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嚇唬人？！（3）

越一天的父親在小區開了一家奶製品店，名叫「鮮奶吧」。而他們的家就在店後面的27號樓，三單元201。

推開鮮奶吧玻璃門，一股暖暖的奶香味撲面而來，裡面空間不大，一進門就是櫃檯，後面有幾個大冰櫃和冰激凌機。

「爸！」越一天進門喊了一聲，全力在後面輕輕把門帶上。

「熊孩子，哪浪去了？」越一時從一堆紙杯后探出頭，語氣和藹可親。

全力和越一天往牆角的小沙發一倒，懶洋洋的曬太陽，動作熟練劃一，能躺著絕不站著。

「起！」越一時從櫃檯後面繞到前面來，拍了拍兩人肩膀「去，回家給我拿包煙！」

「咱媽不叫你抽煙，你自己看著辦吧。」越一天眼都不帶睜的。

越一時將視線轉向全力。

「越叔，」全力坐起來「我送外賣去。」意思是拿煙的事別使喚我。

「那正好，」越一時叫住準備開溜的全力「待會兒路過你奶奶那兒，叫她明天中午來家裡吃飯！」

全力滿口應下，跑得比兔子還快。

此時店裡只剩下兩個人四目相對。

「去吧，你媽不知道。」看越一天不為所動。

「一杯果汁，鮮榨的！」

「十杯！」

「哪喝的了？！」

「分期啊！」

「兩杯！」

「九杯！」

「三杯！」

「七杯！」

「四杯不能再多了！」再來該虧本了。

「成交！」越一天拍桌子坐起身。

好一段極限拉扯！討價還價就是要摸清他人的底線。

越一天和全力又該各忙各的了。

越一天正哼著小曲去拿煙，上樓梯剛好碰見熟人。

「呦！李姨，這麼巧！」越一天笑臉盈盈。

「哎呦！」李大姨拽了拽越一天袖子「姨問你，全力這兩天怎嘛啦？」她湊到越一天跟前。

「他，」一天盡量裝得自然一些「他可能是有點什麼大病，哼！」

「哎呦！」李大姨更緊張了「發燒，燒糊塗啦？！」

「沒，沒有……」越一天眼神四處亂轉，一時接不上話。

什麼發燒！頂多是神經錯亂！

但無巧不成書啊，上天都給機會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越一天想趁此機會，阻止李大姨明天買床墊。

短短几秒鐘，越一天腦海急速翻滾，觸及的腦神經足以繞太陽系轉三圈。

「呃，那啥」越一天把目光轉了回來「李姨，上樓說吧！」

………

都說死亡有無數個原因，而且各個都殺得措不及防。李大姨的丈夫在他們倆的孩子五歲的時候，有次開計程車，尿急找不著廁所，一激動，把車開江里了，人車雙無。

越一天走進李大姨家，映入眼帘的不是牆，而是滿牆大大小小的照片，照片沒別人，全都是她兒子。

做鄰居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來李大姨家，沒想到她還有收藏兒子照片的癖好！

其實不用大驚小怪。

李大姨的兒子，是小區衛生所的畢醫生。畢竟兒子是從小一把帶大的，所以生活也只有兒子。

畢醫生不比全力和越一天大多少，但成績優異，從呱呱落地開始就勝同齡小孩一籌，全憑自己有個吹牛不打草稿的媽。

「全力怎麼啦？不會是腦癌吧！」李大姨邊說邊在頭上比劃。

「姨，你想多了，全力頂多就個智障！」越一天開玩笑「對了，姨，畢醫生現在怎麼樣了，老長時間沒聽你提他。」他想把話題漸漸轉移到李大姨那裡。

「哎呦，前不久剛走的。」氣氛突變，空氣瞬間凝固。

越一天表情立刻嚴肅。

什麼？她兒子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