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覆滅
「小陸啊,施雲布雨,裂土開田,這四項打理靈田的法決你已經練到極致了,師叔教你點劍訣好不好?」
「小陸啊,你師傅把你託付給我,我可不能看你荒廢啊。」
一個老道苦口婆心的勸慰,看得出同樣的話語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了,看著這一心侍弄靈田的師侄,實在是頭疼的很。
「師叔,我覺得打理靈田很有趣,很有村裡的感覺,我很滿足了,而且劍訣我會啊,宗門的碧水折柳劍法我也小成了。」
小輩言罷還以指為劍,比畫了兩下,更是猛地往身前靈田中一戳,一隻正在啃食靈植的毛蟲被指尖射出的絲絲劍氣絞碎,落入土中,化為靈植養料。
而方才被它啃食的靈植卻沒有被波及絲毫,的的確確已是劍決小成,收發自如,可這小輩卻還是用在田間之物上。
看到這小輩用劍訣除蟲,老道士頓時又覺得一陣頭疼。
「小陸啊,你這來碧水天門宗到底是為了修仙還是種地啊,我輩修士,當仗劍天下天下才對嘛!我們是劍修!」
「師叔您說的對,可我只是想照顧這些靈田,咱們碧水天門宗這麼多靈田,總要有人照看對不對,我這也是為宗門出一份力呀。」
「話是沒錯,可照看靈田都是練氣期的外門小傢伙做的,而你如今已凝嬰成功,太浪費了啊,師叔知道你不喜歡爭鬥,性子平淡,可凝嬰修士已算宗門核心,必是要承擔宗門各項任務的,爭鬥搏殺在所難免,何況還有那界門戰場的存在……」
老道接著喋喋不休的規勸,可依然在撫弄靈田的小輩早已習慣左耳進右耳出,他還是孩童時便已拜入碧水天門宗,雖然修為進展不快,遠慢於同期修士,可他卻並不著急,一心侍弄靈田,沒想到也一步一步修到了凝嬰初期。
凝嬰初期,雖然在碧水天門宗這樣的一流宗門還算不上什麼,可出了山門,也是大修士,是讓無數金丹以下修士恐懼的存在。
修仙一途,乃是千軍萬馬過橋,不知多少修者被卡在凝嬰之下一輩子不得寸進。
這小輩雖然也知曉這些,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不光照看自己的靈田,也會幫著同門,甚至是宗門長輩,又或是低階弟子。
這小輩的修鍊日子當真是十分的平淡,法器法寶他不爭,宗門大比他種菜,也就沒有人故意找他麻煩,也沒有人看他不爽,同時也沒女修喜歡他,也不會像狗血小說中主角氣運滔天,動不動靈獸法寶送上門來。
侍弄靈田,便是這小輩的唯一樂趣,而修仙,僅僅是為了能活的更久一些,活得久,才能種更多的地,這邏輯絕對沒錯。
恬靜的日子還在繼續,這小輩在碧水天門宗依然悠閑的生活著,直到有一天,與同門接了一個幾乎毫無危險性的差事,卻沒想到所有人的生命都在那天戛然而止,狂暴的神魂攻擊,頃刻間將他神魂碎裂,身子一軟,直挺挺的倒下。
同時,另一個世界飄來的靈魂卻是在那一刻融入這小輩身體,同時將那碎裂的神魂包裹住,彼此融合。
夢到這一刻時,戛然而止,陸行難已開始恢復意識,隨後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向如今他的所在之處。
寬敞的大廳,琉璃琥珀色燈盞,沉香木大床,四周牆壁光潔無物,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在南側的門口上方,有顆拳頭大小的避塵珠,確保這房間即使長久無人,也能保持整潔。
陸行難猛然坐起,之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無奈只得再次躺下,陸行難認出了這是何處,這是他自己的房間,荊門聖教老祖的屋子。
「喲,醒啦,九九八十一塊完整版銀河洛天困殺陣,挺厲害呀。」
陸行難不用看,光聽就知道這聲音主人是誰,能在老祖房間,又說話這麼刺耳的,出了荊門聖教主血梅女士外,再無她人。
「便宜師姐,我躺了多久?」
血梅斜眼看了陸行難一眼,慢慢說道:
「快有五天了吧,你如今修為太低,神識也被修為拖累,這銀河洛天困殺陣雖然是陣盤所布,卻也不是你現在可以勝任的。」
「哎,我也知道啊,可能用的大招也就只有這個了,還得你寶貝徒弟拖住對方才行,中間不能受到絲毫打擾,限制太多,適合以逸待勞,不適主動出擊。」
「知道就好,好在沒有受傷,就是神識使用過度,脫力了而已。」
陸行難暗自慶幸,先是有殘破的潮汐碧水陣可以利用,后又布置銀河洛天困殺陣,要不是有白依依在,他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你寶貝徒弟白依依呢?她沒事吧?」
「葬寒仙劍反噬之力太過霸道,需要養一陣,放心吧,荊門聖教有的是療傷聖葯。」
「就是問問,這我還不知道嘛!」
「是哦,你可是荊門聖教老祖嘛,什麼不知道!」
「……」
被血梅一陣懟,陸行難當真是無語,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其他人呢?」
血梅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陣,這給陸行難帶來不好的預感。
「難道後面還有擎天峰的人?」
血梅眉頭微皺。
「那到不是,象山靈脈剩下那些人都沒事,只不過……」
「姐姐耶,麻煩說話不要大喘氣行不行,到底咋啦?」
陸行難又一次撐起自己上身,坐了起來。
「隱平月秋宗沒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已沒有一個活口,屍體全部有被啃食的痕迹,像是某群妖獸,所有典藏靈物都不見了,連靈脈都被盜走,你的那些朋友如今都在荊門聖教,人很安全,只不過情緒很差,你應該懂得。」
「應該也是擎天峰,被我用銀河洛天困殺陣弄死的那個本來被白依依一刀兩斷,結果不一會兒就轉化的和嗜血魔物一樣,還更強了。」
陸行難艱難站起身,稍稍緩了一緩狀態,準備去看看梁正國幾人。
血梅沒有阻止,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