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分手
你是我慾望最深處的貪婪,藥石不可解。
——池硯。
*
*
溫斯頓酒店。
京大的百年校慶活動。
「溫言,我們分手吧,現在我喜歡的人是溫枝。」
話音剛落,宴會現場鴉雀無聲。
凡是在京大上學的人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慕南瑾愛溫言,不死不休。
現在居然親耳聽見慕少爺說喜歡上了別人。
這是移情別戀了?
真是世紀大新聞。
吃瓜群眾的視線流連在溫言、慕南瑾以及挽著慕南瑾胳膊的溫枝身上。
溫言咬著唇,慕南瑾的聲音敲打在她的耳膜,麻木包裹著心臟,讓她忘記了感覺,半響后才回過神來,她剋制而又冷靜地問著:「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南瑾定定看著站在眼前的溫言,眼底交織著強烈的愛恨:「兩年前我出了車禍,是溫枝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而當時你心裡只有畫畫,對我沒有絲毫的關心。」
溫言被這話氣笑了:「你壓根就沒有告訴我你出了車禍。」
「我當時在icu躺了一個星期,我一個星期沒有聯繫你,你就沒有懷疑過嗎?說到底你心裡最重要的不是我。」
說到這裡,溫柔而又繾綣地看著站在一旁的溫枝:「但是小枝不一樣,她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是我,是她幫我走出車禍的陰影,所以我絕對不能辜負了她。」
溫枝見溫言臉色越來越差勁,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慕南瑾的衣袖:「南瑾,快別說了,我們說好是來給姐姐道歉的,要是姐姐實在不願意原諒我們……」
說到這裡,眼睛裡面還泛起一點淚花,楚楚可憐的很。
慕南瑾不允許她退縮:「我可沒有一點對不起她,就算她不原諒我,也不能影響我喜歡你,而且誰知道她在國外這麼多年有沒有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啪——」地一聲,溫言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慕南瑾的臉上。
她被綠了都快兩年了,對此居然一無所知,更重要的是,慕南瑾毫無歉意,而且還污衊她。
她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慕南瑾,一字一頓地開口: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你居然敢打我?」
慕南瑾不可置信地看著溫言。
他是慕家的少爺,在京城也算是世家豪門,在哪裡都被人捧著,當初他喜歡溫言,純粹是因為溫言性子軟,更重要的是足夠漂亮。
當時就有人戲稱,就算是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溫言都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若是說她像白月光一般清冷,可偏偏像是近處的太陽,會將你的靈魂燃燒熾熱,可若是說她像紅玫瑰一般濃烈,可若是靠得太近了,也是會把你凍傷,整個人矛盾交織,卻又奇迹般結合的很好。
更別說她有一米七二的身高,白得要比白種人還要白的皮膚,臉上的五官更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這樣的人做自己的女朋友,實話說是能夠給人巨大的滿足感。
但在他出車禍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他就想通了,他要屈從於現實的溫暖。
如今這一巴掌更是將他從愧疚中驚醒,取而代之的是勃然大怒。
「溫言,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季大師如果不是看在我慕家的面子上,會給你這個機會嗎?還有你出國這幾年的費用,不都是我給你的嗎?我已經對你夠仁至義盡了。」
溫言忽然就笑了。
愛的時候你是百般討好,可一旦不喜歡你了,那就是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當初明明就是他非要給她這筆錢,現在卻變成了他的恩賜。
她在忍無可忍之下抬手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我有機會去留學是因為我有這個實力,還有,你給我的錢,我會十倍的還給你。」
說完后,看向了在一旁看戲的吃瓜群眾,冷冷開口,聲音不是很大,但卻有著無比的堅決:「諸位,今天我就和慕南瑾正式分手,但是希望大家記得,是他先出軌的。」
說完后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
眾人:「……」
真是一出豪門大戲。
這談戀愛的時候鬧得轟轟烈烈,這分手也分得人盡皆知。
溫言走出酒店的大門,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她闖進雨幕之中,水珠從眼角滑落,讓人分不清楚那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
雨勢很大,溫言一個人孤獨地走在路上,第一次體會到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個世界上,父母不親,而慕南瑾是唯一和她有聯繫的最重要的那個人。
如今,慕南瑾背叛了她,他們分手了,而且還鬧得人盡皆知。
一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她摔倒在地上。
耳邊是漫天的雨聲,膝蓋上更是不斷地撕扯著痛覺神經,她那根繃緊的弦終於到達頂點,眼淚洶湧而出。
「溫小姐——」
一道熟悉的男低音穿過層層雨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以為是幻聽,但還是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手中撐了一把透明的大傘,低頭看著她。
身姿卓越清絕,光是一道雨中模糊的剪影,都是矜貴無雙。
她認了出來。
是池硯。
她剛租公寓的比她小三歲的鄰居弟弟。
「溫小姐,失戀而已,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慕南瑾一個男人。」池硯撐著傘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笑得很輕很淡,「這會兒就算是夏天,但要是再怎麼淋雨下去,也是會感冒的。」
這會兒溫言忘記了哭,也忘記了疼痛,她怔怔地看著池硯:「你怎麼知道我失戀了?我就不能是因為其他原因哭嗎?」
他伸出手,乾淨而又修長的指間在她的眉眼間點了一下,順勢擦去眉毛、眼睛上的水珠:「剛剛,我也在溫斯頓酒店。」
溫言瞬間就明白了。
他全部都看見了。
眼底閃過一絲寥落和難堪:「我是不是輸的很難看?」
自己的男朋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未婚夫的男人,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前對她說他喜歡上了別人要和自己分手。
溫言低著頭,沒有看見池硯眼底所淌過的晦暗不明。
她的雙腳忽然離開了地面。
「啊——」她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溫言推搡著他,他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這個地步。
雖說是鄰居,她才搬到公寓三天而已,他們之間也不過就見過一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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