瓔珞倒沒問題，可總要提防一二，畢竟瓔珞早許婚紀王，再過個三四年就要大婚，可別鬧出什麼亂子來。」

樊玄符一聽也是有點惱怒，「這晉王殿下怎麼這麼不懂事，瓔珞那是他未過門的弟媳婦，不知半點禮數嗎？」

「也未必有那麼嚴重，少年慕艾，咱們多提防著一點就好，有點苗頭就給掐掉。」

「放心，我肯定會看牢的，絕不給機會。你說我要不要找機會跟瓔珞談談心，暗示提醒一二？」

瓔珞是庶長女，九娘樊玉姿所生，樊玄符既是瓔珞嫡母，也是她親姨。

「你看機會，委婉提醒一兩句就行，但要注意分寸，瓔珞這年紀，不大不小的，正敏感著呢。」

樊玄符坐在那欲言又止，

「伱還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老夫老妻還這麼見外做什麼？」懷玉放下茶杯。

樊玄符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我是也要提醒一下你，那四位郡夫人進了咱武家，可不是咱武家人啊，別看著一個個氣質優雅風韻極佳你就被迷惑了，

那可是宮裡人，

尤其那位河東郡夫人，人家可是高祖的婕妤，千萬別碰。」

武懷玉愣了一下，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

「樊仙姬啊樊仙姬，你說咱們十來年夫妻了，也算知根知底了，你丈夫我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你以往也不是那種愛吃醋的人，怎麼現在卻學起房相公家的盧夫人了？」

「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總是啊吃著碗里望著鍋里，一山還望一山高。」

「你可冤枉我了，我這兩年可是妾都不納了。」武懷玉直喊冤枉。

樊玄符卻直言，「我向來並不反對你納妾收婢的，可就是不希望你養外宅婦，更不希望你跟有夫之婦勾搭，

而今日搬來我們家的這四位郡夫人，雖說沒有丈夫了，可一個比一個身份敏感，那是碰都不能碰的，

你總不希望圖一時爽快，然後自己掉了腦袋，自己妻女將來也沒入掖庭給人做乳母保傅去吧？」

「放心，我跟你保證，以後絕不去那邊院，更不會跟她們有任何糾葛。」

樊玄符警告了丈夫，又來安撫，「你想要納妾收婢，我可以給你尋來，想要什麼樣的，儘管開口。」

武懷玉連忙擺手，「不用。」

「我想起來還有件要事得出門一趟。」

「什麼要事？」

「薛萬徹老母病逝，我要去靈堂弔唁祭拜一下。」

樊玄符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真的？」

「嗯，人死為大，弔唁一下，順便看看薛萬徹願不願意和解，過往的事一筆勾銷。」

「去吧。」樊玄符道，「記得帶份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