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言

日暮西沉，我和阿大還有這群引路蜂方才抵達我抽中的住處。

入眼是一排纏繞著綠植的圍牆，正中是一扇朱漆色的木門，木門上方有個牌匾，奇怪的是牌匾上空無一字。

引路蜂此時正停在院門口沒有進去，我想大抵他們帶我過來之後，應是要回去復命的。

「嗡嗡嗡——」

他們集體發出嗡鳴，而後一齊飛往了我們來時路的方向。

「阿大，他們那是在同我們道別嗎？」

「呲呲——」

「是的云云！」

觸手破空的聲音與一道近似十幾歲少年的嗓音同時響起。

那種音色清脆略帶稚嫩與沙啞，是我從未接觸過的聲音。

嗯？是誰在說話？

我低頭有些疑惑：「阿大，方才是你說話了嗎？」

我雖這般問著，但心裡卻覺得這不太可能，要知道我與阿大相處快百年了，但從未聽見他說過一句話，平日里我都是靠著他發出的肢體語言翻譯出來他的意思的。

「呲呲——」

「云云，好像是我在說話？」

這下不僅是我愣住了，阿大也愣了。

難道是因為那顆珠子？

我思前想後也就只能猜出是因為這個原因了，我當即就準備證實我的猜測。

「阿大，你把那顆珠子吐出來后看看能否說話。」

「呲呲——」

「好。」

阿大還是會下意識地用動作來表述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將金珠吐出，用觸手接住。

「阿大，你試試，看看能不能說話？」

我聚精會神地瞧著阿大，生怕錯過某一刻而導致猜測出現誤判。

「……」

阿大張了張嘴，可是這回我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阿大，含進去吧。」

我搖了搖頭，看來是這顆珠子的作用無疑了。

只是這樣的變化對於最終還是要回歸海底的阿大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能開口說話，他應該是高興的吧，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透露出的愉悅。

暫且就先這樣吧，時間還有一年那麼久呢~何必庸人自擾。

「阿大，以後你不必再比劃了，直接說出聲就好。」

阿大高興，我也替他高興。

「嗯嗯，以後想和云云說什麼都可以及時地說出口啦！」

「是的呢，我們現在就看看自己選中的是一塊什麼樣的住處吧。」

我帶著阿大走向圍牆的院門口，試圖推開那扇木門。

「哐當——」

還未觸碰到木門，那高懸的牌匾像是有靈一般直接墜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這又是什麼操作？

在經歷了寄居在大樹上的智者以及阿大能口吐人言后，我再也不敢小瞧這閔鐘山的一草一木了。

我拾起牌匾，仔細看了起來它的構造。

就是一塊普通的木板罷了，不過是周遭多了些雕刻的花紋。

「呼~」

我頭頂上飄落一片樹葉，恰巧落在了我拿著的牌匾上。

「取名」

葉子上顯現出這兩個大字。

取名？莫不是讓我為這處住處取名字？

「阿大，你說取什麼名字好？」

阿大一直纏繞在我手上的，所以我能看見的東西他也能看見。

「云云你隨意吖，你取什麼都好聽！」

阿大這話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當初給他們三個取名時我都是精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