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洪頭
金杯在舊城的老巷子中七拐八拐，總算是在天黑之前來到了一處民居之前。
「斌哥，你要找這地方怎麼這麼偏啊？也得虧我們這金杯的體積小，你要是換別的車來，剛才那個轉彎估計就撂挑子了！」從金杯上下來的張揚打趣。
我沒理他，看向周圍，沒有太多的變化。
喊了很多年的拆遷，好像只是空穴來風，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看來舊城區的改造工作，還需要一位有恆心和大毅力的領導。
來到門口，看了看這破舊的大門，有不少年頭了，也不知道這老傢伙在不在家。
拽著門上的門環，叩了叩，便等著屋內人來開門。
門吱呀一聲，一個青年從門后將門給打開來，一看來人是我，便朝我笑了一下，讓開身子讓我進去。
這青年是老洪頭的徒弟，也不知道這老頭從什麼地方拐騙來的。
老洪頭是一位赤腳醫生，在醫術上的造詣頗為深厚。
只是年紀大了，適應不了現在的醫生考核制度，不然也肯定在大醫院也是一方專家什麼的。
當然，在我看來，這裡面的吹牛的成分佔了很大的比例。
要說這老頭治療個頭疼腦熱，那肯定是手到擒來，大病還是去正規醫院看看吧！
門后就是一個小院子，這時的老洪頭，正躺在躺椅上，手上拿著紫砂壺，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他徒弟把門關上，從裡屋里，搬出了兩把椅子。
我上去接了過來，點頭道了謝。
將椅子放在了老洪頭桌子的邊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起來一嘗，不由眼前一亮，這茶不錯。
看著給老洪頭扇扇子的青年，又看了看在牛飲的張揚，心中不由嫉妒起這老頭來了。
放下茶杯，「洪老，你這日子過的舒坦啊！」
老頭眯這眼睛笑了笑，「呵呵，你這後生，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來幹什麼？」
「怎了，我就不能閑來無事看看你老人家？」
「就你！那次來不是麻煩我老頭子的，過年過節的，也沒見你往這裡來過。」
「哎，您老人家可是冤枉我了，每次不都讓人給您捎了東西嗎！」
「哼！」他沒好氣的道，「我差你那三瓜倆棗的，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老人們的心思！」
我訕訕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我知道他對於我還是很不錯的，只是當年姑婆家中子女都是扶不上牆的貨色，就我每次都能準時過去看看。
不過忙的時候，就是有這個心，也抽不出來任何的時間。
姑婆有相當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單獨度過的，也是攤上了不孝順的子女。
這老頭算是是姑婆的半個學生，後來的一段時間就都是他在照看著我姑婆。
也是這時候，我和他認識的，因為後面去看姑婆的次數減少，對於我頗有微詞。
這人啊，是不能對比的，相對於他人，我又是表現非常不錯，還能抽出時間去看看。
所以這老頭子對我感官還是可以的，每次來讓他幫忙，他都給了很大的幫助。
老洪頭喝了一口茶水，「說吧，今天這麼晚趕過來，有什麼事情想搞明白的？」
「得，就知道您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和您賣關子了，今天收到一件東西，來讓您看看。」
「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晚趕來，看來確實是不錯的東西，
拿出來看看。」
我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了來，遞到了老洪頭的手上。
老洪頭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了看，示意青年去屋子裡面拿老花眼鏡。
打開了屋口的燈，老洪頭舉著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又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很久，才放下手中的東西。
「你這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東西？」
「額，今天下鄉偶然看到，看著有點熟悉，就買了過來。」
老洪頭稍微思考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我倒是見過。」
「哦！」我驚道，「您見過！」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這事還得慢慢說來。」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老洪頭在醫館做學徒，那個時候年紀小，在醫館館中打下手。
也是這個時間認識我姑婆的，我姑婆自小聰慧，學文識字，在醫館中搗葯，給藥材分類記錄。
空閑的時候就教醫館中的半大小子識字，老洪頭也是其中一個。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下午，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老洪頭幾個學徒坐在醫館門前的台階上曬太陽，老遠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從遠處傳來。
一會就從遠處的路上過來不少人，他們中間似乎還抬著什麼東西。
等到眾人走到近前，原來是抬著一個人。
這夥人將擔子抬到了醫館中，醫館中醫師出來，看到如此情景，趕忙讓幾人過去幫忙。
老洪頭和幾個學徒忙前忙后，累的不行，不過這次也讓幾人見識到了治病救人的偉大，為他們之後的行醫之路打下了基礎。
這人渾身上下是沒有一處好的，就像是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最重的傷口在大腿上，血流不止，老洪頭和幾個學徒，上手去捂，都有點捂不住，眼看著人臉色越來越白，要回天乏術了。
老洪頭在說這段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木然，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所以他記憶深刻。
醫館中的老醫師，沒有了辦法，將領頭的人叫到偏房去說明了情況。
之後，外面的幾個人也得到了這個消息，瞬間幾人的眼睛就紅了。
這時領頭旁邊的一個彪形大漢，一把拽主了醫師的衣領，想打，這是幾個站在一旁的幾人拉住了他。
老洪頭和幾個學徒也趕忙上前護主了自己的師傅，就是這個人的動作讓老洪頭看到了他手腕上帶著的東西。
用紅線綁在手腕上，紅線上掛著的，和現在老洪頭手中拿著的模樣相似。
說到這裡，老洪頭不由感嘆，「當時的一幕可以說永遠的刻在了我的腦海中，不過我確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們幾個小年輕，都對這以前的事情挺感興趣的，聽的津津有味。
「小斌，你要是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以去問問這個人。」
「怎麼？現在您有他的聯繫方式？」
「聯繫方式倒是沒有，不過這群人的領頭人我倒是熟悉。」說完他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有點不自在，怎麼這人還和有有點關係。
似乎看出了我的猜測，老洪頭也不在賣關子，「這領頭人就是你的祖父！」
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叫：「什麼！這領頭人是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