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班級團建(28)

第55章 班級團建(28)

宋予遇右眼皮一直跳,彷彿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他第一時間想到時今嵐,恰在此時,道觀內部傳來一聲高亢的慘叫,是個男聲,慘叫聲持續不斷,那人好似在被某種恐怖的東西追逐。

僅聽慘叫根本分辨不出此時遭遇危險的是不是張哲輝,宋予遇的心情頓時格外煩躁,但現在原路返回重進道觀已經不可行了,只能跟著李肖寅往前走,爭取儘快從他所說的地方進入道觀。

張雲燕聽著那源源不斷的慘叫,故作鎮定道:「肯定不是張哲輝,他的叫聲沒這麼誇張。」

這話她自己說的也虛,人在驚恐之下聲音會失真,即便是熟悉的人也很難分辨,這麼說不過是安慰自己保持鎮定。

宋予遇認真點了點頭,示意李肖寅走得再快些。

越往前走,樹林反而沒那麼茂密,地上的灌木也變得稀疏,太陽的光線也終於完整地照在玉松山的地上。

稀疏的植被下是一寸寸乾裂的土地,濃郁的腐臭味從土壤下方竄出,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太陽灼熱的炙烤下腐爛生蛆。

張雲燕沒忍住,當場乾嘔起來宋予遇也下意識手捂住口鼻。

李肖寅什麼都聞不到,但他見過此處的慘烈,此時也因為太陽灼熱的溫度而倍感不適,他下意識躲到宋予遇的影子里,以背對屍地的姿勢道道:「這底下埋的都是屍體,是那些掛在血池上方被放幹了血的女人的屍體……」

他第一次飄到這裡的時候,聽到漫山遍野的哀泣,腦子完全是懵的,還看見被禁錮在地下一張張扭曲痛苦的臉,她們有的帶著釵環,有的燙著捲髮,有的背著登山包,能輕易看出她們不屬於同一時代,但都由於同一個原因被放幹了血深埋地下。

他以為死在這裡的人都和自己一樣是無意間發現了鎮上有殺人兇手的秘密,被滅口而死,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可怕。

這座山上或許真的有一個邪惡的存在,它支配著鎮上的人殺死活人為自己提供養料,又用憑此獲得的力量繼續支配那些惡人,在這個邪惡的循環中讓參與者與淪陷者永世不得超生。

李肖寅見兩人面色發白,收了收對回憶的描述,稍顯疑惑道:「那些人都好像不聚在這裡了?」

他覺得有些奇怪,又礙於情況緊急並沒有多說,找到旁邊有密集踩踏痕迹的小路,帶著兩人繼續往前走。

穿過腐臭味漫天的屍地,宋予遇隱隱察覺了些什麼,回頭朝屍地深處望去,只見一兩隻咬著腐肉烏鴉呱呱啼叫,那裡什麼都沒有。

再往前走一小段,宋予遇便看到了道觀漆成紅色的圍牆,圍牆的盡頭有一扇小門,李肖寅壓低聲音道:「從這裡可以進去,祭壇就在道觀的地下,我可以穿牆,當時是直接飄過去的,你們的話……」

他有點躊躇,除了道觀後方的這扇小門外,他還真不知道祭壇的路口。

「你先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沒人再出來告訴我。」宋予遇說道。

李肖寅雖然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但還是乖乖穿牆過去,這次看到的場景倒是和上次一樣,從外頭穿過的一整條鵝卵石路都沒有人。

他穿出來給宋予遇比了個ok的手勢,後者看了眼圍牆的高度,回頭對張雲燕道:「你到門邊等我,我進去給你開門。」

言罷,他後退幾步,簡單的助跑過後三步上牆,手臂輕輕壓在牆頂的瓦檐上,一個十分帥氣的甩身,輕而易舉進了道觀。

李肖寅抬手擦擦眼睛,看看已經消失在牆上的人再看看身邊的張雲燕,磕磕巴巴道:「他這……太強了吧!」

張雲燕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們也快點進去。」

兩人一鬼進了道觀,又聽見剛剛那陣慘叫,宋予遇示意他倆躲起來,自己悄悄過去看情況,只見之前在道觀外接待時今嵐的青年道士瘋了似的朝此處狂奔而來,在他身後追著一隻體型龐大的女鬼。

女鬼的長發像乾枯的稻草,又毛又燥,長長的拖在地上還在不斷生長,面部覆蓋著濃稠的黑氣,雙眼流出怨毒的血淚,淌到下顎后,滴滴答答掉了一路,在地上蜿蜒出一條陰森的血漬。

黑色的怨氣纏繞在她的四肢上,憤怒的哭嚎與低泣重重疊疊混雜在一塊兒,不斷將她的身體拉長拔高,乍一眼看去已經快三米了。

女鬼那雙被打斷的腿隨著身體快速往前飄在地面拖行,發出詭異的沙沙聲,張雲燕和李肖寅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將自己縮進花壇后的陰影里。

宋予遇微微皺眉,他看到了女鬼脖子上垂下的蘋果狀飾品,認出那是方柔嘉的項鏈。

這隻女鬼是方柔嘉?她怎麼變成這樣了?時今嵐又去了哪裡?方柔嘉是她放出來嚇人的?

宋予遇腦袋裡一連冒出好幾個疑惑,但還不等他思索出結果,被追得已經快要瘋了的青年道士徑直衝向前方的水榭,一頭磕在水榭的石桌上。鮮血滴滴答答流出,他卻顧不得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氣將石桌朝右側推去。

咔啦咔啦的機關轉動聲傳來,水榭邊的假山應聲而開,順勢露出兩米寬的入口。

宋予遇挑挑眉,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青年道士連滾帶爬朝路口衝去,方柔嘉自然不肯放過他,追著他沖了進去。

咔啦咔啦的聲音再次響起,假山處的機關自動關閉,兩人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宋予遇立刻道:「你在這裡等著,我下去看看。」

張雲燕立即搖頭,「不行,誰也不知道底下有什麼,你一個人下去太危險了,我們先去道觀里找嵐姐和——」

「她應該在這下面。」不等張雲燕說完,宋予遇便打斷了她的話,斬釘截鐵道:「我們等不起,你就在這裡等班長他們來,我下去。」

他的語氣過於絕對,還帶上了些許命令,張雲燕一時間被他的氣勢所震,不敢反駁,也知道這時候自己還跟著他就不是幫忙而是累贅了。

張雲燕抿唇想了想,宋予遇沒有給她考慮的時間,依舊讓李肖寅先到路口處看看裡面的情況,自己則扶著石桌將機關打開。

假山緩緩移動,宋予遇對李肖寅道:「裡面的符文對你有傷害,你就別下去了,和她一起在這等著,或者看看這道觀里還有沒別的什麼東西。」

方柔嘉剛剛的狀態非常不正常,明顯已經失去理智,不像時今嵐故意放出來嚇人的,唯一的解釋是時今嵐遭遇了危險,方柔嘉因為某種原因狂化,天然仇恨道觀里的人,所以追著那個道士跑。

青年道士知道下方的祭壇有克制鬼魂的符文,為了活命,不管不顧往祭壇里沖。

宋予遇深吸一口氣,踏進陰冷的石梯,漆黑的環境將他的視線吞沒,無孔不入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擁擠而來,他的雙腿不受控制顫抖起來,手指一寸寸變冷,脊背處彷彿趴了一隻沉甸甸的小鬼,壓得他連骨縫都透出森冷的寒。

宋予遇咬緊牙關,集中注意力快步往下走,石梯內滲著水,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絕於耳。

突然,一道凄厲的女聲從石階下方傳來,聲音十分繁雜,好似有成千上萬個人在同一時刻發出同一頻率的慘叫,聲浪連綿不絕,陣陣迴響,宋予遇痛苦地捂住耳朵,想要忽視這幾乎能楔進靈魂的哭嚎。

身體更冷了,像被凍成冰塊,硬而僵直,雙腿也不聽使喚。

宋予遇踩在一灘積水上,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滑,一陣天旋地轉間,他摔在台階上徑直往下翻滾,額頭磕在石階上,手也被划傷了,鮮血緩緩從傷口裡滲出,他艱難地咬著牙關,一腳抵在石階旁長滿青苔的牆壁上,雙手扣住石階的凹凸不平之處,勉強止住了下落的趨勢。

凄厲的慘叫聲更近了,宋予遇忍住滿腦子的混沌與恐懼,緩緩抬起頭來。

空洞的山腹里,用鮮紅的血液寫滿了詭異的符文,它們猶如噁心的紅蛆,依附在岩壁上,扭曲抖動著。

空中,已經長到三米長的方柔嘉用醜陋的鬼爪捂住腦袋,回蕩在空曠山腹里的慘叫正是從她口中發出的。

宋予遇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立刻下移視線。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鮮紅,濃稠的血液在圓環狀的血池中流淌,還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血池的中央躺著個穿著紅嫁衣的身影。

宋予遇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躺在祭壇上的人是不是時今嵐,他用力擦了擦眼,卻只碰到額前留下的鮮血,他再擦了擦,還是看不清,便咬牙從石階上站起來,準備向下走,一隻手卻從側面伸出,壓在他的頸骨上。

冰冷的觸覺讓宋予遇渾身打了個哆嗦,想也沒想便抬肘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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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這些人是瘋子吧?大白天就敢對我們下手!要不是勞資反應快,還真就他打野的要被砍掉一隻手!」祖安小王子蘇文季心有餘悸地揉著被農具砸得發麻的手臂,一頓強勢輸出。

單曉武手中的槍消失,一連十二發子彈,一枚都沒留下,而在他面前,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鎮民,每個人被打中了不同的部位,鮮血染紅了青石台階。

蘇溪可和尤知薇扶著渾身發軟的單曉武在旁邊坐下,還有好幾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王澤凱也后怕地拍了拍心口,「還好早有準備,不然我們真得交代在這裡。」

得知鎮民要上山來接新娘,尤知薇最先懷疑時今嵐等人是不是出事了,馬不停蹄召集班上的人準備上山。

他們人太多,被鎮上的人看出了端倪,走到一半就遇上扛著鋤頭要下山的鎮民,因為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把人摁下了,在暗處伺機偷襲的人沒想到他們這麼果斷,一時間亂了分寸。

等全部衝上來,單曉武再次使用技能變出□□,接連幹掉沖在最前面的十二個人,一下震懾住場面,班上的其他人也趁機和鎮民扭打在一塊兒。

這次誰都沒留手,朝死路上招呼,把試圖偷襲他們的三十幾號人全撂倒。

司文咬著繃帶纏好手臂上的傷口,對要給他使用技能的尤知薇搖了搖頭,「我還好不礙事,你的技能先留著,這些人偷襲我們肯定不是臨時起意,山上指不定發生了什麼,我們得快點上去。」

蘇溪可說道:「我留下照顧受傷的人,你們先去。」

一番纏鬥后,大家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有些傷在腿上,傷口還沒有包紮,不適合快速運動。

尤知薇點點頭,「你們動作快點,別在這裡久留,剛剛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盯梢,這裡不安全。」

言罷,她帶著三十幾號人朝山上跑去,蘇溪可動作迅速給受傷的同學處理、包紮傷口,受傷的人也互相幫忙,幾分鐘后全部搞定。

腿軟許久的單曉武也稍稍緩過來了些,他對著準備朝道觀去的眾人搖了搖頭,「我們不上山,我們下去。」

蘇溪可遞給他疑惑的眼神,單曉武用力咬了下食指指腹冷靜道:「山下的人收不到消息,肯定會懷疑,再派人上山,我們現在的狀態爬上山都得累掉半條命,上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還不如下山拖延時間。」

的確,被留下的同學都是受傷比較嚴重影響了行動力,估計連爬上去都成問題,真到了山上的道觀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變成拖累,不如就此下山製造混亂。

蘇溪可贊同了單曉武的提議,餘下幾人也沒有異議,但他們沒有走青石台階,而是從側面進了樹林,在灌木叢的遮掩下,和青石台階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慢慢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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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親夫啊?」時今嵐沙啞的聲音在宋予遇耳畔響起,他腦子一懵,下意識收回力道,微微側頭就看到時今嵐穿著火紅的嫁衣,長發披散,白著張臉站在石階的陰影里。

她的聲音很輕,還透露出一股無力,要是平時被她這麼調侃,宋予遇少不得要翻個白眼,但他此刻實在沒有計較的精力,甚至因為時今嵐此刻好好的站在自己身邊,腦子裡緊繃的弦一下鬆開,費力支撐起來的身體也跟著軟了下去。

時今嵐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撈回來一起躲在陰影里,用氣音道:「你是不是傻?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不要命了是吧?」

宋予遇艱難地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擠出四個字,「原話奉還。」

時今嵐:「……」

還有精力貧嘴,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她從宋予遇的背包里摸出熱水壺,給他灌了口熱水,自己也喝了一大杯。

由內冷到外的身體因為這一杯水慢慢暖了起來,時今嵐小聲道:「躺在上面的是我家臭寶,我倆趁那臭道士不注意,對換了一下。」

時今嵐從小在武館里摔打,張哲輝那一記手刀重是重了些,但因為她的身體對危險有下意識的反應,在被打中時朝旁邊偏移了些,被黑袍道士扛進這裡就醒了。

她頭上戴著的鳳冠似乎有點貓膩,一直在吸她的體溫,不過十幾分鐘,她的身體就涼得像塊冰,還僵硬得不太聽使喚。

時今嵐隱隱覺得,要不是她醒來得早,那頂鳳冠能把她變成一具活屍。

她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宋予遇說話,側過頭,這才發現他左邊的額頭磕破了,一直在流血,當即嚇了一跳,要給他止血,卻被他握住手腕,「這……地方……有古怪……」

宋予遇費力睜開眼,盯著躺在祭壇上一動不動的嫁衣女鬼,「同樣是鬼,為什麼她不懼怕這裡的符文?」

祭壇上方,方柔嘉還在慘叫,鬼軀瘋狂扭動,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竄,可不管到哪兒,岩壁上的符文都像一面照妖鏡,讓她無處遁形。

時今嵐抬起左手上的紅玉鐲,忽然感覺內側有輕微的凹凸感,她想到剛從文雅中學副本出來摸索紅玉鐲時觸碰到的感覺,立刻抬手去摸,這次摸得清楚,有一行字——

嵐、霧、今、朝、重、玉……

時今嵐微微睜大了眼,懷疑自己摸錯了,抬手準備細看,卻見紅玉鐲內心裡一片,根本沒什麼字,指腹摩擦,溫潤平滑,剛剛的凹凸感彷彿不存在,連帶著還沒摸清的剩下幾個字也消失了。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紅玉鐲里刻著的字,其中兩個恰巧跟她的名字相合。

時今嵐下意識看向祭壇上的嫁衣女鬼,卻見她雙手交疊在身前躺在祭壇上,一副任人宰割的乖乖樣。

她的呼吸有些亂,耳邊回想起昨天晚上她和宋予遇交談的對話,唇邊逐漸揚起一抹獰笑——

真是好他媽刺激啊!她不會真是這垃圾遊戲跑出來的boss吧?

要真是這樣,她得讓這垃圾遊戲跪著把她送走!

宋予遇沒聽見時今嵐說話,也轉過頭,恰恰看到她唇邊那抹笑,霎時從尾椎骨竄起串起一股涼颼颼的冷氣,果斷倒了杯熱水送到時今嵐唇邊,用杯沿將她的獰笑擋住,小心翼翼道:「你應該……沒被那什麼上身吧?」

時今嵐:「……」

時今嵐低頭,咔嚓一口咬住杯沿。

宋予遇:「……」

宋予遇差點把熱水潑她臉上,好在忍住了。

倆人一個低頭,一個抬頭,無聲的對視后,一個乖乖把水喝完,一個默默把水喂完。

然後,宋予遇額前被貼了個創口貼。

他摔倒時有意識護著頭部,傷口只是流了些血看起來恐怖,實際上磕得不算嚴重。

兩杯熱水下肚后,宋予遇的視線逐漸清晰,猜到剛才身體的異樣多半是debuff在這種環境里被加強帶來的影響,不由心生忌憚。

剛剛他一門心思想著時今嵐有危險,san值也在著急的心境下產生了波動,被debuff趁虛而入,看來所謂的預知技能在某種程度上是給技能持有者挖的坑。

一旦技能持有者對預知到的內容深信不疑,在事情即將發生時,內心對未來的恐懼會把debuff的效果無限放大。

時今嵐如果沒有及時將他拉住,他在失去鎮定后冒冒失失衝下去,必然會被黑袍道士發現,反而將自己置於險境。

恰在此時,祭壇下方忽而傳來一聲冷喝,「廢物!誰讓你到這裡來的?還把這玩意兒帶來?」

黑袍道士從祭台前的密室走出,他的上半身被罩在陰影里,從兩人躲藏的角度,只能隱隱看到他的左半張臉被紗布包裹,下頜處有冒了頭的胡茬。

青年道士跪在黑跑道士腳邊,他一路逃跑摔得鼻青臉腫,摔出一個大凹的前額還在流血,此時被罵,只是低著頭沒有任何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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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全班在無限遊戲瘋狂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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