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糧食二十萬石
「嗯。」這聲外公,定國公雖然聽著心裡挺美的,但還是假裝虎著一張臉。
但想到正事,他還是稍微彎了彎腰,對著時穗說道:
「你叫穗穗是嗎?策兒說你能治傷寒病這事可是真的?」
語氣雖然努力和藹可親,但氣勢可不小。
時穗迎著目光,淡定的點了點頭。
定國公一聽到這裡,立刻遞給了顧鈺一個眼神,顧鈺收到后,手背在後面打了個手勢通知了背地裡的暗衛。
意思就是看看周圍是否有閑雜人等,還有不能讓其他人接近這頂帳篷。
見兒子已經吩咐了之後,定國公才接著問道。
「可否說說,具體是什麼法子?要是真能救百姓和幾十萬將士的性命,不管你到時有何要求,我們顧家都會答應你。」
定國公直接給了承諾。
很好,到時候談判的籌碼又增加了。
「藥方和葯我都已經研究出來了,只是,在拿出來之前,我有個條件,還有,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時穗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不像只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思維清晰,語言流利,饒是這輩子見過不少的定國公都感到稀奇。
這女娃娃看來不是個池中之物啊!
「好,只要你能拿出葯,我答應你。」
這並不是隨隨便便答應的,主要是昨晚策兒跟他說的那些話,說雲溪村的人這一路過來也感染了二十幾人,可靠著葯全都治好了,除了一位治好后前幾天因為身體暗疾離世的。
其他人竟然全都活著走了過來,這意味著什麼?
自古以來逃荒就是一件艱險的事,一不小心在路上喪命更是常有的事,有時候,就是男人都挺不住,更何況他們村裡還有不少老人女人和孩子。
可靠著這個女娃娃再加上全村人的努力,竟然一整個村都沒有死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女娃娃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也許這個秘密,真的能救老百姓也不一樣。
「你們在此等候,我跟穗穗去裡間聊。」
「小丫頭說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如果還有什麼條件,只要我顧家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就算辦不到,只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也一定幫你做到。」
時穗心想:「傷不傷天害不害理她不知道,就是有些大逆不道罷了,畢竟是要謀反的大罪,一旦失敗,可是要殺頭的。」
「外公,你覺得當今聖上怎麼樣?或者著如今北虞的江山,是什麼樣的江山,符合老百姓心中的期望嗎?」
時穗不想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一聽這話,定國公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捂住了時穗的嘴。
頗有些惱怒的斥責道: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番話,要是被有心人聽見,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外公,你還沒回答。」
時穗用手拿到了定國公的手,繼續鍥而不捨的問道。
她知道要改變一個人心中堅持了幾十年的信念不容易,但如果這份信念是錯的呢,那還有什麼堅持的必要嗎?
她本身就不是屬於這個時空的人,雖然因為意外穿越到了這裡,被迫成為了其中的一員,而她現在也進入了這個角色。
但有些現代的思想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人人平等。
雖然對於現在來說,要想實現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她還是想生活在一個壓迫感沒有那麼強的管理下,雖然沒有覺得的自由,可就算為了相對的自由,她也願意去努力和爭取。
顯然,現在的管理者並不符合她的需求,那她就親自挑一個自己覺得可以的。
正如定國公,她相信他的忠心和忠誠,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可能死守邊疆幾十年。
但忠心並不意味著愚忠,尤其是當你竭力保護的人,在你拚命為對方衝鋒陷陣的時候,對方卻縱容他親近的人無情的害死了你的至親,也是你最在意的人。
女兒的死,她相信,定國公心裡不會不在意,甚至心裡對君主都有了隔閡和埋怨。
只是他的忠心不允許他短時間去背叛而已,而她此刻要做的,就是把這道隔閡撕開,直至徹底決裂。
想了想,時穗繼續說道:
「這一路走過來,先是旱災和飢荒,然後是雪災,現在又出現了傷寒病,很多百姓早已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到處是死人,屍體堆積如山,這種景象,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外公,百姓們已經再也受不起更多的苦難了。」
她這些話,完全是真心實意,人心都是肉做的,那死去的,都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破碎的也是一個個家庭。
就算是心腸再硬,她也做不到心無波瀾。
定國公這時眼眶早已紅了,想到已經死去了那麼多的百姓,就連軍中的將士們也是一樣,不但吃不飽,還得被病痛折磨著。
每一天,他的內心都在煎熬,從最開始的盼望著朝廷撥糧運送藥材和派遣太醫。
到滿心失望,然後再重振精神自救,這一段心路歷程,每人比他更能感受到其中的煎熬。
同時也深深的領悟到,當權者的不作為甚至昏庸所造成的後果,可最後偏偏受苦的總是百姓。
「你這小丫頭,心裡怎麼敢有這麼大膽的想法。」
被時穗的想法驚駭到的同時,定國公心裡也慢慢有了盤算。
「外公,有些東西,既然無用,那倒不如就換個真正有用的上去,這樣到時候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百姓都好。」
「有用的?」
定國公有些不解。
時穗乾脆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定國公聽聞,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純粹是被嚇的。
「你這小丫頭,膽子可不是一般大,你就不怕到時候在路上萬一被…」
「就算是這樣,我們現在不是好好過來了嗎?」
時穗語氣有些狂妄,不過富貴險中求,她這也算是提前投資了。
「不過,真沒想到,當今如今已經昏庸到如此地步了,連親生子嗣被奸人如此破壞都能縱容。」
連親生兒子都如此,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呢,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落的個什麼下場。
尤其是想到女兒的死,心中更是添了許多憤恨。
「外公,雖然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我還是選擇相信大哥,相信顧家,更相信顧家這麼多年的功勛絕不是徒有虛名,只要你答應我們這個條件,到時候無論是葯還是糧食,我都能拿出來。」
「主人,你怎麼這麼快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了?」
塔塔著急的說道。
之前主人不是還說要多考察兩天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時穗沒回答它。
而是回想著自己自從踏進軍營,一路騎馬過來所看到的景象,再加上他們的對話,讓時穗覺得想賭一把。
一是百姓們實在等不起了,每多等一天,就得多死一些人。
二是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你,你說的糧食?你還能拿出糧食?」
定國公這次的目光更震驚了。
「二十萬石,如果你同意我的條件,這二十萬石糧食就是我的誠意。」
「什麼?!二十萬,你哪來的這麼多糧食?」
一聽到這麼多糧食,他再也假裝不了淡定了。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只要你答應,不管是葯還是糧食,我都會拿出來,絕無虛言。」
時穗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場全開,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
「先讓我想想。」定國公深知這件事必須慎之又慎,絕不能輕易決定。
「那我就坐在這裡等,不過外公,我只能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畢竟您多考慮一會兒,無論是百姓還是將士們,就得多忍受一會兒的折磨。」
時穗感覺有些口渴,打開隨身攜帶的水袋,捧起喝了兩口奶茶,這才繼續說道:
「實話實說,如果外公不願意答應的話,那這些葯和糧食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不是我不想,純粹是不想惹上大麻煩,其中的緣故,相信外公也能想到原因。」
定國公沒說話,背著手在地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時穗也不催他,乾脆歪在椅子上氣定神閑的喝起了奶茶。
「主人,您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要是他到時候不答應我們怎麼辦?您剛剛可是把底牌都露出來了,到時候主人您會不會有危險。」
「別擔心,他會答應的,就算不是為了他自己,就是為了百姓和將士他也是同意的。」
一盞茶后,時穗喜笑顏開的率先走了出來。
蕭策安一下子就迎了上去,關心的問道。
「妹妹怎麼樣?外公有沒有嚇唬你。」
「你這臭小子!」
定國公本來還在眉頭緊鎖的,一聽這話,立馬氣的七竅生煙。
「外公,剛給您的那些葯您先拿著,到時候您可以先找有對應癥狀的患者試驗一下,按照我說的服用方式,最遲明天一早便能看到效果。」
「嗯。」定國公手裡緊緊抓著那幾瓶瓷瓶,嚴肅的應道。
「那外公我先回去村裡人那裡了。」
「讓策兒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