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夜楓救人
「我可以給你,但你得讓我離開這,還有……」
「簡單,還有什麼?」
林溪月勾起唇角笑了笑,看起來神采奕奕。
「還有我現在就要和杜明覺和離,這事只有你能幫得了我。」
白落低著頭,林溪月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輕描淡寫說出的這種話。
「骨氣倒是有,我也正有此意,可是你別忘了,離開了杜明覺,今後你的日子會有多難,離開夫君的女子從來就會被人看輕,可想好了?」
「我自聽見你的名字從他口中纏綿悱惻說出來時就已經想好了。」
林溪月楞了楞,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
突然,林溪月想到了自己做的事,為了一個男人,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究竟值得嗎?
不對,管不了這麼多了,她等了這麼久,甚至還一度被父皇關在寢殿里不準與外界接觸,那時候有多想他現在就有多不服氣。
「可以,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我也不會勸你回頭。」
「嗯。」
白落背過身去,將一個背影留給林溪月。
林溪月才不管這麼多,丟下一句等我消息就快速離開了。
白落靠著灰濛濛的牆壁,心中疼痛難忍。
她抓緊胸口上的衣服,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躺在草堆上的青瓶。
「青瓶,不管怎樣,我都要離開這吃人的帝京。」
爹爹的死她要調查,她一個人抵不過千軍萬馬,所以……
她要去北方,找到一個人。
猶記的爹爹以前跟她說過,在北方駐守軍隊的將軍是他的人。
「落兒,要是爹爹以後出了意外,你就去那找他,他會替爹爹照顧你的。」
白奇堂摸了摸她的頭,笑的慈愛。
鬢間已白髮,白落回想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早就將他認作最親的親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白白枉死。
……
閉眼睡了幾個時辰,再醒來時是被拖出牢房的時候。
「你們要幹什麼?」
白落兩隻胳膊都被侍衛給上了鎖鏈,由一個人單手拉著出去。
她掙扎但於事無補,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被人像拽狗一樣拽出去。
「皇上口諭,你父親白奇堂生前與叛軍勾結,現叛軍欲要反叛,所以下令將你關至天牢,可有異議。」
「什麼叛軍?」
白落驚訝無比,爹爹反叛,如何得出的結論!
見白落死不悔改,侍衛直接給了她一腳,那一腳踹到了脊椎骨,她聽見咔嚓一聲,骨頭斷了。
白落汗如雨下,死死咬住唇瓣不出聲。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前幾天就在宴會上的丟人現眼,現在還敢跟我們吵。」
侍衛冷哼一聲,快步的走了出去。
鎖鏈聲一下一下的響徹在牢房裡。
因著前面人的步子邁的大,白落有些跟不上,一直小跑趕,結果就是一個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起來!」
後面跟著的侍衛又要抬腳給她一下,白落忍著痛慢慢爬起來,胳膊擦破了皮,身上衣服也被灰塵染的看不清剛開始的顏色了。
「我知道,別催。」
白落吐了口嘴裡的塵土,狠狠皺起了眉頭。
「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現在的你地位比舞女還低下。」
落差雖大,但白落還算受得起,她前世吃過的苦比這多的多。
白落有些明白這男的心思了,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
傻子。
白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繼續跟著走。
出來后,這幾天還是她第一次見外面。
微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髮絲揚起。
白落看著那些以前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時,心中微微苦澀。
不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她活該,或者在為她惋惜呢。
白落回頭看了眼自己被帶出來的地方,是自己住了幾個月的王府。
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杜明覺的意思。
白落低下頭看路,笑著笑著……
便繼續笑了。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莫欺少年落魄。
坐上囚車的那一刻,她才深深感覺到自己是個笑話。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
一張紙扔了進來,站在外面的丫鬟說這是王爺給你的。
白落抬頭看了她一眼,那丫鬟似覺得她很臟一樣,立馬跳了回去。
許叔拽住那丫鬟的手,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白落一眼。
「夫人,一路走好,今後保重。」
被所有認識的人這般盯著看,白落臉皮其實也沒你那麼薄,甚至還有點害臊。
但她忍住了,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囚車被人拉走了。
白落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在大街盡頭消失不見了。
許叔嘆了口氣,覺得惋惜說道:「夫人人其實還挺好的,只是這命不太好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杜明覺從門口石獅子的側面走了出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白落背影,良久良久。
——
白落不知道他們要把她帶到哪去,只知道帝京所有人的目光加在一起是哪種味道。
「你看,這就是那剋死她爹的女人,聽說啊,是老天懲罰她不尊敬……」
「是嗎,前幾個月不是才嫁的人嗎,這麼快就被夫家拋棄了啊。」
「那肯定啊,紅顏禍水。」
白落有些迷茫的摸著自己的臉,她稱得上是紅顏禍水嗎?
苦澀的味道更住喉嚨,她稍微坐直了一點,雖然成了落水狗,但也不能失去該有的氣度。
「散開散開,別堵在這,這是皇上親自下旨羈押的犯人,現要當街遊行,給一些人提個醒!」
眾人議論紛紛,一邊說還一邊看白落的表情,似乎想看出她什麼來。
白落早就麻木,她接受能力高,當犯人就當犯人唄。
隨別人怎麼看了。
「其實吧,我覺得她也挺慘的,被捧得那麼高,結果卻是摔的最慘的。」
不知從何處飄來這麼一句話,徹底把白落給呆住了。
她咬住唇瓣,仔細考慮之後卻發現自己到底有多蠢,之前還一直對杜明覺說圖什麼。
圖的不是她的人,圖的是權啊!
難怪相識不到幾天就能將情話拈手就來。
她真是個戀愛腦,廢物!!
自以為是,還真當他能真心相待不成?
白落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杜明覺,林溪月跟爹爹的死脫不了干係。
囚車路過一個路口,突然從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持刀將羈押的人砍傷。
白落抓住囚車邊緣有些害怕,不會要殺她的吧。
其實吧,她還是有點怕死的。
嘩啦嘩啦。
鎖頭被劍砍的嘩啦作響,最終門被打開,黑衣人朝她伸出手。
「主人,我帶你走。」
白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這聲音她不會忘記。
「夜楓!」
白落激動的小聲喊著他。
眼裡瞬間有了光。
夜楓勾起唇角笑了笑,哎了一聲。
白落立馬過去抱住他,將頭埋在他胸口。
夜楓單手抱住他立馬踮腳起跳,一瞬間就跳到一個房檐上。
他攥緊長劍揮破長空。
「走!」
地下有無數的人在看著,白落不好意思的看就只抓著夜楓的衣服說道:「怎麼辦,她們又該說我水性楊花了。」
「不怕主人,夜楓一直在。」
他不在自稱屬下了,這一次,他要為自己爭取。
白落有些感動,眼眶濕了濕。
「謝謝你啊,青瓶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
夜楓小心護住她,快速飛檐走壁。
他來時沒帶那標誌性的面具。
白落有些奇怪的摸了摸他的側臉:「你不長這樣啊,莫不是化了妝?」
夜楓好笑的搖了搖頭,直接從側面撕下來一張人皮.面具。
白落嘴巴張得很大,一臉的不可置信:「卧槽,好厲害。」
「這古代還真有人皮.面具啊!」
「什麼叫古代?」
夜楓奇怪的問。
白落卻又閉了嘴,「沒什麼沒什麼,對了我們要去哪啊?」
她不想多說什麼,夜楓也知道不能問太多。
現在的白落是自由身,他也是有機會的。
所以……他要好好呵護她,就像當初她不記任何的帶他走一樣。
白落現在腦子一頭大,她想去北方找爹爹說的那人。
她猜,虎符一定在他手裡。
以杜明覺的謹慎,不太可能讓她跑出關去。
她一個人跑不了,不還有夜楓嗎。
「夜楓,我能跟你商量一個事嗎?」
白落柔聲問道。
這時,夜楓剛好停了下來。
他抱著白落進到了一間竹屋。
白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到了一片竹林。
窗外的竹風姿綽約,此等景色美的不能用言語表達。
「這是哪?」
白落皺起眉頭看著窗外說道。
此時的她被夜楓放下來坐著,夜楓站在他面前,還像以前低著頭挨她訓一樣。
「這是屬下私下買的房產。」
白落鬆開眉頭,稍微輕鬆一點的表情躍然於臉上。
「嗯,在我這做了這麼久的貼身侍衛,拿的俸祿也該你娶妻買房置辦家產的了。」
白落調笑的說著,其實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一樣。
她不再是別人捧著的夫人了,也不在是誰手中的掌上明珠了。
「主子,屬下是你的,就連屬下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蕪湖,說話怎麼那麼好聽。
白落瞬間就被刺激了,她突然覺得夜楓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