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姥姥

11月29日下午，火析小鎮，古玉的家門前。

有個少女無精打採的坐在石階上，雙手托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大路，期待著古玉回來，她便是花穎。

古玉已經失蹤了四天，他25日到光明城參加鐵手選拔，至今未歸，可把花穎擔心壞了。

兩天前，古玉的好友方尋到府上拜訪，給花穎帶來一個壞消息：古玉在選拔中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方尋乃是古玉在光明書院的好朋友，兩人一同參加選拔，方尋通過了選拔，古玉卻在選拔中下落不明，他也很著急。

負責鐵手選拔的正源司正追查事態，可惜毫無結果。

事態嚴重，怕姥姥經不起打擊，最終花穎和方尋兩人瞞著古玉的姥姥，只說是選拔還需要幾天時間，姥姥年紀大了，兩人不想刺激她，也多少抱有期待，萬一古玉還能平安歸來。

古玉今年十六歲，十六歲意味著步入成年的殿堂，算是到了書院畢業的年紀。等徹底擺脫學生的身份，幾天不歸家也正常。

姥姥多少有點擔心，但不明真相，倒是還算寬心，花穎在姥姥跟前也不敢表露太多情緒，只會一個人偷偷躲著哭。

在七國之間，由啟國大儒韓書引領的教化之風開始席捲七國，許多名人志士跟風舉辦學堂，教化眾生，甚至各國政府也開始舉辦學堂書院，培養人才。

然科舉制度還未成形，階級始終存在世襲和壟斷。

鐵手選拔自然是政府的選拔機構，卻僅僅針對神序修鍊者，是不對普通人進行公開的。

古玉正是參加了光明郡的選拔而出了意外。

兩天的等待沒有落空，『古玉』終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少爺……」石板路的一頭，有個少年走來，少女立馬便認出了對方，隨即露出狂喜之色。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可把我……們大家擔心壞了。」花穎立馬跑上前迎接。

「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這樣多讓人擔心……」

少女嘰嘰喳喳訴說著這幾天的心情。

她走進看到古玉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焦急的問道：「衣服怎麼都破了，你是受傷了嗎，傷的嚴不嚴重呀？」

「花姐不礙事，都是小傷。」微生玉笑道，語氣輕鬆。

花穎是府里唯一的丫鬟，八歲左右就在府里長大，她小時候被逃荒到此的家人賣了，是微生玉姥姥收養的，後來就做了姥姥貼身丫鬟。

此時花穎已經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長得苗條秀麗，比微生玉還要高一點，幹活十分利落，心思也細膩，深得姥姥喜愛。

「哎呀，你這是摔傷的嗎？還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天，是不是出什麼事啦？」花穎帶著心疼和責備問道。

「放心吧，早就不疼了。」

她攙扶著微生玉，生怕微生玉再受傷。

「少爺平安回來啦……」庭院中傳出少女清脆的聲音。

在這個家中，最懂古玉心思的人絕對非花穎莫屬，兩人一起長大，她就如同姐姐一般陪伴而來，脾氣性子最為了解，且花穎心思細膩，總是能夠猜透古玉的心理。

所以微生玉目前還得偽裝，只能慢慢改變習性。

……

「玉兒，你回來了。」姥姥在庭院中休息，聽到孫兒回來了自然也是分外高興，看到微生玉滿身穿著破爛的衣服，更多的是擔心，隨即轉化為心疼，臉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平安回來就好。」

古玉的姥姥已經八十歲，頭髮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可她的笑容彷彿可凈化世間一切污濁，看到她的笑容，心靈都會得到凈化，如沐春風，溫暖和慈祥刻在了她的笑容里。

這是微生玉看到姥姥后第一感覺，即使從那段記憶中有所體現，身臨其境時候還是再次被融化。

姥姥笑的很溫暖，舒服。

「姥姥，我平安的回來了，放心吧，我沒事的。」許是來自於血脈里的共鳴，微生玉覺得，自己和姥姥很親近。

「你的腿……」

「姥姥，不疼啦，一些小傷而已，我堂堂七尺男兒，這麼點傷不算什麼的。」

「快給姥姥說說，這兩天你是怎麼過的。」這是目前姥姥最關心的問題。

「姥姥，我餓啦……我過會吃飯時候慢慢給你說吧，是孫兒不孝，讓您老人家擔心。」

古玉是姥姥身邊唯一的親人，對古玉自是寵愛有加。三年前，王琳離家而去時候，姥姥經常一個人坐在門口，一坐就是大半天，其實大家都知道，她捨不得自己的女兒離開。

古玉同樣明白姥姥的心情，因為古玉也有同樣的心思，所以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去門口和姥姥一起坐著，聊天。

一老一幼，凄涼、也美好。

「玉兒真的長大啦。」姥姥握著孫兒的手，發自內心的感慨道。

這期間，花穎只是安靜的陪著老夫人，還有小少爺，認真聽他們說話，並不插嘴。

開始看到微生玉受傷歸來，她可擔心壞了，後面看到並不嚴重，才逐漸放下心來，陰鬱的小臉才逐漸變的晴朗，舒展笑顏。

聽到微生玉說餓了便立馬去準備吃的食物，分毫都不耽擱，

不多時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已經被端上桌子，看著香噴噴的飯菜，古玉已經迫不及待。已經兩天沒有進食，可是真的快餓暈了。

世界真的很神奇，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可是有許多相同的東西，比如吃的食物，同樣是米飯作為主食，各種蔬菜，肉類食品是副食；再有國家的許多制度，階級，貧富等等……

姥姥自然能看出微生玉飢餓的狀態，給他舀了一碗湯，叮囑道：「人在特別餓的時候吃東西得吃慢點，不然對胃不好。」

微生玉點點頭，盡量吃的慢一點，一大口少吃幾顆米飯的狼吞虎咽起來。

吃了五大碗之後才覺得吃飽了，喝完了姥姥舀的湯，便慢慢編排訴說之前兩天的經歷，為了不讓姥姥擔心，一切都只是輕描淡寫，一切變遷都於無形中隱匿而去，自然而又風趣，把姥姥逗的直笑，花穎在一旁也聽得很開心。

古玉頓時發覺，不對，這與自己沉穩的曾經不像呀。可是莫名的就是想要去逗姥姥開心，自己就是個孫兒……

看著姥姥慈善的笑容，此時古玉覺得回到這裡，繼承這個身份，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如果沒有回來，姥姥會承受多少痛苦？

人到暮年時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微生玉已經是姥姥唯一的陪伴，又怎麼忍心留她一個人呢。

其實微生玉的舅舅曾經多次提過要接姥姥過去一起生活，可是都被拒絕了，故里生根，只願長寧於此，尤其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是覺得故土情切，離不開了。

以後既然要好好扮演，得改名了吧。

古玉……想來是這個玉字格外親切，名字倒也非常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