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啟程

「記住，不要嘗試自己窺探歷史！」

「好的」

「記住，不要自己嘗試附魂機甲，哦，你現在什麼品級的機械製造師？」

「好的，我現在剛剛達到匠者。」

「記住，不要嘗試任何多餘的危險事情，一切請示，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好的」

…………

隨著懸鏈電梯一點點的吊上黑漆漆的洞口，密集的鐵柵欄滾筒式電梯緩緩離開了穹頂之下，點點能核鑲嵌在四周的牆壁之中，發散出熒熒星光，照亮了整座地下分會。

休蒙斯和拉齊爾兩人顫顫兢兢地走出門房，順著熒綠色露苔指明的方向，經過銹跡斑斑的門廊，重見天日。

拉齊爾有點怯生生地問到：「教官，我們晚飯在哪吃？」

「不吃，我們抓緊時間趕緊穿過迷霧間隙。」

「啊，我們不能吃一點然後找個彈射場直接去東土南疆嗎？」

「想的美，你再彈射一次花那麼多經費，道爾所長會從地底下衝上來緝拿你的。」

「但是我真的很餓啊。」

············

威德尼斯是一個歷史較為悠久的老城，地處北地大陸前往東土大陸的關口，是斯莫克帝國為了及時監控東土大陸情況的重要城鎮。因為霧歷209年和霧歷211年連續兩次的暴亂，導致原來歸屬於帝國的整塊大陸脫離帝國管控，形成了邦聯制城邦聯盟。

不過，大傷元氣的斯莫克帝國依然覬覦那塊大陸的資源及其臨近南方蠻林的優勢，常年在威德尼斯駐紮大批機甲群。

兩人來到威德尼斯迷霧穿梭站，這是一個兩層樓的磚砌建築，不過惹人眼球的是有一個尖頂塔樓，上面裝有一個中等型號的能核波紋接收器，用來探測迷霧間隙中間的迷霧波動，調控穿梭機的通行管制工作。這條穿梭於北陸與東土的傳奇之路乃是霧歷80年時斯莫克帝國第二代國王凡爾納率領一眾皇家先遣者開拓疆土的時候，用無數的犧牲換來的一條生命線。

作為全大陸第一座穿梭站，在威德尼斯的這幢兩層樓的磚砌建築之前矗立著凡爾納的雕像，雕像是一個眉眼堅毅的中年人，瘦削的臉龐上一雙凝視著遠方的眼睛彷彿可以看穿前方的重重迷霧。雕像下斜靠著的石板刻有兩行字。

「總有人會一往無前的邁入無盡的迷霧之中，就像深淵永遠吸引著勇者們無處安放的勇氣。」

休蒙斯和拉齊爾領著行李登上了「大陸一號」穿梭機。穿梭機雖然給人以迅捷之感，然而卻是一個龐然大物，優美的流線型，銀灰色的機身，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軌道。

一邊找著座位，拉齊爾嘟囔道：「其實那個雕像刻的一點都不像，我記得我之前在實踐課上看到那位先驅者的背影，感覺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佝僂著背站都站不直。」

「不過，沒有他的開闢，估摸著我們現在正在迷霧中兩眼一抹黑，哪像坐在舒適的機艙中那麼舒服。」休蒙斯伸伸懶腰，脊椎和肩胛發出舒服的氣泡破裂的聲音。

無聲的穿梭機很快就開始了移動，彷彿外界的站台逐漸倒退著。文明一步步走向了背後，化外之地近在眼前。

休蒙斯心想著進入了小憩。

趁著「教官」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肚子早就咕嚕咕嚕造反的拉齊爾躡手躡腳地溜去了食品供給台。機身內部是一排排可以放倒躺平的寬大座椅，不用問，誰都能想到道爾所長看到賬單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別看拉齊爾笨拙憨厚，胖乎乎的。他確實是皇家機械科學院的優秀高材生。而作為一位優秀的機械製造師，肯定是要為了戰鬥時的機械舞者提供必要的幫助，這位小胖子的身手了的，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穿梭在一堆堆行李之間。

不過，吃飯心切的拉齊爾還是碰到了一個灰撲撲的大號麻袋，因為人和物雙方的體積都過大，拉齊爾一不小心就把麻袋裡的東西撞了出來。

咚咚咚，一顆藍紫色的石頭滾了出來，驚醒了大麻袋的主人，這是個身材高挑的女性，一身黑色的連體皮衣把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若是休蒙斯看到了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其實是迷霧資源探索部隊的專有服裝。迷霧資源管理局是一個大陸上很低調的組織。其駐點往往安置在大陸的邊緣處，經常派遣探索部隊進入迷霧尋找可用新資源以及離開迷霧眼大陸群的道路。他們總是堅信迷霧之外仍有國度，人類終將會被吞噬，需要有那麼一群人義無反顧地邁入深不見底的謎霧海之中。

不過，這些部隊同樣安插在大陸邊緣，一般不會出現在內部穿梭機中。除非，那袋不明晶石有著獨特的作用？

以上這些拉齊爾都不知道，但作為一位優秀的應試教育成功者，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藍紫色的，均勻材質的石頭正是傳說中的極品附魂石。這可跟他在科學院裡面實踐課上使用的人造粉末完全不一樣。這顆有稜有角的附魂石能量不可小覷，在一位優秀的機械製造師手中往往可以鍛造出一個中高級魂，運氣好點還可以與歷史線索發生共振誕生一位特殊魂呢！

拉齊爾剛想彎腰撿起這顆寶貴的石頭。

啪。

「別動！「，拉齊爾的小胖手給打的生疼，嚇得他一聳肩膀，滿臉驚恐地盯著面前這個跟他一般高的女人。

「你怎麼能打人呢？」拉齊爾聲音發顫明顯帶著哭腔。

「你還有理了？碰到了別人的東西，還想偷走？」女人一瞪眼，低聲怒斥。被這一瞪眼，拉齊爾更加害怕了，好在他的救星轉瞬就到。

「拉芙娜隊長，怎麼閑來無事跑到內陸來了？是我們的迷霧鄰居讓你吃不消了回來休假」休蒙斯適時地出現，總算是救了拉齊爾的小命。拉齊爾馬上就躲到了休蒙斯身後，顫顫巍巍地說道：「她她她，她她她······」

「別結巴，慢慢說啊。」

「她打我啊！！！」壓力之下的拉齊爾總算是說了出來。

「哦，這樣啊，沒事，她打不過你教官。」休蒙斯笑，看著拉芙娜低聲說，「是總部派了什麼任務嗎，你怎麼匆匆忙忙往回趕？還有你手裡這顆，嗯，小石頭還蠻好看的，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去。」

見多識廣的休蒙斯當然是認識這塊難得一見的石頭，不過看到了神色凝重的拉芙娜，他果斷把兩人拉進了食品補給台的包廂中。不過，一邊關門休蒙斯還不忘提醒伊芙娜，「這頓飯錢你出啊，道爾那個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還是花花總部的活動經費吧。

「還有你，這次你就放開吃吧，反正是財大氣粗的斯莫克帝國的皇家間諜組織『晶胞『總部撥款。」

在拉齊爾神色欣喜地打開菜單勾上了幾道帶有東土異域風情的菜之後，休蒙斯坐定，神色儼然地問拉芙娜：「到底是什麼事，讓總部捨得讓你離開前線送這顆極品附魂石回來？」

「是這樣的，我們在前線一次外派任務的探索之中偶然之間發現了一間有些年頭的遺迹，這裡面有一個剛剛死亡的機械製造師，不過我們檢查了他的證書，不過是術者的水平，也不怪他在迷霧裡沒堅持多久就死了。」

「這間遺迹沒有什麼新奇的，除了一些我們早就知道的遠古造神的塑像，隨隊的機械製造師感知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殘留的歷史映射線索，我們就打算離開了。」

「就在這時，那個剛剛死亡的機械製造師突然抬起了雙手。」

說到此，拉齊爾嚇了一大跳，差點就把手裡的萬邶國特色烤灼燒辣椒氣泡雞扔下了。好在劈里啪啦的辣椒氣泡給嘴唇帶來的灼燒之感讓拉齊爾顧不上其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又立刻投入了手撕雞的戰鬥之中。

拉芙娜頓了頓，接著說。

「他抬起手指著我們報了一串數字，經過我們的查驗之後，我們發現這是一個坐標，此事頗為詭異，因為在他報完這串數字之後，他突然就倒下了，半張的嘴之中突然掉出來了一個灰黑色的石頭。」

「隊里那個機械製造師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顆石頭正是附魂石被使用完畢之後的樣子，看來是有人強行對人類實施附魂的操作，讓他跑到了那個遺迹。可惜一開始派去那個坐標探索的幾位探索隊員都無功而返，於是總部最後排了我前往，畢竟給人類附魂是全大陸都不允許的反人道行為。」

「哦，這麼說來，隊長出馬還是有所收貨咯？」休蒙斯瞥了一眼未被激發的附魂石，沉思道。

「的確，我是拿到了，不過在我的調查之後，我發現了一座礦洞，在這座礦洞的中央是一個祭壇，其樣貌正是前幾年著名的拉法學者在一次窺探歷史中看到的造神現場的祭壇樣貌。」

「可正當我走上祭壇的那一剎那，往日祭典突然重現，我手裡這顆附魂石突然掉下，彷彿被人所操縱一般強行附魂我本體。」

「不會啊，按道理說，附魂人的時候人是不能保持清醒的，不然很容易造成人格的分裂最後導致精神崩潰這具承載體失效，所以我們機械製造師才會選擇機器去附魂啊。」拉齊爾插話道，順著臂肘緩緩流下的藍綠色汁水滴在了桌子上。

「難不成，你也？」拉齊爾細思極恐，滿臉害怕地問道，甚至停下了嘴的動作。

「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我的確，被附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