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正的國力
此時低級異獸們已經衝到城下,開始衝擊城牆。
城牆上浮現出各種陣圖和符籙,在異獸的連番撞擊下巍然不動。城牆上的守軍則把準備好的擂石滾木推下去,把一頭頭異獸砸得粉身碎骨,還有大火燒開金汁傾盆倒下,把異獸燙的滿地打滾。
大漢咬了咬牙,完全沒想不出辦法破除眼下的情況。
大漢可以肯定這個老頭把距離延長或是縮短肯定有一個極限,但是以自己最多十米的作戰半徑來說肯定是綽綽有餘。
就在這時,一隻不起眼的異獸跑到大漢身前,口吐人言道:」這個老頭施法的消耗肯定很大,你不停出拳,看他能接幾下。「
下一刻,玉如意敲在這頭異獸的腦袋上,直接把異獸的頭打爆,異獸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大漢恍然大悟,開始對身旁的城牆不斷出拳。
半空中的老人面色平靜,看不出一絲變化,清揮如意,把大漢的每一拳都擋下。
老人名叫王瀾,是大正最頂端的四大世家之一的琅琊王氏的太上長老,按家主的命令前來擔任伐狄大軍的牙將。
大正的牙將地位尊貴,僅次於總領全軍的大將軍和統帥一軍的都將軍、雜號將軍。
但是牙將不領兵,只是作為隨軍修士為軍隊提補充高端實力的不足,一般只有神境高手才能充任。
王瀾施展的是王家秘傳的幾種頂尖功法之一——《太虛經》。這種功法練成后可將咫尺化作天涯,也可讓萬里化為毫末,非是王家嫡支,即使立下天大的功勞也不得學習,而且這部功法門檻極高,偌大王家無數天才也沒有幾個人學成。
王瀾就是憑藉這《太虛經》在神境縱橫數十載,雖然很難打贏誰,但是也鮮有敗績,不過這個功法也有缺陷,就是消耗太大。
若是平時和人比武還能靠神境的實力直接納天地間靈氣為己用,補充消耗。在戰場上則因為靈氣與煞氣結合,萬萬不能利用。這種靈氣混雜煞氣被納入體內后不沖壞經脈就算萬幸,更別提加以利用,所以老人只能以體內儲蓄的靈氣作戰,大漢這招還真戳中了老人的軟肋。
老人吐了口氣,如果是平時,還真讓這大漢得逞了,畢竟這大漢只練蠻力,出拳對他來說談不上消耗,但如今這小小的一座城裡,可不止自己和楚雲兩位神境。
大漢正對城牆打得起勁,拳勢一下重過一下,突然大漢感覺胸口一痛,一個身穿道袍頭戴混元巾的中年道士不知何時來到了大漢身後,一劍刺穿了大漢的胸口。
大漢主修肉身,對遠距離的感知可能不太敏感,但是對周身的感知把握卻非常精確。如今這道士離自己這麼近,還對自己起了殺心,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更讓大漢驚恐的是自己的胸口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就連心臟的跳動也開始逐漸變得緩慢。
中年道士一直不出手,這突然一擊直接重創了一位神境高手。
大漢這回真正感到了恐懼,向後飛退讓劍脫離體外,即使劍拔出去了,可大漢的傷口還是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
大漢捂住傷口,體內精血迅速燃燒,這是大漢修鍊的一門禁術,能大幅提高身體素質,大漢很清楚地知道如今要想逃走,不丟下半條命是不行了。
一掌逼退追來的道士,大漢飛快想遠處逃去,那頭巨猿也大吼一聲,帶著渾身的傷口向遠處逃去。
王瀾眯起了眼睛,淡淡說道:」只恐道友來得去不得。
「
大漢心中猛地一抖,下一刻自己的速度果然慢了下來。
準確的說,不是自己慢了,而是身前的距離被拉長了,以前的一步路現在走一千步也走不完。
大漢眼中透露出絕望,大喊道:」薩巴枯,救我!「
那位暗中操控獸潮的狄人搖了搖頭,向森林深處走去。
他就是大漢口中的薩巴枯,他修鍊的是一條完全不同於巴庫的狄人修鍊體系。
像他這樣的人有一個統稱,叫契司布,是狄語中自然之子的意思。
想要成為契司布需要非常高的天賦,遠不像巴庫那樣人人都有機會。
成為契司布之後就能調動大自然的力量,不只能驅使異獸,還能操控一草一木。
雖然大漢向自己求助,但是自己完全沒辦法,只能先撤,不然就憑自己這脆弱的身體,暴露蹤跡后肯定活不久。
薩巴枯騎上身邊的奔熊,這是一種速度奇快的異獸,十分罕見。
就在薩巴枯準備讓奔熊帶自己離開這裡時,一柄匕首從後面伸出,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你比外面那個傻大個危險的多,你能左右一場戰爭,所以,麻煩跟我走一趟吧。「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薩巴枯內心苦澀,又是以為神境高手,小小一座城裡居然有四個神境高手。
薩巴枯答應道:」你怎麼找到我的,別動手,我跟你走。「
同時暗中操控一種微小的毒蟲朝身後的人咬去,這種毒蟲毒性奇猛無比,普通人被咬立刻化為一灘膿血,即使神境高手被咬上,也要暈上一瞬。
突然,薩巴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身後那人朝小蟲方向吹了口氣,小蟲頓時栽倒在地。
獸潮失去操控,漸漸退去,那頭神境實力的巨猿已經被楚雲一戟斬掉了頭顱。
大漢還想掙扎,但是在三個同境敵人的圍攻下,也只能在燃盡最後一滴精血后不甘地怒吼一聲,重重倒地,精血耗盡而亡。
隨著戰鬥結束,眾人開始打掃戰場,幾位神境高手也已經回到城裡。
「這應該是狄人的一次試探,好在我們接住了。」楚雲在軍府中說道。
屋裡還坐著幾位神境修士和一眾將領。
「接下來還要加強偵查力度,把偵查範圍擴大到方圓五百里。」楚雲對一位將領吩咐道。
「是。」
「還要處理好傷亡將士,該撫恤的撫恤,該治療的治療,現在就去吧。」
負責相關軍務的武官立即起身離開。
……
城中一處倒塌的廢墟里,遍地的鮮血和殘肢,一個只有半條手臂和一條大腿的無頭屍體突然坐起,周圍的血液都向他聚攏,逐漸補全了他的肢肢體。
那人活動了一下脖子,通過廢墟的縫隙向外看,發現正有一群士兵在清理廢墟。
他修鍊的是在大正被列為邪道的一中功法,還一路修鍊到神境。趁攻城的混亂潛入城中,此事連外面負責試探的兩人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躺回地面,準備裝成被壓在廢墟下的倖存者。
就在他頭上的一塊石板被拿走的同時,一塊烏木鎮紙向他額頭砸去。
那人始料未及,一下被砸中,下一刻鎮紙上的一行金字亮了起來: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
那人頓時感覺身子一沉,彷彿一座大山壓在了上面,掙扎著起身,目光鎖定一個身穿儒衫的發須皆白的老者,又是一個神境高手,雖然潛入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但現在來不及細想,要是不能快速逃脫的話,自己肯定會命喪當場。
他伸出十根手指,每個手指都延伸出數到鮮紅的絲線垂落在地,隨後絲線猛地竄出,像一條條游蛇朝老者竄去。
老人一抖袖袍,那些紅絲頓時從地面吧被震起,隨後老人一掃袖袍,絲線便倒飛回去。
潛入者本來也沒指望能傷到老者,只是為自己拖延時間,就在老者逼退紅絲的過程中,那人飛到天上,然後爆成一陣血雨,這血量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有的。
周圍所有沾上血雨的士兵都瞬間雙眼通紅,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像四周跑去。
這是潛入者修鍊的那部功法的配套術法,自己化成血雨後每一滴血都是他自己,可以寄生在他人身上,操控這個人,而且被操控的人還能獲得一部分他的實力,現在只要有一個人能逃出去自己就能活下去。
就在他操縱士兵向四周跑去時,突然所有人的身形都停了下來,雙眼由血色變成金色,這些被操控的人逐漸變成了同一張臉,身上的盔甲也變成了袈裟,這些人都原地打坐開始念起佛經。
潛入者聽見陣陣誦經聲,感覺頭痛欲裂,連忙想讓血液脫離這些人,重新凝為整體,可下一刻潛入者就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脫離開,每一滴血液四周都有數個流動著的佛經小字,把血液團團困住。
隨著佛經的念誦,每一滴血液都在被逐漸消磨,最後化為烏有,所用僧人都站起身來,向彼此走去,最後合成一個人。
儒衫老者走上前拱手說道:「多謝承遠大師了。」
僧人也回以一道佛禮:「還是多虧李先生坐鎮城中,監控全城,才能第一時間發現此等魔頭,不讓他在城中作亂。」
北山,一間簡陋的草屋中,一滴鮮血化成人形,隨後撲通栽倒在地。
他掙扎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把裡面的幾十粒暗紅的滴丸全倒進嘴裡,又過了好一會他的氣息才逐漸平穩下來。
他扶著牆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屋外,頂著寒風向長老會議事堂走去。
不久后,議事堂內基本全員到齊,坐在長桌左邊第一位的一個滿臉褶皺和老年斑的老人開口說道:「血影,說說吧,怎麼回事。」
坐在左面倒數第三個位置的血影咳了倆聲說道:「查克台已經死了,薩巴枯的那頭巨猿也被斬首了,城裡有三個神境高手和他們對戰,個個手段奇異,實力強大,我潛入城中后立刻就被發現了又出來兩個陌生的神境高手,要不是我在這留了一滴精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坐在長桌右首的身影全身裹在黑袍中,他緩緩開口說道:」我和薩巴枯之間的血脈感應也斷了,很有可能已經凶多吉少。「
坐在右邊和血影相距不遠的一個山嶽般的大漢開口說道:「怎麼可能,這樣的話算上之前進攻下面那些部落時現身的五個神境高手,這可就是十一個神境了啊,難道他們向北山行進的那支大軍是佯攻?」
左邊第二位的一個身穿白袍,衣綉金線的年輕男子說道:「我之前曾在那支大軍遠處望氣,雖然有大軍的干擾和專人遮蔽,但是可以確定神境的氣息不會少於三十個。」
「怎麼會有這麼多?」
「比以往多太多了。」
「是不是搞錯了。」
……
長桌兩旁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這些長老不是實力極為強大,就是代表著頂尖的那幾個部落,他們很多都經歷過大正對狄人的征討。
大正的神境修士往往要數個同層次的狄人才能對付。除了屋子裡這不到二十個人,和幾個部落的老怪物,其餘的人單對單遇上大正的神境高手往往就是死路一條,連逃都逃不掉。
但是以往大正頂多出動二十來個神境修士,這次光是已經探明的神境就已經有四十多個了,還不知道有多少正藏在暗處。
這時,長桌最上首的那把椅子上的人清咳了一聲,頓時所有聲音都立刻停了下來。
那個坐在最上首的人身材高大,赤裸著上身,身上全是傷疤,坐在那裡就讓人喘不上氣。
他緩緩開口說道:「大正的實力一直比我們強大得多,我們能一直生存到現在的原因不過是大正滅掉我們的花銷太大而又無利可圖,如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很明顯大正真正打算消滅我們,哪怕我們躲入冰原他們很可能也不會放過我們,也許此戰過後,我們就會成為只存在於大正記載中的一個民族了。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不信的可以帶著他的部落逃入極北冰原,我不會阻攔,還會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但是誰要是想仗著自己有神境的實力想獨自一人在極北冰原躲上幾年再出來,可別怪我出手。」
回到自己住處的路上,血影心情無比沉重,一直思考該怎麼辦才能躲過這場戰爭大劫。
血影關上門,坐到地上,打算調理一下身體。
突然,他猛地轉頭將目光投向牆角的陰影處,那裡的陰影緩緩聚成一個人形。
黑影嘿嘿低笑兩聲,開口說道:「看來你是真不行了啊,都沒能發現我躲在屋子裡。」
血影眯起眼睛說道:「影子,你想幹什麼?」
「何必明知故問呢,當然是把你吞掉了。」陰影顯現出一張大嘴,嘴裡伸出一條長舌,往下滴著口水。
「我可是馬布大人的部下,你不怕他報復嗎?」血影沉聲說道。
「看來你是真的不行了啊,只能拿馬布嚇唬我,但是沒聽見那位說的嗎,所有人都要死了,你那個馬布大人恐怕馬上就要自顧不暇了,我把你吞掉就有信心能潛入大正境內活下去。」影子說話間就已經讓陰影把整個房子內部鋪滿,房子變成了一座暗影牢房。
下一刻,影子就消失不見,血影戒備地看著周圍,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攻擊。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暗影突然多出一個大洞,隨後長桌最上首的那個大漢跳進房間,重重一跺,就把陰子震了出來,大漢一把掐住陰影的喉嚨,以能讓整座北山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道:「從現在開始再有人自相殘殺,我巴魯台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罷,巴魯台看向手中的影子,說道:「我之前沒說,這次就放你一馬,別讓我發現你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