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嫁妝
虞禾知道旱情嚴重,卻沒想到這麼嚴重,她來的時間太短了,還沒顧上了解。
張嬤嬤心裡認為她一個大小姐又是大病初癒不用操心這些,如果不是連吃水都成問題,估計也不會和她說這件事。
倒是孫長富心裡另有想法,覺得應該把情況彙報一下,以前虞禾腦子不清楚,瘋瘋癲癲的,他們一家在虞家也插不上話。
現在虞禾好了,而且他能看出來,虞禾不是那種不分是非好歹的,這就要好好合計合計了,畢竟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孫長富招呼著一家人坐下,才對著虞禾道:「姑娘,你現在也大好了,有些事也不能總稀里糊塗著,這個莊子是夫人的陪嫁,以前姑娘小,後來又生病,這些年莊子上的租子都是交到虞府上的,現在姑娘既然好了,你是怎麼想的?
張氏以前是夫人的陪嫁丫頭,我是虞府的車夫,後來夫人把張氏配給我,又把賣身契發還給我們,還讓我在這做了庄頭,夫人對我一家是有大恩的。
不是挑著姑娘和虞家的關係,可夫人的陪嫁就是給姑娘留的,姑娘如果把莊子要過來,這到哪兒都說的過去。
這幾年,每回去府里送糧食,都是和高氏對賬,很少見到老爺,我私下裡估摸著,老爺對姑娘可能已經……
姑娘要為自己早做打算啊!
虞禾自然聽出來這是孫長富的肺腑之言,她其實不在意這些,她空間里的東西隨便拿出一件,也得價值千金,就高婉的兒子摔的那種琉璃碗,那不就是玻璃碗嗎!她空間比那好十倍的有的是。
還有就是旱情,虞禾不認為這場旱情很快會結束,雖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證據,她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這些孫家是不知道的,他們再憂心,也認為旱情只是暫時的,心裡還盼著旱情過了,虞禾能把莊子要過來安身立命呢。
虞禾覺得還是要給他們透個底,最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別人也不會掏心窩子對我說這些,虞家如今當沒我這個人,我也不打算回去了,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
我就是擔心旱情會不會繼續下去,還有地里的莊稼怎麼辦?
對了,孫叔,你能跟我說說莊子上的情況嗎?
孫長富見虞禾明白,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姑娘,地契到不用急著要,我就是想著告訴你,讓你心裡也有個成算,
莊子現有127畝地,上等田有六十四畝,中等田有三十八畝,下等田有二十五畝。
上等田,中等田種的是小麥,下等田土質差,就種黃豆,高粱,花生,紅薯,土豆這些好養活的。
莊子上有三家佃戶,每年租子是四六分,就是佃戶四成,咱們六成,農忙的時候,會從附近的村裡雇些家裡地少的人幫著收糧。
現在是收麥子的時候,昨天我帶人收了十幾畝,能有往年一半收成就不錯了,這還是多虧咱們莊子離著河水近,可惜大半年不下雨,一個月前河水也斷了,現在只在特別凹的地方還有點泥湯子。
這也是我不讓姑娘急著要地契的原因,今年的收成扣掉各種稅收還有佃戶的租金,估計還得虧些,他是經年的老農,收成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孫德寶這邊聽著孫長富和虞禾商量地里的事,也在旁邊插嘴道:「早上我去打水的時候遇到楊大叔了,他讓我問問爹,租子今年能不能少交點,地里收成少了一半,如果都交了,他們一家七口,活命都難。
我和他說這事咱家也做不了主,得聽老爺的,我看他都快哭了,估計他還得過來找爹你商量,沒準和其他兩家一塊來呢!
莊子上的井要沒水了,咱們吃水怎麼辦?
孫長富對沒水也沒什麼好辦法,反到是虞禾有心把空間里的水弄出來,就順著孫德寶話題說想出去看看。
孫家人自然不反對,李氏就提議吃完早飯一起去,讓姑娘看看莊稼是怎麼收割的。
因為收麥辛苦,張嬤嬤特意把小米粥熬的稠稠的,配上腌的鹹菜,還給每人煮了一個雞蛋。
眾人吃飽喝足,虞禾還有李氏帶上古代版的遮陽帽,是用席子草編織成的做農活時戴的帽子。
出了大門口,虞禾才發現,孫家就建在田地不遠處,離著不過三十多米,西邊隔著二十來米有一遛土坯房院,應該就是三家佃戶住的房子。
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已經在地里幹活了。
只見有力氣漢子拿著鐮刀在前面割麥,老弱婦孺在後面跟著把割下來的麥子捆成捆。
時不時的還能看到有人停下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