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隱村
「今天可以早點回家嗎?」
「不行我得去祈求珍貴的聖水,我得去祠堂,去祈求先祖的賜福。」
「是啊,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自從神醫來到村莊里后,一切都變動奇怪起來。」
「大膽,你竟然敢質疑神醫大人,混賬。」男人說罷,一個巴掌就扇向女人的臉龐,女人慘白的臉上瞬間出現通紅的掌印。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女人默默的退出屋子。
女人沒有名字,男人叫秦樹,大家都叫女人秦氏。女人每天有很多活要干,洗衣做飯,照看孩子,但即便如此,家裡依舊很貧困。
男人即不務農,也不打獵,每日清早到祠堂門口例行跪拜,在村子里,沒有得到祖先庇佑的人會被視為不潔之人。
女人給牲畜填好糧草后,已經到了深夜,男人還沒回來,女人來到茅草屋,屋內躺著秦樹的弟弟秦耕農。
秦耕農半年前外出上山未歸,后被村民發現昏死在村口,就被救了回來,此後像活死人一樣,無法行動,無法言語,每日由人照料。
秦氏端著稀粥給秦耕農喂飯,秦耕農吞咽不利一口嗆了出來,「咳咳,慢點。」
秦氏嚇得一鬆手,瓷碗落在地上,摔的七零八碎。
「小農,你,你醒過來了?」
葦一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農?這個女人是誰?我怎麼躺在這裡?
「太好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大哥,他肯定會很高興的。」秦氏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看來現在我已經在試煉場景里了,而我扮演的人物叫小農。」
葦一弦想起身,但躺了半年談何容易,全身僵硬無比,葦一弦慢慢的熟悉著這幅身軀的感覺。
「我好像什麼都記不得了,你是?」
「我是你嫂子呀,你糊塗了?罷了,你躺了半年多,意識肯定不清醒,慢慢來。」
「是嗎?我確實記不得了,那你和我講講身邊的情況,好嗎?」
「傻弟弟,你叫秦耕農,你大哥叫秦樹,我是你嫂子,村裡的人叫你爸秦老大,你還有個奶奶秦老太,今年快100歲了。」秦氏耐心解釋道:「你在這裡好好躺著,我告訴你哥去。」說罷,秦氏久經苦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便出門了。
這幅身體真的好差勁呀,不能跑,不能跳,我得趕緊恢復行動能力,否則凶多吉少。
葦一弦一夜無眠,不斷拉伸,延展手腳,逐漸恢復了對這幅身體的控制。
翌日一早,秦耕農醒過來的消息在全村都傳播開來,但諷刺的是,除了秦氏,秦家竟無一人過來照看秦耕農。
親情淡漠呀。
葦一弦一邁出房門就覺得到處透露出詭異,屋外霧蒙蒙的,天上的太陽好像沒睡醒一樣,死氣沉沉。
「去看看你父親吧,在東邊的堂屋。」秦氏提議。
既然現在的身份是秦家的次子,那麼理應先和秦家人打個照面,這樣第一有利於打探清楚情況,第二避免自己的突兀,以免引起注意,莫名其妙的被人寫在什麼名冊上。
「咚咚」的叩門聲。
「進來吧。」
葦一弦推門而進,屋內陳設很舊,看起來這房子已經幾十年了,陳列著一排牛血色的柜子,一張榆樹方桌,四把柳藤編製的椅子,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正坐在其中的一把藤椅上,面色發青,極不自然。
「醒了就好,這段時間多虧你嫂子照顧你,
現在你好起來了,多幫幫你大哥,儘早去祠堂跪拜吧,希望咱們秦家能得到庇護。」
「祠堂,又是祠堂,這裡究竟是一個什麼神奇的地方。」
「對了,從昨天開始,村裡就進行集體參拜,你既然好起來了,今晚記得參與,只剩下三天了,別落下了。」在秦老大毫無感情的聲音下,葦一弦好像是個外人。
「那我就出去了。」這破屋子,葦一弦一秒都不想多呆。
葦一弦想到,堂屋一般是主家人吃飯的地方,雖然秦家窮困,但看屋內的擺設估計以前也是循規蹈矩之家。秦家現在一個父親,倆兒子,一兒媳,一個老太,老太太100歲估計卧床居多,所以屋內四把藤椅正好一人一個,但秦耕農的母親呢,也許過世了吧?
葦一弦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這村子不大,但好像荒廢一般,村口一個石碑:水隱村。
葦一弦在村子轉了幾圈連一個人都沒看到,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人都去哪了?
村裡的土路彎彎曲曲,村裡民房大多低矮陳舊,但葦一弦發現有一處屋子異常破舊,這處房屋全是用土堆砌的,沒有門,只有一個黑黑的洞。
葦一弦好奇的朝洞口張望一眼,漆黑的洞口突然浮現出一張灰白的女人臉,沒有頭髮,女人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立馬將臉縮回了洞內。
我x,光天化日之下鬧鬼啦!葦一弦像受了驚的貓,一下子就彈了起來,心臟止不住的砰砰亂跳。
「別害怕。」
葦一弦朝聲音尋去,三個年輕人迎面走來。
「小農,你還記得我們嗎?」為首的一個年輕人喊道。
「你們是?」
「看來,你睡得太久了。我,錢安,他倆,林楓,鄭無眠。」
「哦,哦,也許我真的記不太清了,這屋子裡的瘋女人是誰,怎麼這麼嚇人。」
「你竟然不認識她了,她不是...」錢安正說話時,被林楓擋住了嘴巴。
「這個,我們現在不太好說,你以後肯定會知道的。」林楓煞有其事的說道。
葦一弦注意到,這個叫鄭無眠的人一言不發,他會是逃生者嗎?因為啥都不知道,所以一言不發。
錢安看這葦一弦一直盯著鄭無言,解釋道:「無眠他心情不好,別打攪他了。」
「怎麼了?家裡出啥事了?」葦一弦假裝關心的問道。
「誒,誰也沒想到,無眠的妹妹怎麼會成為不潔之人。」
「啥意思,如果是會怎麼樣。」
「會被燒死,還要問嗎?去你的,-一直問。」鄭無眠突然暴起,一拳頭砸向葦一弦。
葦一弦頓時覺得眼眶一黑,天旋地轉。錢安和林楓趕緊將鄭無眠攔住,「小農他不知道,他無意的。」
說罷,林楓架著鄭無眠的胳膊將他送走。
「誒,小農,你別介意,畢竟無眠的妹妹。」
「不不不,是我的問題,我爸讓我晚上去參與集體參拜是啥意思。」葦一弦乘機打聽。
錢安深深的嘆了口氣:「最近半年來,村裡一直不太平,經常有人莫名其妙發瘋,好在來了一位神醫,神醫大人將發瘋之人醫治才暫時壓制了他們的癥狀。」
「但是,神醫認為是村裡有不潔之人,因為這些不潔之人才導致先祖的怪罪,降下懲罰。要解除這些懲罰,每年九月初一,要進行為期四天祭拜先祖的典禮,因為不潔之人無法通過外貌確認,就由特殊生辰的人組成參拜者,神醫會給參拜者每人發一份名冊,大家在參拜過程中,如果有誰聽到祖先的耳語,則會知道誰是不潔之人。」
「要是有人亂寫呢,豈不是濫殺無辜?」葦一弦一臉憤慨。
「你別著急,名冊雖然每人都有,但不是瞎寫的,因為如果被寫下名字的人不是不潔之人,則寫名字的人將會被認為誤傳先祖意志,被絞死。」
「那怎麼確定不潔之人呢?」
「被寫下名冊的人如果是不潔之人,則會即刻口鼻涌血,無法止住,被活活燒死,無眠她妹妹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知道了,再會。」葦一弦聽完慌不擇路的逃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