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阿大勉勉強強地接受了我硬塞給他的大道理，往後倒是沒再暗地裡欺負阿二了。

阿三這名字也很快就有主了，那是一隻水母，晶瑩剔透的身體在這海底會散發著白亮的光芒。

我之所以抓她過來圈養她，是為了讓她當夜明珠。

之前我總嘀咕這珊瑚礁群沒有夜明珠的照耀顯得有些黯淡無光，可自從阿三來了，這珊瑚礁群已經亮堂了不少。

其實最初我也不是沒有考慮自己在珊瑚礁群放置些夜明珠，畢竟我宮裡這些小玩意還是有不少的，對於這些小可愛們，我也不會吝嗇。

只是每次我放置完后，還沒過兩天，這些珠子就會不翼而飛，導致接連放置了幾次后的我就懶得再搗騰了。

隨它去吧。

反正暗就暗點吧，鮫人在這暗無天日的海底里縱使沒有光亮也是可以看見的。

阿大，阿二亦是。

……

遇見阿三也是一個偶然的契機，那是我帶著阿大、阿二他們去深海之上逮小魚小蝦的時候遇上的。阿大許是記得那些日子裡我放置夜明珠的事情，所以當他看見會發光的水母時，他便指著讓我抓一隻。

於是阿三就是這麼來的。

阿三與阿二一齊浮在我身旁，只有阿大那傢伙黏糊糊地抱著我。

約莫過了些時候，我才將他的爪子一一掰開。

「阿大，我要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我拍了拍阿大的腦袋，看著他們每一隻說道。

說完，轉身，我便準備離開了，我怕再多停留些時候我又會念叨他們許久。

阿大或許是真的不想我離開，我臨走的時候他的一隻觸手還向我伸過來，只是這次我直接用手擋了回去，沒有回頭。

身為鮫人，其實在深海里的感知力是很強的，所以當我背後的阿大向我伸出那隻觸手時，我就感覺到了。

走了，我這次真的走了，下次來看他們的時候應該是一年之後吧，我想。

不過我並不太擔心他們這一年裡的生命安全以及壽命時限。

我曾餵給他們每一隻喝下過鮫人血，所以加之他們本身的壽命，活個一兩百年是沒有問題的。

我也已經叮囑過我的侍女，隔斷時間便去那珊瑚礁群看看這些小傢伙們是否還平平安安的健在。

……

我向他們道別後就回到了這雲綃宮中，父王和母后竟都在我宮裡等我。

明天就是新月，也是我即將前往閔鐘山的日子。

為期一年，在這一年裡大抵我們都是不會相見的。

父王是內斂的，他不像母后那般擔憂之情都溢於言表。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要照顧好自己。

兩人一番交代過後，我催促他們快回他們的寢宮裡去。不就是一年嗎？我會很快回來的。不用太想我，更不必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打發他們離開我的寢宮后，獨倚在門框上，內心其實也是多有不舍，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時間還是一年之久。

這個夜晚，我沒有睡。

我織了兩條鮫紗，一條是青綠色的，一條是火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