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昰鳴冤

這是繼公元紀年之後最好的軍校——靈先十級學院。有最好的器材、老師、豐富的課外活動。就是比較難考上。只要在這個地方苦讀十年，就能獲得一官半職。十年有十場考試，只要都達標就能順利畢業。如果你順手考到一個第一名，那麼可以拿個游擊噹噹（念浪紀元大平王朝時的軍事等級制度：士兵、伍戶、百戶、千戶、游擊、小校、大校、未將、微將、參將、次將、上將、總兵。與古代略有不同，其中副級在此沒寫）。

今天就是學院招生的日子。

來的人人山人海，踩破了門檻倒。放眼看去，一群人圍在一座青山上，擠得水泄不通。要問為什麼要圍在那座山上，是因為那座山就是教學樓。大家在準備參加筆試，再過五分鐘就開始筆試了。

筆試也不難，基本上不是文盲就過得去。筆試之後就是武試了。

「今年的招生質量也不怎麼好啊。」

檢驗員霍斯發出一聲嘆息，近年來招生質量越來越差了。一邊說一邊看著面前的情況。

一個身體健壯的大漢手持著一把木劍，劍影快若疾風般刮向一名年僅一十一的少年，少年被逼的節節後退，手中的木劍毫無章法的亂揮著。忽然，劍風頓止。大漢指著地上的白線懶洋洋地說：「你輸了。」

武試分三回：體能測試（長跑）、力量測試（舉重）、綜合測試（挨打）。

綜合測試的話，只要在用粉筆畫的圈內擋住（挨打）大漢一分鐘的進攻（單方面碾壓）就行了。

霍斯在表格上打了個叉：「下一個，俞人傑。」

一個相貌堂堂的少年走了上來，其人頭戴三山冠，身披紫金光明凱，背上背著一把紫檀木劍腰間掛一柄長劍，腳下踏一雙皮靴。

俞人傑用手比了一個「1」的手勢，自負地說：

「我將在一分鐘內打敗你！」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大家都在想著怎麼在三分鐘之內不敗，你倒好，想著在一分鐘內怎麼打敗老師！

大漢哈哈大笑：「好，你儘管來！我之前只用一成力道，看在你的份上，用半成！多用一點就不叫戚劍！」

霎時間，全場具靜。千百雙眼睛盯著白圈內的二人，只有風吹動了青草。

俞人傑把佩劍放下，拿出木劍。木劍上的花紋精緻，大小合適，顯然俞人傑是對他的這把木劍下過功夫的。

「準備，」霍斯倒轉沙漏，「開始！」

戚劍手持木劍，大喝一聲，劍未至，風先到。戚劍的念力將空氣中的粒子灑向俞人傑，儘管只是激起了風，但也聲勢驚人。俞人傑虛晃一招，向右邊閃去。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紙條。

那是符紙！

念浪紀元的符紙都是非常科學的，說是符紙還不如說是科技。

那張符紙上面寫著一個火字，那是火符，或者說是火柴。內含KClO3（氧化劑）、MnO2（催化劑）[6]和S（易燃物）等物質。俞人傑又拿出三硫化二銻（Sb2S3，易燃物）和玻璃粉製成的小紙條。在火符上一劃，符紙立即燃燒起來。俞人傑把符紙往戚劍身上一丟，戚劍揮劍擋住，符紙上含有一點汽油之類的東西，不但可以燃燒一分鐘，還可以點燃可燃物。時間一長，戚劍的木劍必然會被燒毀。

戚劍來了興趣：「不錯！」劍尖一顫，刷刷刷一劍劍如潮水般刺來，火光一閃，威力十足。俞人傑有板有眼地揮著劍，擋住了一時。但很快敗退，腳下健步如飛，撤回圓心。戚劍劍鋒一轉，劍划著刁鑽的角度刺向俞人傑。俞人傑百忙之中掏出一張符紙，迅速丟向戚劍。符紙上寫著一個「雷」字。

那是雷符。由電池構成，只要按下開關，被碰到就會觸電。

劍揮在沉重的鐵紙上使他慢了一拍，俞人傑抓住機會立即出劍。戚劍急急收招轉手，擋住這一劍。俞人傑進攻得逞，精神一振，手上的劍終於舒展開來，劍招遞了過來。俞人傑的武藝也不是吹出來的，果然有些門道。一時間戚劍竟找不到進攻之法。

但老師也不是平庸之輩，立即以快打亂俞人傑的節奏，他終於認真了起來，手上力道不變，劍招卻漸漸精妙了起來。如果說之前的劍招是潮水，那麼現在的是暴風雨。不消片刻，俞人傑就抵擋不住，這次他沒有躲掉，一劍如長虹正中胸口。要是這是一把鐵劍那麼俞人傑便一命嗚呼。

「你輸了。」戚劍持劍而立。

場上一片寂靜。

突然，一個人出聲了：「俞人傑用了符紙，不公平！」

「只說不準用奪人性命的武器，沒說不能用符紙。」霍斯打了個勾，看了眼沙漏與獃獃的俞人傑，「通過，下一個，天飛紙。」

一個少年出現在眾人眼前，頭戴虎含翠珠玉冠，其身穿金銀絲嵌錦衣，腳踏白玉冠，腰間配一把伏虎劍。眉宇間顯盡尊貴，眼神里透出一股頑皮，手足間透出一股自信。

華貴是很華貴，但你確定是來當兵的？周圍人無語。這是哪個大人家貴子啊。貴人家兒女許多都是沒有世襲爵位的，為了讓兒子當官只能去科舉考試或當兵。

「開始吧。」戚劍看著天飛紙，用的依舊是那把被燒過的一把木劍。一劍刺去。天飛紙措手不及，連退三步，定神，轉身，一招遞來。

戚劍一劍正要刺中天飛紙後背，忽見天飛紙手一抖，劍如同一朵花一樣綻放開來。劍影紛飛，向戚劍撒去。戚劍拉開架勢，劍如同游魚般在戚劍身上飛舞著。天飛紙吃了一驚，呆了呆。戚劍抓住時機，一劍打在他手腕上，天飛紙手中的劍飛了出去。

「這招還不錯，誰教你的？撿起來，」戚劍的眼裡帶著一份欣賞，「繼續。」

天飛紙很興奮，他俯下身子去撿劍。烏黑的影子在地上晃動，陽光在照耀著大地，日光下，他沒撿劍的另一隻手動了動。忽然，他飛快的丟了一張符紙。那符紙燃燒著，激起了一片煙霧。所有人聞到了一股香味，緊接著，感到一股困意。戚劍揮揮手，一股渾厚的念力涌了出來，激起了一陣風，煙霧迅速被吹走了。

「毒符嗎，」戚劍有些意外。「你怎麼會有這個？」

天飛紙沒有回答，一滴冷汗滑了下來。戚劍的反應能力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力不從心。但這更激起了他的鬥志。他退了一步，擺好架勢，拿起十二分精神站著。戚劍向前踏出一步，劍立即掃來。天飛紙二話不說繞著全場跑了起來，戚劍見狀也不追。回頭向霍斯丟了個眼神。

霍斯會意，又打了個勾。「下一個，昰鳴冤。」他說。

「怎麼了？」天飛紙疑惑，一分鐘還沒到呀。

「你過了。」戚劍拍了拍他的背。在剛才，天飛紙得到了他的認可。

下一個人走了上來，來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窮：很亂的頭髮，很破的麻布衣，很舊的草鞋。但出人意料的是他除了頭髮外其餘地方乾淨、整潔。他就是昰鳴冤。

「木劍那裡拿，以後可以買個自己專用的。」霍斯和藹地說。

昰鳴冤挑了一把比較順手的，緩步走到戚劍面前。禮貌的行了個禮。抬起頭來，烏黑的雙眼凝視著戚劍。就像在看著一個獵物。身經百戰的戚劍突然有一種錯覺，他有了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開始吧。」戚劍話音未落，劍已落下。他可沒有這麼容易被嚇到。

昰鳴冤向後退去，他眯起了眼睛。做了一個起手式，沒有出任何一招，只是向後退。

戚劍本覺得他有兩下子，現在突然有點失望。就這？

這圈子本就不大，退幾步，便是邊緣。戚劍逼近昰鳴冤，習慣性的一件攔腰斬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