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沐水姑娘
推辭了一些過來敬酒的，王富貴三人直接就上了二樓的雅間，剛坐下，就有侍女端上了瓜果點心，服務可謂是周到。
王富貴的這處地方算是最好的位置之一，正對著廳台，樓下一覽無餘。
「嗚，這個真好吃，你倆嘗嘗。」趙鐵牛左右手各拿著一塊點心，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
方望也夾了一塊放入口中，有淡淡的奶香混合著不知名香味，口感確實不錯。
「她家的小酥在京城很出名，不過一般只供王公貴族。」
聽到這話，方望和趙鐵牛兩人你一塊，我一塊的，很快就見了底。
見他們絲毫不客氣，王富貴也急忙搶了幾塊，有些鬱悶這倆土包子，這麼珍貴的點心難道不應該配著香茶慢慢品嘗嗎？
「哈哈，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呢。」方望開起了玩笑。
王富貴回了個白眼沒有搭理。
這時樓下又傳來了雜鬧聲，王富貴挪動著椅子，朝門口看去。
只見楊武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外套一件皮襖，帶著兩個收下徑直走了進來。
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兩人眼神瞬間交鋒上了。
「我有點好奇，這件事一直沒搞懂，你和楊武兩人都是通州城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怎麼都急盼於那位女子呢？更何況連面都沒見過。」方望有些不解。
王富貴沉思了會兒，四周看了看，這才小聲解釋道：「這件事知道了就別外傳，不然可能會引火燒身。」
見王富貴這樣說，方望就更加好奇了，趙鐵牛也起身湊了上來。
「沐水姑娘其實並不是簡單的青樓女子，據我們方家收集到的消息，她其實是六盤沐家的嫡女。」
「六盤沐家？」趙鐵牛突然插嘴，遲疑了下又道：「西和城的六盤沐家？」
「哦，你認識？」王富貴眼睛一亮，沒想到臨山鎮的人還認識那個世家。
「不認識，前些日子在藏書閣里好像翻到過，某部功法有提到。」
王富貴有些無語，你不認識亂插話幹嘛。
「六盤沐家，是一個很特別的武學世家，族裡並無什麼高手，但在江湖中地位卻不低，沒有幾家敢招惹。」
「原因便在他們家的嫡女身上，嫡女並不是指主家一脈的女子，而是修鍊素女心經到達一定境界，才能被稱為嫡女，每隔數年都會出現幾位，再通過聯姻換取好處，以穩固地位。」
方望有些似懂非懂，問道：「聯姻？」
「就是聯姻，素女心經是一門純粹的爐鼎功法，需保持處子之身，待功法有成后，若有人采之，有極大幾率突破當前境界。」
見兩人沒什麼反應，王富貴又補充道：「這麼跟你們解釋吧，若你剛入易筋期，只要采其元陰，就能突破到鍛骨期。」
方望和趙鐵牛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要知道像王富貴，楊武這種豪門子弟都卡在易筋期，久久不得突破。
「那為何沐水姑娘還能這麼平靜的出現在通州城？」趙鐵牛搬了張椅子坐在一旁。
王富貴笑著並未回答，反而端起杯茶，慢慢品了起來，兩隻眼睛眯的只剩一條縫了。
方望在邊上提醒道：「剛剛不是說了嘛，聯姻，既然六盤沐家的嫡女價值這麼大，那麼一定攀附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物，從而反哺自家。」
「哦哦，原來如此。」趙鐵牛露出恍然之色。
「你們不會真當我是紈絝子弟，貪圖美色了吧？」
「啊這個，哈哈，誤會，都是誤會。」
又過去了會兒，待樓下都坐滿了人，看守的護衛才慢慢關緊了大門。
廳台上，之前招呼王富貴的那名中年女子沿著階梯走到了上面。
「多謝諸位公子賞臉，今日來參加我們攬月樓的新年宴，月如在此謝過了。」
「藉此機會，特備薄禮以待諸位。」沐月如雙手拍了拍，立馬有一隊隊侍女從後台湧出，給每一桌都放上了禮物。
「這是巨風國雪原上新採的嫩茶，理雖輕，望大家不要嫌棄，今日特別安排了歌舞，大家吃好喝好。」
話一說完，台下就響起了幾聲喝彩。
「月如姐姐真是客氣。」
「是啊，白蹭頓飯不說，還有禮物收。」
「以後可得常常光顧了。」
王富貴也是點了點頭，給倆人說道：「他們沐家出手還挺闊綽，巨風國的新茶就這麼捨得送人了。」
「有什麼說法嗎？」趙鐵牛好奇。
「就你手上的那包新茶，至少值五十兩銀子。
自小生活在臨山鎮的趙鐵牛，並不是很懂這些門道，奇怪道：「這應該是開門賺錢呀，怎麼成了送錢。」
「送茶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目的還是沐水姑娘，只不過用這種方法表明他們並不缺錢，想要得到，就必須拿出更大的籌碼。」
出生於商賈之家，王富貴雖不喜歡經商，但耳濡目染下，這些手段一眼便看了個明白。
台上的歌舞一場接著一場，引來陣陣叫好，方望和趙鐵牛今日也算是飽了眼福。
過了晌午到未時，節目才漸漸接近了尾聲。
「叮…」
一道樂器的聲音驟然響起，悠長而又清脆，台上的舞女立刻從兩邊退了下去，只餘一位身穿淺紫色紗衣的女子獨坐在中間，雙腿間擺著一把古琴。
十七八歲的年紀，額頸雪白，氣質從容而又恬靜，但眼神中似乎又隱藏著一抹無法反抗的哀傷。
一曲終了，台下爆發了熱烈的掌聲，王富貴也忍不住鼓起掌來，雖然不太懂，但聽著確實悅耳。
就這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王公子，沐水姑娘有請，不知可否一聚。」一位侍女輕聲說道。
「正主邀請，我先過去了，你們等我會兒。」
王富貴嘴角咧起了笑容，從小狐狸又變成了憨厚模樣，起身走了出去，方望和趙鐵牛也不好跟著，對方明顯只邀請了王富貴一人。
「你說他倆誰能抱得美人歸？」
「作為朋友，當然希望是胖子了，以前還真是孤陋寡聞，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奇特的功法。」方望心中隱隱有了想出去闖一闖的衝動。
「對了，最近有沒有白狼幫什麼消息？申刀屠一日沒死，就一日是個禍害。」方望突然問道。
「沒有，說來也怪，自他們逃走後，一點動靜都沒，好像真的逃出了通州城。」
方望搖了搖頭，那日殺申坤的時候，申刀屠明顯很在乎他兒子，獨子被殺，多年基業被奪，一臂被斬，換作誰也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
「叫兄弟們多到處打聽打聽，只要有確切消息，賞銀百兩，我就不信揪不出來。」
大約過了兩刻鐘，王富貴臉色難看的推開了房門。
方望察言觀色，安慰道：「難道沒有她，就到不了鍛骨期嗎？你武學天份也是很高的。」
「就是，自己突破上去的，說不定根基還會更好。」趙鐵牛也附和了句。
王富貴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沒事，只是沒想到九皇子也來了，看來之前沐水姑娘對我和楊武避而不見，應該是得到什麼消息了。」
「我要趕緊回去一趟，你們一起走嗎？」王富貴作勢欲走。
「你先忙，等會兒我和鐵牛自己回去就行，如果有什麼能幫到忙的，儘管提，一定儘力。」
「好。」
聽見方望這樣說，王富貴也笑了起來。
王府書房裡，王鴻盛一臉愁容的靠在椅上，對王富貴提出的要求不知是該答應還是反對。
「爹，天星谷我是一定要去的，沐家已經選擇了九皇子，時間沒剩多少了。」
「真要這麼冒險嗎？要知道天星谷那個地方可是無法之地，被三國軍隊管控，死了都怨不得別人。」
「總要搏一搏。」
「其實你不去天星谷，也是可以登仙船的。」
「不入鍛骨期，登了仙船又如何，二姐上次說的很明白，只有二十歲之前到達鍛骨期，激發身體潛能，才有機會顯露資質被仙師看中，爹，我們為了這個名額，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見王富貴如此堅持，王鴻盛嘆了口氣：「我馬上飛鴿傳信給小瑤，讓她想想辦法。」
王鴻盛口中的仙船，指的是青雲宗的一種法器，專門運送每三年收徒之日的少年少女，青雲宗是這片地域上最大的修仙門派，季國以及周邊四國都受其庇護。
每隔三年收徒之期，季國會按照分配的名額，聚齊三十人和其他四國等待仙船的到來，前往青雲宗參加收徒大典。
數億人口僅三十人有此機會，更何況皇家要佔去一半名額，可想而知其中的競爭有多大，尋常百姓要想獲得仙緣，簡直比登天還難，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王家也是等王小瑤成為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后，才了解到這些隱秘的，為了這個名額，鴻盛商會掏空了一半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