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一個股東

「確實要親自跑一趟。不過明天就是第三天。」方仲永皺眉說道：「看看有幾個人會來參加我的新股募集大會。如果有人參加的話，證明臨川城裡還不是他們一手遮天，我也不需要去吉安了，其他幾家也能湊出一批織戶。左右都是讓利，讓給他們也是一樣的。」

曾肇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種情況，其他幾家哪裡敢來？」

陸辰點點頭，說：「他們就是牆頭草，估計都會觀望。」

方仲永格格一笑，說道：「機會給他們了，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擔，那就別怪我一起把他們坑了。」

趙盼盼眼波流轉，輕聲道：「要是把他們一起坑了，我們得罪的人就多了。」

曾肇緩緩說：「不如今天我再去爭取一下，把他們拉上我們的戰車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引入吉安士族打贏了臨川士族，我們在臨川今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

他的話音剛落，方仲永就拍案而起，喝道：「不可，不可，絕對不可。」

「怎麼了？」陸辰和曾肇、趙盼盼都是大吃一驚。

方仲永激動地說道：「我的計劃必須保密，一個字都不許泄露。」

曾肇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我絕不會泄露機密，就以天蠶絲衣的利益說服他們，儘力去爭取。如果他們目光短淺，作壁上觀，那就是他們罪有應得。我們再實行計劃，他們損失了就要認命。對我們的怨氣也會少很多。」

陸辰聽著，點點頭道：「這樣可以，我們儘力爭取，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自己放棄，到時候損失慘重，只能自認倒霉。等會我也去拜訪一下。呵呵，真想看到他們後悔的樣子。」

「嗯！」方仲永微微點了點頭，「你們去辦吧，我明天就看看臨川士族能不能把握最後的機會。」

......

「在座諸位都是臨川的名門之家，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選錯了邊。」吳偉一臉笑盈盈的看著大堂里臨川士族門。

今天王顯、曾康、陸松風三人通過家族名義，把臨川名門士族當家人全部請到了。

「你們要求敢去入股方仲永的『公司』，就是與我王家作對。我叔父拜相在即，希望諸位叔伯做事之前，三思而行，切莫自誤。」王顯咬牙切齒地說。

臨川士族人心惶惶，但是他們又沒有任何辦法，畢竟王家現在已經在朝中勢頭很盛，而且還有撫州知州吳偉撐腰，他們根本就得罪不起。

「哼！」晏幾道冷哼了一聲。畢竟是前相國之子，看著還沒當上相國的王安石的侄子，心裡就瞧不起。

王顯冷然一笑，說道：「小山先生，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晏幾道不屑一顧，「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方仲永的天蠶絲衣有多漂亮，比起輕容紗的價值還要高，他讓出的股份就是一個下金蛋的母雞。你一句話，就要讓我們放手？等你叔父拜相之後再來說吧！」

「小山先生，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如今臨川已經沒有織戶給方仲永織布了。」王顯冷笑一聲，說道：「他有天蠶絲衣的秘法也沒用，我保證他織布出一匹布，一根紗。誰要是敢入股方仲永的『公司』，我一樣也讓他織不出一匹布，一根紗。」

眾人聽了，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王顯，實在太囂張跋扈了。」晏幾道怒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難道他想把我們所有人的織戶搶過去？」

「哈哈哈哈！」王顯放肆大笑，「我就是這個意思，難道我說錯了嗎？不信你可以試試。」

晏幾道被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從反駁。因為他知道，王顯並非說假話，這幾題天他也聽到一些風聲，如果同樣的手段使在他們的織戶身上，他們確實無可奈何。因為撫州知州吳偉站在他們背後。

「這個王顯，還真的是囂張狂妄啊！」其中一老人搖頭苦笑，說道：「如此囂張，早晚有一天會栽跟頭。」

他是臨川士族的老牌子，叫劉慶。在民間頗具名望，是臨川士族的代表性人物。

「賢侄，你這樣說就不妥了。我們請諸位過來，主要是想和諸位一起做一筆生意。」陸松風假意的說，「方仲永有一句話說得對，『有錢大家一起賺』。我們大家一起合作，拿下天蠶絲衣怎麼樣？」

吳偉看了看其餘的士族，說道：「各位，你們不過是看中天蠶絲衣的賺錢能力，如果我們合作拿下了天蠶絲衣的秘方，不必和方仲永合作更好？方仲永除了秘方，他還有什麼值得大家看中的東西？在這個世道，實力才是硬道理。我們士族之間要聯合起來，才能做大生意，賺大錢。方仲永一個耕隸之子，他的那些歪門邪道，不過是蠱惑人心，破壞規則，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你們覺得是不是？」

「沒錯！」另外一位士族老者附和道：「我們可不能被這個耕隸之子牽著鼻子走。」

「哼！」晏幾道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吳偉，「吳兄，方仲永可是有幾分本事，在臨川的這幾個月，做了不少大事，你們也給他設了不少絆子，不都失敗了？你覺得這次能拿下天蠶絲衣的秘方嗎？要是拿不下，我們跟著你在這裡瞎胡鬧，錯過這次機會，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吳偉臉色一變，沉默不語。

臨川士族的人都知道，在臨川方仲永的能力，最近風頭極盛，做出不少驚世駭俗之事。

前相國晏殊之子晏幾道竟然十分看好方仲永，這讓吳偉、王顯、曾康和陸松風幾人的心裡極度不爽。

「好了，都別吵了，今天我只是諸位，你們要入股方仲永『公司』就是和我們作對，你們要想清楚了。」王顯硬邦邦的威脅道。

陸松風笑呵呵的說：「我們都是為了賺大錢。你們也別忘了，天蠶絲衣的生產需要織戶，如今臨川絕大多數織戶在外面手裡，而方仲永手裡有秘方也生產不出來。諸位，這是我們一次能賺大錢的機會。大家可以再仔細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好，還是和『手無寸鐵』的方仲永合作好。」

眾人互相看看，最終還是由劉慶站出來說：「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一下。」

眾人點頭。

「那好吧，」王顯說道：「希望大家不要自誤。」

「呵呵！」晏幾道淡淡的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

第二天。

方仲永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靜靜等待著。

陸辰走進，臉色又青又白，「咣」地扔掉手中摺扇，說：「氣死我了，拜訪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家趕來。」

然後把打聽到吳偉聯合王顯、曾康，還有他老爹陸松風威逼利誘臨川士族的事情說了。他最後激動地說道：「像晏幾道那樣的昏懦之夫尚且知道機會難得，他們怎麼抱了個壁上觀的宗旨？何其短志也！」

以前他還笑話晏幾道只會敗家，沒什麼能力，這次聽說晏幾道怒懟王顯，忽然對他高看一眼。

方仲永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我早猜到了。這些傢伙，也都不看好我們，認為我們輸定了啊。」

「庸人之見！我們就是輸了，他們能獲得什麼利益？」陸辰說道。

「你老爹不是給他們畫大餅了嗎？」方仲永淡淡地道。

「我老爹貪得無厭，到時候反悔了，有他們哭的時候。」陸辰說道。

「你到是真了解你老爹。」方仲永聽完，突然仰天大笑，說道：「我今天可是坦誠相待，拿出真股份給他們。他們若是想要，儘管來拿就是。不過他們確實不看好我們，寧願相信你老爹畫的大餅。」

「他們還是太小瞧我們了。」陸辰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又格格一笑，說道：「我倒是期待他們後悔我樣子，我們『做空』之後，一定要把他們擠兌得傾家蕩產。」

「嗯！」方仲永微微一笑，說：「你說他們會不會氣得吐血呢？」

「我現在特別期待看他們氣得吐血的樣子。」陸辰挑釁地說道，「我昨天可是低三下四的求他們，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怪誰？他們不願意上我們的船，那就必須承擔後果。」

「哈哈，我也很想看他們後悔的樣子。」方仲永笑了笑說。

陸辰忽然有些擔心，說：「他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方仲永突然仰天大笑，說道：「他們想要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後果。我還要謝謝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放棄了我，我還不好在臨川高一波大的，怕殃及無辜。這一次我可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這時曾肇推開房，走進來，看了一眼房間里就方仲永和陸辰二人，說：「一個人都沒有來？」

「沒來更好，我可以大展拳腳了。」方仲永說道。

陸辰笑盈盈的說：「你也有沒有拉到人吧？」

「我有哦。」曾肇笑道。

「我的天，曾肇你可真厲害啊！」陸辰一聽，不禁豎起大拇指。「是哪位糊突桶竟然看好我們？」

「是我這個糊突桶。」晏幾道走進來，說道：「我看好你，方解元，你的'公司'，我願意入股。」

陸辰尷尬的站起來，賠罪道：「小山先生恕罪，我不是有意冒犯。」

「無妨。」晏幾道瀟洒的揮揮手，他看向方仲永，目光帶著欣賞，「你的天蠶絲衣，我聽聞是用石頭煉製，可謂神乎其技啊。」

「小山先生，您可真是雪中送炭。」方仲永笑眯眯的說，「聽說昨天王顯這含鳥猢猻氣焰熏天，臨川大家都迫於其淫威，看到我送上門的股份都不敢要。還是小山先生有魄力。但是你投資絕對是值得的，我會用百倍千倍的盈利回報給你。」

「我就是看不慣王顯這馬泊六，做牽頭的老狗，直甚麼屁！」晏幾道莞爾一笑：「對了，他們幾家已經控制了臨川的織戶，不知方解元有什麼計劃呢？我倒是不要百倍千倍的盈利，有個十倍盈利就滿足了。」

方仲永算是知道晏幾道是為什麼會來，原來是和王顯鬥氣呢！

但是方仲永不打算透露自己真正的計劃，因為現在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方仲永點點頭，笑道：「小山先生放心，我也不瞞你，我早就有準備，不怕。」

「現在還不能告訴我？」晏幾道問道。

方仲永連忙擺手，故意神神秘秘的說道：「小山先生誤會我了，我是怕說出來，會讓小山先生為難。您吧知道反而更好。」

晏幾道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不要騙我了，我把錢投進來，可別讓我血本無歸。」

方仲永微笑道：「小山先生，我這些日子做的事情，有失手過嗎？」

「還好。」晏幾道點點頭。

「那麼，請小山先生放心，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會給您帶來驚喜。「方仲永笑嘻嘻的說。

晏幾道想了一下，覺得方仲永說得也對，說：「行，你的招股協議我都看過，你的『公司』經營我不插手，我所關注的只是利潤。不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說。」

方仲永點點頭，說：「當然，等需要小山先生出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客氣。」

晏幾道皺了皺眉，於是說道：「我出一百萬兩白銀，你給我多少股份？」

「經過我慎重評估！」方仲永說道：「我準備拿出三成股份，募集六百萬白銀。小山先生一百萬可以獲得半成股份。」

「什麼？！」晏幾道吃驚道，「你好大的口氣。」

方仲永微笑道：「小山先生，我前日和蕃商不過完成一單，獲利就將近六十萬兩白銀，按照我募集資本后擴大經營的計劃生產能力，每年利潤不下千萬兩白銀，一百萬的本金，年分紅不低於五十萬兩白銀，如此穩定的巨利，難到小山先生還不滿足？」

晏幾道一愣，隨即倒吸一口冷氣，笑眯眯的說：「那好吧。不錯不錯。方解元不愧是點金聖手啊。」

「呵呵......」方仲永笑了。

「小山先生，你不用擔心，我絕對會把公司經營得紅紅火火。」方仲永自信地說。

晏幾道點點頭，然後說道：「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一致，那麼，我也該離去了。明天我就把錢送過來，咱們訂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