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五 阿卡麗的憤怒
秦清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他記得在在中州地表城見一星時，一星曾給他一個文件袋，說是孤兒院長留給他的東西。其中的圖案與現在見到的幾乎完全相同，現在他已明白，那些圖案是環文，應該也是老人口中的坐標。
他努力回想，搜尋記憶，幾分鐘后將那圖案的含義理解，果然證實了心中猜測。
見老人緊張地瞧著他，秦清歉然道：「我已記住，您無需擔心。只是剛才想起了一些往事，因此略有些走神。」
「記住就好。你的身份與遺迹的事是絕密，不應該讓其他任何人知曉，以免出現意外，希望你緊記。」
「好。」
老人目光中露出欣慰之色，「多年的等待有了結果，一切努力終究沒有白費，現在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你帶她參觀后就離開，此處也將永久關閉。」
「為何？」
老人笑道：「因為它的使命已完成。」
老人身影消散，意識已離開。
庫哈拉領著秦清到達無極殿門口，瞧著他說：「去吧，無極島的景色不錯，記住他的特徵，以後會用得著，再見。」
秦清正想再問，發現他的主體意識已回到身體內，正與寒霜在一處臨海的山巔處瞧著陽光下的大海，粼粼波光不時在眼前閃耀，風光無限好。
「這才是虛實世界該有的樣子。」
「是嗎？太美好將會令人忘記進入虛實世界的初心。我覺得環境惡劣一些更好。」
寒霜白了他一眼，出奇地沒有反駁。
「跟我來！」
「做什麼？」
「既然來了一趟，就得有點收穫。」
秦清拉著寒霜抵達海邊草地上。
「這些是一念成真的修鍊心得，我下海瞧瞧，回來時咱們就離開。」
秦清將一道意識融入寒霜的意識內，隨後身體盤坐在旁，主體意識正要離開，寒霜突然道：「帶我一起去。」
「你不修鍊？」
「我留一道意識修鍊就夠了。修鍊早晚都可以……」
「那一起走！」
「好！」寒霜聲音中的喜悅任誰也聽得出。
月球陰影面，某處地下暗室內。
邪與樂分別自休眠艙內蘇醒。
陰影凌厲地眼神瞧著倆人，直到他們開始行禮。
「參見陰影大人。」
「無需多禮，你們繼續休息。」
「是。」
陰影移至門外，瞧著屋內的休眠艙，停留片刻才化做黑影離去。
再次現身已在另外一間屋子。屋子裡燈光明亮，一位人類模樣的女人正在準備食物。陰影的出現她一點也不驚訝，僅瞧了一眼，咯咯嬌笑道：「陰影大人似乎不太高興，是邪與樂恢復得不太理想？」
「很不理想。沒有半年時間他們休想痊癒。」陰影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伸手脫去黑色披風與兜帽，露出光頭與一張輪廓分明的人臉。
女人端著一盤水果，在陰影身旁坐下，用潔白如玉的手指捻了一塊水果喂到他嘴裡，柔聲說：「事已至此，還得早做打算。」
「我自有安排。月球附近的情報偵察如何？」
「如您所料，地球那邊排除了強者隨時監控著月球的動靜。依我收集到的情報推測，火星也會有他們的人。」
「很好。適當的時候，可以露出一點氣息，做得更逼真一些。只是可惜了月球上的資源。」
「咯咯，它們又不會跑，您遲早會回來的，不是嗎？」
「不錯。我遲早會回來的。這裡近百億的宿主，足夠讓影族人探索更廣闊的宇宙，到達夢想之地。」
女人順勢倒在陰影胸膛，說：「你的計謀雖好，只是代價有些大。我擔心影響你修行，落下心結。」
「那倒不必擔心。他們都是為影族犧牲，是英雄。我會將他們的意識放在祖地，世世代代受到影族人的尊敬。」
「如此再好不過。」
女人眼波流轉，仔細瞧著陰影，嘆息道：「你的樣子，越來越像人類。就算你從他們身旁走過，也絕不會有人認出你就是陰影。」
「嘿嘿。要的就是這樣子的效果。等他們佔領月球，我們早已到達火星，消失在茫茫宇宙。若一切順利，尋找到來時的飛船，那將是我陰影最高興的時刻。」
「我們會的。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秘密。」
「當然，因為我從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你。」
「咯咯」
女人直笑，「我永遠也不會背板您，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說時，女人的身體漸漸融入陰影的身軀，最後合二為一。
秦清與寒霜站在炎陽城西南海灣的一塊海石上，望著滿天的雲霞，碧藍的大海，心情若蕩漾的波濤，久不能平靜。
「就像一場夢，卻又那樣真實，謝謝你帶我看風景！」
寒霜瞬間遠去，秦清望著她遠去的方向，低聲道：「無論是夢還是真實，都希望你開心些。」
黑暗空間，秦清發出見面請求，老媽立刻出現在他身旁。
「有件事，現在需要緊急處理。」
「您說。」
「虛實研究院的主機中心，有意識修鍊者在竊取信息，我已略作布置，你讓他們顯形，證據確鑿后抹除他們的意識之力，也給某些人警告，掌握意識之力並非為所欲為。」
「好。」
秦清沒有拒絕，有些人的確目中無人，更無規矩，若非暗影組織震懾，那些人氣焰恐怕更囂張跋扈。
想到第一次遺迹公布沒多久便發生隱身技術失竊的事，顯然老媽有心要除掉某些人。
「妮可已做好安排，你現在就回現實世界，我在研究院99層數據中心機房等你。」
秦清退出黑暗空間，返回現實世界。
妮可早已在公寓等候。
「這是行動計劃，有問題我再改。」
妮可遞給秦清一粒微芯，秦清瞧了一眼，片刻后道：「沒問題。現在出發。」
妮可一呆，「你不看怎知道沒問題？」
「我已看了。」
「你看了？」
「如果你不信，路上我可以說給你聽。不過下次千萬不要再放圖像在晶元內，那樣非常不安全。」
直到上了飛船，妮可依舊忍不住打量秦清，似乎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近，卻感覺又極遠，更看不透。
飛船進入低軌，自動巡航后，妮可躺在駕駛艙，回頭問：「你是用意識掃描晶元的？」
「是。」
「那不是其它也能掃描？」
「是。」
妮可得到肯定答覆，身體猛然收縮，眼中露出恐懼神色。
秦清瞧了妮可一眼，「我對你沒興趣，所以你不用擔心。」
「沒興趣最好。哼！」妮可惡狠狠地瞪了秦清一眼，撅嘴轉過身體，立刻咬牙切齒，心道：「這個傢伙真是塊木頭，一點兒也不懂女孩子的心，難怪沒女朋友。活該！」
秦清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嚇得妮可趕緊閉嘴，縮在駕駛位置一動不動。
到達台州浮空城，天已大亮。
用完早餐，秦清並未按計劃返回飛船。「你回飛船等我。若中午十二點沒有返回，你自行離開。」
妮可正要回復，卻發現秦清早已消失不見。
她蹙眉凝神，卻沒有感知到任何氣息。
「這個傢伙，真不愧是一念無極的境界，已經無法追蹤他的氣息，千萬別亂來才好……」
秦清隱匿氣息，抵達虛實學院研究中心附近的一間咖啡廳。
人不算多，雖有些交談之語，卻還算安靜。尋了一處僻靜角落，要了一杯「幸運星」，將進來時順手拿的雜誌翻開，漫無目的地瀏覽。
他將意識領域開啟，覆蓋整個咖啡館，確認無異常后，主體意識直奔虛實學院研究中心99層。
老媽果然已在機房內等待。
「現在，你在機房尋找位置隱藏，感知整棟樓的意識修鍊者，凡是接近90層以上的所有意識修鍊者，全都將意識之力抹除。中午我將放出消息，下午召見時，就是動手的時候。」
「明白。」
秦清意識附在一台主機內的微型晶元上。意識領域逐漸展開，一瞬間覆蓋99層。以他現在的境界，沒有任何人能逃避。
但，他並未用盡全力。僅以一念無極上位者的境界實展。對於一些事，在未想明白前，秦清不打算對任何人坦白修為境界。
下午時分。
一群人進入主機房間，幾分鐘后又離去。老媽僅說了一件事，一周后公布遺迹饋贈。
待人全部離開，老媽關閉房門。
「怎樣？」
「他們的膽子的確太大。90層及以上的有19人，以下的更多。」
「抹掉那19人的意識之力就行了。若今日之內他們還不離開數據研究中心大樓，潛入進來的所有人都抹掉。」
老媽的語氣變得冰冷，秦清第一次感受她的氣憤。更理解她的行為。
直到晚上七點，數據研究中心再無人使用意識之力潛入數據研究中心大樓。想來被抹除意識之力的事已暗地裡傳開。
「你留一道意識在此處協助我處理聯邦的潛伏者，也包括暗影組織的那邊的人。現在人手緊缺，對陰影，我計劃提前動手。」
「哦。」
「他們在月球太安靜，顯然另有計劃。雖然龍炎，巨，精靈女王已去監視，但我依舊不太放心。或許，天空之城的遺迹晚一點開啟更好。」
秦清瞧著眼前這位名叫阿卡麗的女人，幫助他變得強大，為人類謀取福利的智慧生命，別有一番滋味在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