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百年前的秘密
順著並不明顯的縫隙，章孟悛找到了一處長滿雜草的暗道。
一具森白的人類骨骼散亂的在暗道的出口，靜靜地訴說著暗道內的兇險。
「好濃重的血腥味，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感。」章孟悛進入暗道不久后，整個身體彷彿齊胸泡到了水裡，那種輕微的窒息的感覺讓他什麼的彆扭。
「是怨氣，很強烈的怨氣。」精神之海的黑衣章孟悛說出了答案，「活人的怨氣會表現在神色上，而死人的怨氣會逸散在空間中。」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裡死過人，而且是死過很多很多人。最要緊的是，這些人很可能都剛死了不久。」
精神之海的聲音讓章孟悛的神色一緊。
接下來的事情，他必須要謹慎對待。
並不是章孟悛的實力不如對方，他只是怕打草驚蛇。
暗道的盡頭是一道巨大的石門，石門的內部有什麼章孟悛並不知道，只是更加濃重的血腥味和怨氣給了他足夠的警示。
「看來這道石門的機關在裡面，一道小小的陣法倒不是什麼難事。」精神之海的聲音提醒著章孟悛，而章孟悛的注意力全在感知石門內的未知兇險。
「我感覺到了，機關的位置確實在裡面，我現在在布置隔音陣法。」章孟悛回應著。
「你注意一下，固體也能傳播聲音。」
「你放心，我物理成績很好的，早就想到了。」
在章孟悛的精神下，滲透石門後面的金色靈力越來越凝視，直到可以擠壓開關。
石門緩緩開啟，周圍的一切依舊如平常一樣，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聲音和震動。
雖然是自己親手布置的陣法，卻也不能打消他去感嘆陣法的神奇，同時十分肯定秦雨傾給他的那本陣法書籍的價值。
章孟悛並沒有選擇關閉石門，而是利用陣法的遮掩讓其呈現出已經關閉的樣子，章孟悛緩緩地踏出陣法的影響空間。
幾乎是瞬間。
伴隨著輕微的凄慘喊叫聲，刺鼻的血腥味和沉重的怨氣席捲了章孟悛的全身。
地牢的每一處都在發生著殘忍的刑罰和令人髮指的喊叫聲。
如果有陷入昏厥狀態的人，會被執行者用冷水潑醒，隨後繼續慘無人道的刑罰。
經歷過器官存放室那一次，章孟悛面對這樣的場面已經沒有那麼大反應。
上一次是靠靜心咒扛過去的，這一次只是作為一個審視者，在慢慢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帝都對犯人的刑罰是不是太殘酷了一些。」就在他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堆屍體中的伸出的細小胳膊讓章孟悛的心為之一緊。
那是一個孩童的屍體，孩童的身體本就稚嫩，幾鞭子下去都能看到骨頭。
而在這個孩童的屍體上，有著上百道的鞭痕，幾乎每一道鞭痕的中間都會有骨頭的森白。
章孟悛嘲笑著自己的無知，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犯人。
最讓他擔心的，是這些人很可能是就是天瀾郡的百姓。
如果是，帝都犯得著這麼做嗎？
天瀾郡造反原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這些百姓也不是手持斧鉞的叛軍。
這個事情的背後肯定有著一個帝都不可告人的秘密。
帝都之巔，靈沖殿之內。
沐靈帝端坐在靈沖殿正中，所有殿門大開卻不見任何一個守衛。
他凝視著眼前的古卷，一股滲人的黑氣從古卷之中緩緩滲出，卻也只是在古卷的外側輕輕飄動。
「為什麼還是失敗。」
「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難道是血怨還是不夠嗎？」
「如果十萬人的血怨還是不夠的話，那就二十萬！」
話音剛落，原本一切正常的沐靈帝開始微微顫抖。
突然，一股金色光芒從沐靈帝的天靈蓋衝出，原本雙眸中的血色開始漸漸退去。
「十萬人還是太難找了，一萬兵卒的氣血或許可以彌補，剩下的不足吧。」沐靈帝冰冷的聲音在靈沖殿還未落下，他的身影與那古卷已經不見蹤跡。
雲和宮內，時刻保持清醒的洛芸棲突然被一種難以抗拒的困意席捲。
洛芸棲喊來藍合，端上一壺涼茶皺著眉頭飲下。
對於洛芸棲的異樣，藍合早已經習慣，不聞不問才是她最應該做的事情。
藍合剛退出去沒多久，洛芸棲就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靈寒，你怎麼下床了。」沐靈帝小心地攙扶著。
洛靈寒沒有回答，只是一意孤行地往外面走。
「靈寒。靈寒！」沐靈帝的話語中夾雜著些許威嚴，讓洛靈寒的身軀微微一顫。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洛靈寒再一次問出已經獲得過答案的問題，自己的眼神也看向了水中大的自己。
那是一位絕美的女子，儘管臉上沒有多少血色，卻掩蓋不了她自身的美麗。
只是，漆黑的雙眸有些暗淡，眉心處的一團黑霧讓洛靈寒周身多了一股死氣。
「我是洛靈寒？不！我不是洛靈寒！我是。我是誰？」洛靈寒有些崩潰地癱坐在原地，執拗地尋找著答案。
「你看。」沐靈帝引導著洛靈寒的目光再一次看向水中的自己，「你是洛靈寒，我的帝后洛靈寒，最美麗的女子。」
「我。我是。」洛靈寒的雙眸中充斥著悲傷，似乎她要做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就在洛靈寒將要開口的時候，一對稚童男女在她的回憶中湧現。
河邊的嬉鬧，高山的日出，離別的玉珠。
隨後少女時候的字跡漫步在繁華的大都市，那是與天易大陸不一樣的風景。
茫茫的大森林之中，一位吃著瘦肉的少年，以及他揮出的那一劍。
隨著記憶的逐漸湧出，水中的女子的樣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直到整個身體變成骨瘦嶙峋的枯黃，披肩的秀髮瞬間白頭。
「啊！」趴在桌子上的洛芸棲突然驚醒，來不及顧及雙頰的淚痕，一本原本就放在身邊的洛家古卷被她解開。
一個名字的出現，讓洛芸棲的剛剛擦拭乾凈的額頭，再次浮現一層汗珠。
洛靈寒，洛家四百年前的天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