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清代宮廷雜玩精品拍賣會亮相 於木和諸葛瑜亮相逢再續舊情
(當代長篇章回小說)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聞圈風雲錄
顧雪林
第3回:
清代宮廷雜玩精品拍賣會亮相
於木和諸葛瑜亮相逢再續舊情
這一個星期也真難熬。
淳于蘭把翡翠翎管送拍了,她讓拍賣公司特意註明了那個微小的擦傷。
淳于蘭這根翡翠翎管的大照片,被放在拍賣目錄的封面上,光彩奪目!
BJ收藏界轟動了。大家都知道,上官、林白和於木三人都要參加這場拍賣會,競拍的目標,就是淳于蘭的這根翡翠翎管。
淳于蘭按上官先生的意見,把這根翡翠翎管的起拍價定在了105萬元。
預展和拍賣都是在BJ的香格里拉飯店舉行。
拍賣會當天上午10點開始,淳于蘭一大早特意到紫竹院公園溜了一大圈,釋放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接著,她來到了拍賣現場。仍然坐在第三排的中間。
9點多鐘,淳于蘭看到上官和於木陪著一位老者來到了拍賣現場,顯然,林白先生也到場了。據馬老說,他們三個人都要參加拍賣會競拍這根翡翠翎管,一場好戲就要拉開大幕了!
這場拍賣會,請的又是那位面無表情的拍賣師。據說,拍賣師一定要善於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不能讓人看出像是一個推銷注水豬肉的主。這傢伙倒是符合要求。
拍賣會開始了,先拍的是一些搬指、帽頂子和鼻煙壺,競拍也是相當激烈,一些中、小大腕,也是相互傾軋、互相較勁,彼此互不相讓,讓主拍方高興地坐收傭金漁利。
清代翡翠翎管的拍賣,是壓軸戲。淳于蘭那根翡翠翎管是第3個出場,當拍賣師面無表情地報出底價105萬元時,下面舉牌競拍的有十幾個人,大大出乎了淳于蘭的意料。
但是上官先生他們3人都沒有舉牌,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這件拍品,每次加價5萬元。」拍賣師冷冷地說。
「110萬元」,
「115萬元」
「120萬元」,,,,,,
這時,淳于蘭看見林白先生舉起了8號牌,高聲說:「125萬元」。
底下只剩下2個人應價,他們同聲喊出了「130萬元」。
「135萬元」,於木先生舉起了10號牌。
只有一個人還在應價,「140萬元」。
這引起了淳于蘭的好奇,她回頭看了一下應價者,是一位年輕的、文文弱弱的、戴著黑框眼鏡的白面書生。
「145萬元」,於木應價。於木真是好樣的,連眼睛也沒有眨!
「150萬元」,「白面書生」寸步不讓。
拍賣場上靜地聽得見針掉的聲音。
這時,淳于蘭看見坐在第二排的上官先生有些坐不住了,他面色鐵青,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慢吞吞地舉起18號牌,報出了「160萬元」的價格。一下子加價10萬元,頗有些給「白面書生」下馬威的架勢,試圖一舉結束叫價!
淳于蘭看見「白面書生」在打手機和場外聯繫,很快,他報出了「165萬元」的價格。
上官、林白和於木先生都開始面色鐵青了。
「165萬元,第一次。」拍賣師仍是面無表情地冷冷地說。
「165萬元,第二次。」
「170萬元」,上官先生再次應價。他一邊應價,一邊惡狠狠地瞟了一眼那位「白面書生」。他心裡大概在想,哪冒出來這麼一個攪局的「黑馬」?
「175萬元」,「白面書生」輕鬆地報著價。
這時,淳于蘭看見拍賣師臉上滲出了汗珠,他掏出手絹擦了擦汗,高聲喊道:「175萬元,第一次。」
上官先生明顯有些坐不住了,他大概不想多花那麼多錢買淳于蘭的這根翡翠翎管,他冷冷地瞟了和他坐在一排的於木先生一眼,於木先生低下了頭。
「175萬元,第二次。」拍賣師的聲音有些顫抖。
「180萬元。」於木先生再次舉牌。
「185萬元。」「白面書生」的這次叫價,引起了滿場轟動,看來,他是志在必得!場上開始議論紛紛。
「大家安靜。」拍賣師的臉上又泛出了紅暈,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激動,價格越高,傭金越高,他拿的提成也越多。當然,他不能在拍賣場上慫恿大家競價,要時刻保持中立!
「185萬,第一次。」拍賣師再次冷冷地說。
「185萬元,第二次。」
淳于蘭激動得有些坐不住了,她走出座位,站在一旁觀看。
這時,有人又舉牌了。
舉牌的是上官先生。
「190萬元。」上官先生鐵青著臉,但仍不失風度地高喊著。
「195萬元。」「白面書生」寸步不讓。
淳于蘭看見上官先生失落地一怔,很有些出乎意料的樣子。
看來,今天三位收藏大家是棋逢對手了!
「200萬元。」於木再次頂了上來,他喊的聲音有些顫抖。
淳于蘭想,這三位收藏家倒不是缺錢,也不是不願意出高價,而是希望買到物有所值的東西。一擲千金,不是收藏家乾的事,而是暴發戶乾的事。準確估價,物有所值的叫價才是收藏家要乾的事。於木他們今天的心理價位顯然是「105萬元」,因為有競拍黑馬出現,讓這三位收藏家大跌眼鏡了。
古董本無定價,有人想買,價格就出來了,那個願意出最高價格買走的人,就是這件古董的新藏家,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收藏界的冷酷和無情,往往能在不經意間,讓一個滿腔熱情的收藏者,垂頭喪氣,空手而歸!
「205萬元。」「白面書生」的這個競叫加價,打斷了淳于蘭的遐想,讓她震驚不已,雖說競拍價格越高,她越高興,因為她的獲利高。這不,一個BJ七環以外的二層小洋樓到手了。但淳于蘭也為那三位翎管收藏家們揪心,畢竟大家都是朋友了,她也不忍心讓他們不斷割肉。
「215萬元。」上官先生高舉起自己手中的牌子,一次加價「10萬元」,顯然是拿出勝負手了!試圖一舉收官!
「240萬元。」「白面書生」不緊不慢,輕聲報出了競價,一次加價「25萬元」,也試圖收官。
「240萬元,第一次。」
「240萬元,第二次。」競拍師興奮得臉上滲出了大滴的汗珠。
「啪!」競拍錘落地。「白面書生」如願以償。上官等三位收藏家一臉的沮喪和晦氣,面面相覷,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出於記者的職業敏感,淳于蘭非常好奇這位「白面書生」為什麼非要競拍這根翡翠翎管?
她走向這位「白面書生」,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我是這根翡翠翎管的主人,如今,這根翡翠翎管的主人換成你了,祝賀啊!」
「哦」,「白面書生」一怔,很快他說:「那麼,你就是淳于蘭小姐了?」
「這傢伙怎麼還知道我的名字?」淳于蘭心裡暗暗思索。
「我是淳于蘭,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父親是你們《春明晚報》的忠實讀者,他很喜歡你們報紙的收藏版,就是從你的翎管介紹文章中,我父親喜歡上了清代翡翠翎管。這次,我是受家父之託,競拍這根翡翠翎管的。我父親說,一定要買到,不惜任何代價!現在,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了。」
「哦,是這樣!」淳于蘭低聲自言自語著,很是驚訝。
拍賣會很快就結束了。
散場時,上官和於木向淳于蘭走過來。於木問她:「這小子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一根筋!」
聽了淳于蘭的介紹,上官和於木也驚訝了。
「淳于蘭,看來你的報道,培養出了一批我們的競爭對手啊。
上官先生頗為不滿又不無揶揄地說。
「這個,我也沒有想到,如今有錢人很多都青睞古玩收藏市場,不惜一擲千金,玩的就是心跳,你們可不要小覷哦。」淳于蘭笑著回答。
「關鍵是規矩被打破了。價格不取決於我們這些收藏家了,而是取決於那些暴發戶了!」於木無奈地說。
「市場經濟,就是如此殘酷。」淳于蘭有些無奈地說。
這時,他們沒有想到,那位「白面書生」也徑直走過來了,他說:「淳于蘭記者,你認識上官先生和於木先生嗎?」
「這不,兩位都在這。」淳于蘭指著一臉喪氣的上官和於木,笑著對「白面書生」說。
「白面書生」抬手向二位施禮,從身上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封信,一邊遞給上官先生,一邊說:「這是家父給二位大收藏家的邀請函。」
「什麼?」上官先生驚叫出聲。於木也吃驚地望著「白面書生」。淳于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面書生」父親的來信是這樣寫的:「淳于蘭記者並轉上官先生和於木先生:如方便,盛情邀請二位收藏大家來舍下小聚,共話翡翠翎管收藏之樂趣,探討『和珅收藏翡翠翎管」的去向。順頌,便安!諸葛瑜亮」
哦,老先生叫「諸葛瑜亮」。看來他的父母當年喜歡諸葛亮和周瑜。
「我就不去了,於木,你代表大家去會會老先生吧。」上官端著架子對於木說。
「還是一起去吧,家父正期盼著呢。」「白面書生」非常誠懇地一再邀請著。
「我最近太忙,於木,還是你去吧。讓淳于蘭陪你去。」上官這次說得非常堅定。
「好吧,我去會會老先生。」於木說。
淳于蘭對「白面書生」說:「於木先生曾經是你這次拍到手的翡翠翎管的第一個主人,他先去會會你的父親,是最合適的。」
於木趕緊說:「哦,我可不能算是這根翡翠翎管的第一個主人。它的第一個主人應當是和珅,第二位主人是紀曉嵐。我只能說是這根翡翠翎管出土后的第一位主人。」
「白面書生」微笑著,對上官先生不能前來,略感遺憾。
大家商量好,會面定在下周一下午2點,在諸葛先生家。
上官先生告辭先走了。
周一下午2點,「白面書生」約請淳于蘭和於木去白石橋附近的「名竹茶樓」喝茶,說是有些問題請教他們。
淳于蘭笑了,對「白面書生」說:「喝茶可以,但是你不要以為我是什麼翡翠翎管收藏專家哦。於木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白面書生」說:「茶樓是我們家開的,你幫我同收藏家們牽線搭橋,請你喝茶表示一下我們的感謝也是應該的。家父也在茶樓等著你們呢。」
什麼?這倒讓淳于蘭很吃驚。
「你父親怎麼會在茶樓等我?」淳于蘭有些不解地問。
「我父親知道這根翡翠翎管的主人是你,很期待和你見個面。他很想知道有關這根翡翠翎管的詳情。」
那好,恭敬不如從命。
「名竹茶樓」在紫竹院旁的一個獨院內,主建築是一座二層小白樓,庭院不大,一步一景,頗有蘇州網獅園的景緻。
淳于蘭和於木隨「白面書生」上了二樓,在「三潭印月」包間落座。這是一個VIP大套間。外間是一圈白沙發的西式會客廳,內室是品茶室,中國古典裝潢,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鼻煙壺。看來,諸葛先生喜歡收藏鼻煙壺。
「白面書生」讓淳于蘭和於木先在會客廳稍事等待,他問大家:「先喝茶還是喝咖啡?」
「在這間漂亮的西式會客廳,我還是先喝一杯咖啡吧,來一杯卡布其諾,最好再來一小盤西點,我有些餓了。」淳于蘭不客氣地說。
於木要了一杯茶。
不一會,一位穿旗袍的嬌小俏麗的女服務員端來了咖啡和茶,還送來了一盤西點蛋糕。
淳于蘭端著咖啡,站在客廳的沙發前,凝視著沙發背後牆上掛著的一幅油畫。這是一幅達·芬奇1519年作的《麗達和天鵝》油畫的複製品,畫上的美女抱著天鵝的鵝頸,優美自然,栩栩如生。應當說,這幅油畫臨摹得非常精緻,顯然是一位油畫高手臨摹的。
在這幅油畫對面的牆上,是一幅當代攝影家「頤和吳老」的攝影作品,畫面是巨幅頤和園佛香閣雪中全景圖,畫面中松柏的樹枝都看得清清楚楚,氣勢非常壯闊!看來,老先生還喜歡攝影作品。
這時,門開了,一位西服革履的睿智老者走了進來。
淳于蘭向老者望去,見他沒有戴領帶,西服上衣的領子做工非常精緻,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人們常說,西服看領口,就知質量檔次的高低。
老者笑容可掬地和淳于蘭打招呼:「哦,淳于蘭小姐,你總算從報紙上走下來了,讓我得窺真容,你果然很漂亮哦!」
老先生誇自己,淳于蘭聽著心裡非常舒服,指著於木向他介紹說:「這位是京城翡翠翎管收藏家於木先生。」
「哦,於木先生,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啊!」老者邊說,便向於木伸出了手。
「諸葛先生,幸會!」於木和諸葛瑜亮的手握在一起,兩人不覺地相互凝視了片刻。
「白面書生」說:「我父親很想就翡翠翎管問題,求教於木先生。」
「呵呵,翡翠翎管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談不上求教,大家相互切磋。」於木居然很謙虛地說。
「如是我聞。」諸葛瑜亮冷不丁吐出了4個字,淳于蘭幾乎沒有聽清,也沒有聽懂。
「哦,看來諸葛先生喜歡《金剛經》?」於木反應很快,他邊說邊露出了笑容。
「請於木先生這邊移步。」諸葛瑜亮一怔,手指裡屋,把於木和淳于蘭往裡屋茶室請。
進了茶室,於木驚訝地望著正面牆上說:「哦,好一幅漂亮的《金剛經》啊!」
淳于蘭這才注意到,茶室的牆上掛著一幅鳥篆體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於木流暢地念著,看來這傢伙還懂點鳥篆體。
於木對諸葛瑜亮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看來你也是個高人!」
「哦,請問這『世界』為何意?」諸葛瑜亮狡黠地問於木。
「『世界』是古代印度人的宇宙觀,據《金剛經》所言,『世』指時間,『界』指空間。」於木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那『大千世界』呢?」諸葛瑜亮又問。
「據《金剛經》所言,以須彌山為中心,九山八海交相圍繞,海的四面各有一洲,四周外以鐵圍山為外郭,這就是一小世界。合一千個小世界為小千世界,合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中千世界,合一千個中千世界為大千世界,總稱三千大千世界。在佛教的宇宙觀中,三千大千世界乃一佛所教化之地,故又稱一佛國土。」聽了於木此言,淳于蘭真是暗暗地為他叫絕了。
諸葛瑜亮輕輕地飄來一句「你也是高人啊!」「先生喜歡喝什麼茶?」諸葛瑜亮接著問。
「莫干山雲霧茶,不知老先生這裡可有?」於木顯然和諸葛瑜亮較上勁了。
諸葛瑜亮略微一怔,然後頗為輕鬆地接過話頭說:「有,當然有,茶室沒茶,那叫什麼茶室?」接著,他又問:「你怎麼會喜歡喝杭州莫干山雲霧茶?」
「上世紀70年代,我曾在BJ一家小工廠當工人,工廠派我到上海汽車電機廠學習刀具和量具技術。周日閑暇時,我曾多次到蘇杭遊歷,數次登上過杭州莫干山,在翠竹滿山、雲霧繚繞的劍池邊的茶舍,喝過莫干山雲霧茶,驚奇於該茶的清香醇爽,從此一生喜愛!」諸葛瑜亮聽罷,面露驚詫之色。顯然,於木的這番自述,讓諸葛瑜亮動容了!
「你初登莫干山是哪一年?」諸葛瑜亮追問。
「1977年7月。」於木答道。
「你在那裡碰到過一位喜歡畫鋼筆畫的中年人嗎?」諸葛瑜亮有些急切地問。
「鋼筆畫?哦,我想起來了,是有一位喜歡畫鋼筆畫的中年畫家,他常在劍池邊作畫,畫得非常傳神!我們常一起聊天散步。」於木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小於,你看看我是誰?」諸葛瑜亮有些急切的對於木說。
這一問,讓於木、淳于蘭和「白面書生」都吃了一驚。
於木仔細地看著諸葛瑜亮,自言自語地說:「我一直覺得你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難道,你是莫干山上的老朱?」
「我就是莫干山上的老朱啊,真名叫諸葛瑜亮。」諸葛瑜亮一下子又拉起了於木的手。
「小於,你這位在上海工廠學習的小青工,如今成了大名鼎鼎的收藏家了!士別三日,讓我刮目相看啊。」諸葛瑜亮嘖嘖地說。
「你這位中年畫家,如今怎麼也變身成了京城大款了?」於木微笑著反問道。
「嗨,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坐,坐,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諸葛瑜亮一邊招呼著上莫干山雲霧茶,一邊請於木落座。
莫干山雲霧茶端上來了,茶湯是淡綠色的,清香撲鼻。淳于蘭急切地喝了一小口,有些燙,但滿口留香。
看到淳于蘭這個喝茶相,諸葛瑜亮和於木撲哧笑了。
「淳于蘭,你先不要急著喝,你先好好地品一品茶香,有雲霧繚繞之感后再喝茶,那才飄飄欲仙。」於木笑著對淳于蘭說。
「於木,你把我當年對你說的話,記得這麼清楚?」諸葛瑜亮笑著對於木說。
於木感慨地對諸葛瑜亮說:「我哪能忘啊,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第一個教我怎麼喝茶的人,沒齒難忘啊。」
「哈哈哈。」諸葛瑜亮開心地大笑起來。
「一晃,30多年了。」
「是啊,30多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諸葛瑜亮也有些感慨地說。
「諸葛先生,我有一事想請教,你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怎麼就會喜歡上《金剛經》?想當年,你在莫干山上給我講鳩摩羅什翻譯《金剛經》的故事,告訴我『大千世界』的來由,讓我從那時起就喜歡上了《金剛經》。」於木說著,一下子顯得謙虛了很多。
「在傳介到中土的大量佛教經典中,《金剛經》是譯介最早、流傳最廣、影響最深的經典之一。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人們把《金剛經》與儒家的《論語》、道家的《道德經》和《南華經》並視為儒釋道三家的宗經寶典。在中國佛教宗派內部,隋唐以後天台、三論、法相和華嚴諸宗,都十分崇奉《金剛經》,各宗領袖都結合宗義,寫下了不少有關《金剛經》的註疏。我父親當年是搞佛學研究的,所以我對此略知一二,當年在莫干山上,不免賣弄一下。」
「爸,你們怎麼談經說法了,不探討翎管的秘密了?」「白面書生」在一旁微笑著提醒。
「當然,當然,我找於木先生來,就是想求教翎管秘密的。於木,說說吧,我們在洗耳恭聽呢。」諸葛瑜亮笑著對於木說。
「談些什麼呢?」於木一時有些犯難。
「談談翎管的斷代問題吧。這個問題我最感興趣。」諸葛瑜亮有些等不及了,頗為急切地說。
「斷代,斷代。」於木有些犯難。
「斷代問題是於木先生的知識產權,是研究翎管的高級機密,他怎麼可以輕易告訴外人呢?」淳于蘭終於有了一個為於木排憂解難的機會。
諸葛瑜亮聽她說完,盯著於木,想看看他是怎麼回答的。
於木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莫干山雲霧茶,然後緩緩地說:「諸葛兄,承蒙海涵,翡翠翎管的斷代問題,確實無法深談。因為現在有很多高仿者,一旦他們知道了翡翠翎管的斷代訣竅,造出了高仿翎管,將貽害無窮。如今,青銅器、瓷器、書畫的鑒定中,這類問題層出不窮,不可不汲取教訓,小心謹慎啊。這也是我們幾位翎管收藏者的共識。」
諸葛瑜亮略作沉吟,稍頃,理解地點了點頭。
「白面書生」這時插話問:「於木先生,我非常敬仰你們這些收藏翡翠翎管的大師,」
於木接過話頭說:「什麼大師,不過是圈內人的奉承,出了翎管收藏圈,誰知道你是什麼大師?誰會對翎管收藏感興趣?我們自己要清醒。常看見一些所謂的名人,被人們簇擁來,簇擁去,在台上講些莫名其妙的話,居然還能贏得掌聲雷動!這樣的名人,尚還陶醉在現實中,遠未真正成熟。其實,年齡並不決定一個人的成熟度。記得美國埃默里大學教授馬克·鮑爾萊因在《最愚蠢的一代》中講過一句話:『一個人成熟的標誌之一就是,明白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99%的事情,對於別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諸葛瑜亮聽后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便對兒子說:「我對你說過多少次,沒有人會關心你的家長里短,你那點個人興趣,恐怕連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不夠。」
於木接著說:「明白了『沒人注意』,我們就不會留意那些風言風語,不會憑添什麼精神負擔,不會總是端著架子和帶著假面具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必為他人的態度所累!」
呵,於木什麼時候成了青年導師了,講起人生哲學,居然也是頭頭是道。看來這傢伙,還有很多深藏不露的地方。淳于蘭佩服地看了於木一眼,於木的眼睛卻瞟向了諸葛瑜亮剛剛拍賣到手的翡翠翎管。
諸葛瑜亮讓兒子把翡翠翎管送給於木觀賞。
於木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放大鏡,把這根翡翠翎管仔細地看了個遍。「白面書生」說:「於木先生,我有時不明白,像翡翠翎管這樣具有文化傳承意義的東西,除了有一定的經濟價值,收藏價值,究竟對我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翡翠翎管的那汪翠綠色或翡紅色,在我眼裡是靈動的美。你也許會說,『美』有什麼意義?美帶給我們精神上的滋養和休息,是滑過我們心靈的顫慄!正像文學,它解決的不是口腹之飢,而是心靈之飢。文學能透射出你的心聲,撫慰你的心靈。」
聽了於木這一席話,淳于蘭簡直要對他刮目相看了。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藏著這麼多東西!
於木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諸葛瑜亮。
諸葛瑜亮笑著對於木說:「講得好,對孩子是個教育。我自己的孩子,我們自己教育不了,難免溺愛放縱,你的話他也許聽得進去。」
於木笑著說:「班門弄斧了!」
「白面書生」說:「我父親從不講這些,你一問他,他總是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經歷多了,世事自明。」
於木說:「你父親說得也對。曹雪芹在《紅樓夢》里說:『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世事洞明皆學問。『辛酸淚』多了,世事自明。你父親是高人,高明的廚師炒菜,不總是喜歡大火翻炒,而是喜歡細火慢燉。」
這時,諸葛瑜亮又發話了。
他對兒子說:「我過去常和你講的那位年少而有志氣的青年,就是今天你面前的於木叔叔。」
「白面書生」聽后頗為詫異。
「你說的那個青年人,是一位得了8年腎炎,吃了8年中藥,最後奇迹般康復的人。」「白面書生」追問道。
「於木叔叔就是那個人,當年他24歲,在BJ的一家電機廠當電機車間主任,到上海汽車電機廠學習量具技術,周日到杭州遊玩,我們有幸相識於莫干山劍池邊的茶室。」湖葛瑜亮耐心地回答著兒子的發問。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兩人關於打牌的爭論嗎?」諸葛瑜亮問於木。
「記得,你當時說『人生要想一帆風順,一定要拿到一副上帝發的好牌。』」於木回答道。
諸葛瑜亮問兒子:「你知道於木叔叔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
「『最成功的人生是什麼?不是上帝給了你一副好牌,而是你能把上帝發的一副壞牌打贏!』這是你多年來對我的告誡。」「白面書生」回答道。
「是啊,這就是於木叔叔當年和我說的話,讓我記了一輩子!」諸葛瑜亮頗為感慨地說。
「人生的較量有時不是一副牌的好壞,而是打牌的能力。中國人總是喜歡贏,其實輸也未必是一件壞事。陶淵明官場上不得志,隱居生活卻過得自得其樂。在中國古代,莊子、陶淵明、道家等,都隱藏著輸家的傳統。有贏家就一定有輸家,輸家往往是大多數,輸家的理論是,即使輸了,也照樣可以活得悠然自得!」於木委婉地說。
看著兒子的一臉困惑,諸葛瑜亮對他說:「在比你還年輕的年齡,於木叔叔就有了這套理論。記得那時他還說,贏的人不一定對,輸的人不一定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西方人崇尚科學,而不崇尚輸贏。贏的人如果不能從科學的角度被認為是對的、符合科學的,就不能把至高無上的榮譽獎賞給他,這是西方最厲害的軟實力。保證了那些追求科學真理者的創造力!」
於木說:「你爸爸當年也曾對我說,在科學面前,權勢和金錢都沒有地位!這句話,我也一直記著。」
於木接著說:「我認識一位大學領導,一輩子爭名譽、爭地位,最後,正局、教授、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等等都爭到手了,高高興興地到60歲光榮退休了,卻在61歲病死了。爭了一輩子的東西,到手了,人卻沒了!有句話說得好,在位是干一天拿一天的錢;退休是活一天拿一天的錢!對那些在位拚命『爭搶』的人來說,他們不明白,60歲以後好好活著,健康活著,也能舒舒服服地掙錢!」
照這樣談下去,三天三夜也談不完。淳于蘭提抗議了:「諸葛先生,機會難得,能不能讓於木先生好好分析一下你拍到手的這根翡翠翎管?」
諸葛瑜亮回答:「當然,於木,倒出點『金子』出來,好好鑒賞一下我拍到手的這根翡翠翎管吧。」
一到講翎管知識,於木又是一臉的難色,囁囁嚅嚅,張口結舌,剛才滔滔不絕的風采,蕩然無存!
諸葛瑜亮再次說:「於木,談點普及型的,讓大家多少有些收穫。」
於木看看大家,又仔細端詳了一會手中的翡翠翎管,終於開口了。
於木看了看諸葛瑜亮說:「其實,翎管的普及性知識,收藏翎管的人基本都知道,比如,大家會先看孔,看看是不是管鑽打的孔。再有,大家會看材質,翎管的材質,文官三品以上是翡翠,其中,一品文官是滿綠翡翠翎管;武官三品以上是白玉,其中,一品武官是羊脂白玉翎管。其它材質還有:琥珀、象牙、碧璽、水晶、琉璃、硨磲、青金石、金和銅等。其它材質翎管的用途,因歷史文獻資料缺乏,我也還在研究之中。」
「怎麼?這些材質的翎管的用途,你這樣的收藏大家都還在研究?」「白面書生」不解地問。
「當然,有一些材質的翎管,清代史料記載不詳。比如,琥珀翎管、象牙翎管和碧璽翎管到底是什麼官員佩帶的,尚無詳細清史材料證實。而從實物看,這些翎管都造得非常精美,制式標準,多為清代乾隆時期的制式。顯然,佩戴者絕不是等閑之輩。」於木答道。
「這些材質的翎管你都有嗎?」淳于蘭頗為急切地問。
「除了純金翎管以外,各種材質的翎管我都有。當然,琥珀、象牙和碧璽翎管我擁有的數量極少,比如,目前我只收藏到一根碧璽翎管。」於木不慌不忙地說著。說完,他還慢慢地品了一小口莫干山雲霧茶,很是悠然自得的樣子。
「諸葛老,非常抱歉,我只能說這麼多了。」於木向諸葛瑜亮略略欠身說。
諸葛瑜亮笑了:「於木,你真是滴水不漏啊!」
淳于蘭不解地問:「於木說了這麼多,怎麼還是『滴水不漏呢』?」
「我們想聽的是絕竅,在絕竅問題上,於木滴水不漏。不過,這也符合收藏高手的風格,絕竅是要藏在自己心裡,絕不會輕易拿出來和外人交流的。因為,訣竅是收藏者幾十年收藏經驗和心血的總結,滴滴是血,句句是淚。是交了多少學費的收穫啊!」諸葛瑜亮邊說著,也品了一口莫干山雲霧茶。
「知我者,諸葛老也!」於木居然也來了句調侃。
「諸葛老,還是你再傳授給我們一些喝茶的講究吧。」於木開始巧妙地轉移話題了。
「喝茶有什麼講究,一人一種喝法,喝得開心,自得其樂就好。」諸葛瑜亮也是王顧左右而言他。
「喝茶好像很講究時間?」於木挑起了話題。
「當然,早飯後的第一杯茶,是早茶,一般是上午9、10點鐘喝。早茶最好喝花茶,提神、醒腦、排毒。下午1點多喝一杯綠茶,這杯午茶可以適當濃一些,能夠降低血脂,保護血管。晚上6點多喝紅茶,紅茶最適合做晚茶,因為發酵茶的咖啡因含量低,對睡眠的影響最小。紅茶有降血脂和助消化的功能。」諸葛瑜亮滔滔不絕,顯然,喝茶是他最喜歡談論的話題。
諸葛瑜亮說:「據傳聞,一次偶然,茶樹的葉子飄入煮水的釜鍋,予水以獨特的味與色,從此有了茶。此後5000多年,茶逐漸成為國人生活之基本。蓋人家每日不可闕者:柴米油鹽醬醋茶。中國是茶的故鄉,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茶產區。」
於木問:「中國的茶葉到底有多少種大類?」
諸葛瑜亮朗聲大笑說:「綠茶,不發酵,保留茶葉的清香,如西湖龍井;白茶,微發酵,不炒不揉,呈現茶自然的味道,如白毫銀針;黃茶,輕發酵,清爽中多了一分甘醇,如蒙頂黃芽;青茶,也叫烏龍茶,半發酵,味道醇厚而多變,如鐵觀音和武夷岩茶;紅茶,全發酵,色紅艷,味香甜,如祁門紅茶。黑茶,后發酵茶,滋味醇和口感濃厚,如普洱熟茶和安化黑茶。」
淳于蘭看到,於木真是談話高手,轉移話題,能做到在不經意之間。確實是個有些精彩片段的老戲骨!
「於木先生,你能不能也像諸葛老講茶一樣,把你的翎管斷代再講得精彩一點?」淳于蘭有點不依不饒地試圖把話題再拉回來,給於木一個小小的難堪。
於木這次不慌不忙,也許是因為有諸葛瑜亮這樣的高手在座,激起了他的鬥志,他笑著說:「淳于蘭,你不用再問這個問題了,諸葛老先生已經講得很透徹了,想從收藏家嘴裡掏出絕竅,比登天還難!」於木再次展示了他強悍的一面。
這時,茶室的大門開了,一位身材修長、系馬尾辮的漂亮姑娘從屋外款款走進來。
諸葛瑜亮向於木等人介紹:「這是我的外孫女江一梅,武漢大學新聞系在讀研究生,今年畢業。」
「哦,來了位『未來的記者』。」淳于蘭首先向江一梅問候。
「我不是『未來的記者』,我從武大本科畢業后,曾經在《BJ教育信息報》工作過1年,之後又考回武大上研究生。淳于阿姨,你在BJ新聞界的大名,我早有所耳聞,今天能在我們家幸會,非常高興。歡迎您。」
「哦,我還有什麼『大名』嗎?」淳于蘭笑著問。
「你寫的關於收藏和養生的文章,是我們家祖孫三代競相傳看的經彩文章,你的那些關於收藏翎管的文章,我姥爺都剪下來仔細收藏起來了,他幾乎是天天在研讀。」江一梅真是心直口快。
淳于蘭看到諸葛瑜亮有些坐不住了,趕緊說:「我那些文章,都是從於木先生那淘來的二手貨,你看,文章背後的指點江山的人就坐在這。」說著,她用手指了指於木。
「啊!於木先生,大收藏家!」江一梅幾乎是驚叫了。
於木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江小姐,本人於木,只是愛好收藏而已,談不上什麼『家』。」
「哪裡,你收藏的那些翡翠翎管,讓我姥爺饞死了。」江一梅真是年少,一點都不給她姥爺留面子。
「白面書生」發話了:「一梅,你真是個記者,把家裡的事揭個底朝天。」
於木這時出來給江一梅解圍,他對諸葛瑜亮說:「你當年在莫干山劍池旁和我談的那些養生之道的學問,又經過30多年的錘鍊,想必是更加純熟精到了。」
「養生的關鍵是知足常樂,『好心情』抵得上一切養生手段的總和。老子在《道德經》里說:『心常靜則神安寧』,《黃帝內經》上說:『思慮傷心脾,怒傷肝』,說明情緒異常,皆有所傷。」諸葛瑜亮很是知趣,順著於木的思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在現實中,人要真正做到知足常樂很難。」於木接著說。
「我常告誡子女:『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大廈千間,夜眠八尺;身外之物,何苦孜孜以求。』心田似海,『讓』一招不虧;海納百川,方見容天下之人。」諸葛瑜亮回答這些問題,輕鬆愉快,遊刃有餘。
於木接著諸葛先生的話茬說:「《黃帝內經·素問·上古天真論》云:『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我國歷代醫學名家都把這段話視為應當遵循的長壽秘訣。據史書記載,唐代藥王孫思邈為102歲,宋代名醫成無己為93歲,明代養生學家冷謙竟然活了150歲,清代名醫薛雪89歲。可見自古名醫多長壽實非虛言。」
諸葛瑜亮頻頻點頭,很是讚許於木的話。接著,他說:「養生要多看古代流傳下來的醫學名著,不要被一些現代庸醫的奇談怪論所迷惑。」諸葛瑜亮挺直了腰身說。
「中國古代的哪些醫學名著值得一看呢?」淳于蘭問。
「你至少要讀讀《黃帝內經·素問·上古天真論》、晉代葛洪《養生論》、唐代孫思邈《枕上記》、清代龔廷賢《延年良箴》。如果要了解古代人的房中術,可以看看當代人翻譯的《中國古代房內考》;想知道飲食養生之術,可以讀讀《飲膳正要》,這是元代蒙古族醫學家忽思慧於1330年撰寫的,堪稱中國第一部關於營養、食品療效、食物療法的專著,強調預防為主,食療保健。」諸葛瑜亮真不愧是養生高手,談起養生之道如數家珍。
於木有些好奇地問:「你搞茶樓,是不是也和你的養生理念有關?」
「當然,飲茶是我一生所好。記得90歲高齡的總司令曾寫過一首飲茶詩:『廬山雲霧茶,味濃性潑辣,若得時時飲,延年可益壽。』古人飲茶長壽者數不勝數。唐代有一位130歲的高僧,唐宣宗問他長壽的秘訣,他回答,平生酷愛飲茶而已。」諸葛瑜亮侃侃而談。
於木說:「我是飲水療法的踐行者,但我也酷愛喝茶,只是沒有諸葛先生這麼講究。」
「我這也是為了做生意窮講究,其實開水沖茶,喝喝就好。你們知道『茶』是什麼意思?『茶』字拆分開來,是二十加八十八,就是108,常喝茶可使人的壽命超過『茶』之數。」說完,諸葛瑜亮朗聲大笑了起來。
「呵呵呵,看來,你這小茶樓,我以後要常來哦。」於木不乏打趣地說。
江一梅一聽高興了:「歡迎於木大收藏家常來我們家茶樓,我很想聽你講些收藏知識。」
「哦,你對收藏有興趣?」於木問江一梅。
「我姥爺說,一個人不能沒有點興趣愛好,那樣的人很乏味。收藏是最好的興趣愛好,收藏是成年人的童趣!我姥爺就是一個酷愛收藏的人。」江一梅回答說。
諸葛瑜亮也對於木說:「常來坐坐,一起聊聊;清茶一杯,開開心心。」
於木連聲說好。
淳于蘭問諸葛瑜亮:「我也可以常來嗎?」
江一梅搶先回答:「那當然,我巴不得你天天來呢。」
淳于蘭笑了。
諸葛瑜亮也微笑地對淳于蘭說:「你可是座上客,能請到京城的知名美女記者光臨寒舍,令我小小的茶室蓬蓽生輝啊!」
淳于蘭和於木都非常開心。
諸葛瑜亮對「白面書生」說:「諸葛雨,你給於木先生和淳于蘭一人一個咱們茶樓的貴賓卡。」
淳于蘭這才知道,「白面書生」的大名叫諸葛雨。
諸葛雨遞給淳于蘭和於木貴賓卡,還補上一句:「打六折的卡。」
淳于蘭和於木笑了。
諸葛瑜亮大聲說:「什麼折不折的,你們常來,白喝也行。」
於木聽后,高興地調侃了一句:「那我們不要打折卡了,以後常來喝茶就是了。」
江一梅贊同地說:「就是,你們來還要什麼打折卡,大家喝茶聊天,多開心啊。」
淳于燕說:「那不行,那你姥爺的茶樓可要賠本了。」
諸葛瑜亮高聲笑著說:「賠不了,我這個茶樓就是個高級會所,朋友們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賺錢我也不指著它。」
江一梅說:「就是,我姥爺在非洲有座小型礦山呢。」
「一梅,你嘴下留情。」諸葛雨在一旁急忙提醒著自己的外甥女江一梅。
淳于蘭和於木一邊走一邊下樓,說說笑笑,只當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離開諸葛瑜亮的茶樓,淳于蘭還真有些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