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八 天空之城

「天琴大人親自去追陰影分身，事情絕不簡單。」

秦清心中暗忖，思慮半晌並無結果。但，無論如何，此次行動並不完美，留下了「尾巴」。

此類事情有老媽負責，於他並沒什麼負擔。在房間內休息了半日，直到天黑才起身赴約。

約會地點在中州地表城的一間普通咖啡廳。秦清輕車熟路，很快抵達目的地，見到坐在角落目光望向窗外的寒霜。

「選的位置不錯。」

秦清率先招呼，在寒霜對面坐下，點選了一杯咖啡后，又笑問：「最近好嗎？」

「好！」

寒霜回頭盯著他，面色冰冷，目光中卻少了往日的凌厲之勢。「我剛好路過，也不知你在不在……」

「看來我們運氣都不錯。」

秦清笑道。

「恭喜你，意識修鍊到一念成真的境界。」

「比我想象中簡單。也因你的幫助才……」

寒霜住口，端起桌上的咖啡，擋住了臉，更避開了秦清的目光。

「有事嗎？」

寒霜放下咖啡杯，目光如刀，盯著秦清片刻，冷聲說：「沒有！如果你忙，現在就可以離開。」

秦清笑道：「黑燈瞎火的，能忙什麼。再說了，我咖啡還沒喝呢，這家店的咖啡還不錯。」

正說時，咖啡自桌旁的自動送餐口被推送至桌旁的出口，濃郁的咖啡香味撲鼻而來。

秦清喝了一小口，讚歎道：「就是這個味道。」

「你以前常來？」

「一個月來兩三次。喝不起，貴！」

「現在你隨意。今天我請客。」

寒霜說時，再次端起咖啡。

秦清不敢接話。

一時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倆人誰也沒再開口。直到咖啡喝盡，寒霜忽然問：「我是不是令人很討厭？」

「有嗎？」秦清抬頭，碰上寒霜如刀的目光，坦然道：「我不覺得。」

「走了，再見！」

寒霜起身，行走如風。

秦清回頭，瞧見颯爽的背影閃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見。但那道不再冰冷的聲音依舊迴響在耳畔。

夜幕下，秦清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目光所及，皆是熟悉的街道與建築。這座城市就像他的親人，無論他離開多久，再次回來，它給他的溫暖如初。

轉過幾條街道，瞧見了一棟建築，四周燈光明亮，偶爾白色濃郁的蒸汽從排氣口冒出，在燈光下顯得如夢似幻。

「竟然走到了智能清潔運營中心。」

瞧著街對面建築門口上那碗大的藍色大字，心生感慨。

這裡有他幾年青春的記憶，更有幻想與夢想。一些夢想已成真，一些幻想正接近真實。這一切，得從一人開始。

王小嬌的影子在腦海中回蕩，往日的種種情形如同昨日，但他們卻已許久未見。

「不知她怎樣。」

心念動處，給王小嬌發了一條消息。

消息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回應，顯然她依舊在閉關。

「待遺迹之後再見也不遲。」

秦清收拾心緒，返回學院進入虛實世界。

霜雪大陸，冰湖邊。

秦清選擇了一處僻靜之處，開啟意識之力，正要潛入冰湖底，不遠處倆人的對話令他停止了所有動作。

「黑兄，你我在此已守候大半年也沒頭緒，上次聽到的聲音會不會是錯覺？」

「應該不是……」

獨孤黑雖如此說，心中卻早已暗自懷疑，上次聽到的聲音是否是秦清故弄玄虛。只是後來無數次又自我否定，畢竟秦清那樣做並無必要。

倆人正是上次在冰湖邊與秦清一起聽到歌聲的孟達與孤獨黑。

「幸好領悟到了意識之力，也算有所收穫。」孟達自我安慰，面帶苦笑。

「好東西自然要多費心，再說，也沒更好的地方去，還不如在這裡呆著。」

「……」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並沒秦清感興趣的內容，他的意識主體進入冰湖，對精靈守衛發起意識召喚。

不到一秒鐘，他的意識召喚有了回應。

「你去冰湖上空那間白色大殿等我。」

「好。」

白色大殿依舊。

此間的主人黑斯卻未見。

「久等了，未來的英雄！」

肅然清脆的聲音在白色大殿內響起，同時一道藍色人影也在白光中凝聚而成。

一個女人，手持銀槍，藍色的雙瞳中露出堅韌的意志，正打量秦清，同時口中說：「一念無極上位境，難怪鳳凰會輸。你的確與眾不同。跟我來！」

女人走向桌后，向秦清招手。

秦清剛靠近，便感受到身體被一道巨大力量籠罩。同時被牽引，轉眼間出現在冰湖上空，再向上跨越雲層，最終停在一處虛空之上。

但，目光所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扇若隱若現的光門在他前方出現。

女人首先穿過門，消失在秦清眼前。

「入口？「

「嗯，歡迎來到天空之城！」

一座巨大的懸空城市出現在秦清眼前。

高樓林立，建築奇特。感知掠過城市，忍不住驚嘆道：「它是飛船！」

「它的確是飛船，所以它才叫作天空之城。」

倆人的意識身影在空中緩緩飛行，女人在旁耐心地談著這座浮空城的歷史。

在太空探索，是一個極其漫長且枯燥乏味的過程，有限的地方及設備將直接影響人在飛船內的心裡狀態。最重要的莫過於生命循環系統。

儘管不同種族，甚至不同生命體有各自的生存環境，但大體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休眠，以減緩衰老過程。

畢竟任何生物的生命也抵不過浩瀚無垠的宇宙之巨。兩者根本無發比較，因為它們實在差得太遠。

所以，若飛船擁有自身的生命循環系統，那將是任何探索宇宙的生命體都嚮往的事，而這座天空之城，只不過是一艘非常小的飛船，並不具備容納大量人口的條件，但足以令你見識到什麼是天空之城了。

秦清早已沉侵在這座城市的各處，仔細觀摩它們的構造與組成。

「你的遺迹目標非常簡單，駕駛天空之城到上次天琴大人帶你去的那顆星球，將它停靠在星球之旁的近地軌道上。」

「我駕駛它？」

秦清伸手，指向目光下的天空之城。

「不錯。駕駛它抵達那顆星球。至於對飛船的其它理解，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以前告知你。對飛船掌握得越多，對你以後踏入太空越有幫助。等你的好消息！」

頃刻之間，女人的意識形體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起來光族人的脾氣都差不太多啊！」

秦清想到了在努比亞大陸第一次探索遺迹時的情形，那時精靈女王也如剛才那女人般，領他抵達入口，也無任何提醒或建議，寥寥數語后與他告別。

只是這一次少了一人，多了一些寂寞，卻又感渾身輕鬆愜意，收回分散在天空之城的意識，沿著入口，正式踏入這座陌生的城市。

淡淡的光幕忽然出現，泛起一陣漣漪。秦清轉身，瞧著依舊在空中漂浮蕩漾的能量護盾，心中默然。

連意識身體進入也能偵測，飛船的防護盾極不簡單。他的意識境界已是一念無極，依舊無法逃避護盾牆的偵測，其厲害程度可想而知。

沿著通道，正式進入飛船。

站在飛船上，再仰望附近的建築，若螞蟻置身於叢林，不見盡頭。幸好先前已在空中俯瞰整艘飛船，沿著標記的方位，很快靠近艦橋附近。

一條長約百米的獨立通道直達艦橋大門。秦清只瞧了一眼，便停下身形，觀察通道下的無底溝壑。

艦橋的一邊與飛船主體相連，唯一的通道就是眼前這道「獨木橋」。寬百米的深溝四周沒有任何建築或零件，將靠近的任何目標盡收眼底。

艦橋門下牆壁上有不規則形狀的各種細孔，不用猜，秦清也知道牆壁之後定然是防禦性武器，因為他已隱隱感應到危險就在附近。

「請出示授權，否則請五秒內離開！」

秦清急忙掏出先前女人臨走時給他的東西，在空中揮手道：「我有授權！「

「授權驗證中。請稍後……驗證通過，秦清艦長，歡迎登船！」

系統聲音剛落，四周忽然變暗，通道亮起白色光芒，將整個通道覆蓋，形成一條坦途。

秦清踏上通道，意識延伸，片刻后心中巨震。

通道四周，皆有類似焚心山頂的重水，將通道外的空間覆蓋。那重水的重量，直接令他探測的一道意識之力潰散消失，再也不敢造次。

「天空之城的艦橋是整個城市的心臟之一，自然防守嚴密，您大可不必心急，艦橋內有詳細的說明手冊供您參考，若有任何疑問，我可詳細給您解答。噢，差點忘記了，請允許我耽誤您一點時間，自我介紹。」

「我叫光之精靈芙洛，也可叫我小洛，是天空之城的執行官，在飛船的任何地方，您都可隨時向我下達命令。現在，請跟我到艦橋內部，熟悉裡面的環境與設備。」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憑聲音與名字，秦清推斷對方是位女性，行走的同時，他開口問：

「你是精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