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無題
嗚嗚嗚……
夜深，寒風瑟瑟，青城山前響起了厲鬼哭嚎之聲。
身高兩米，渾身浮現赤紅鱗片紋路的寧休揮舞四尺長劍，劍身瘋狂震顫轉動，發出鬼哭神嚎之音。
嘣！
青石碎裂，碎石亂髮，徐鳳雲驚險多過一劍，神色越發緊張。
「反應倒是挺快的，那這一劍呢！」
嗚嗚嗚……
惡鬼索命的聲音傳來，寧休灌注真氣於龍首劍，劍氣瘋狂旋轉，空氣統一流入從而減少了阻力，繼而發出這種詭異的「哭泣聲」。
咔咔咔咔咔！！！
上下左右，東西南北，在徐鳳雲眼中，正面，兩側皆是瘋狂轉動的長筒狀劍氣，朝著徐鳳雲癲狂殺來！
神兵利器，鋒銳無雙，徐鳳雲以北冥真氣抵擋，一邊飛身後退，苦不堪言。
這小子背著一把刀，竟然憑空拿出一把劍，施展劍法，而且招式十分詭異，聞所未聞，發出「嗚嗚」鬼哭神嚎，擾亂心神，防不勝防。
徐鳳雲雖武功高強，可真氣將盡，一雙肉掌哪敢觸神兵之鋒。
……
「兩位請收手！」
正在徐鳳雲苦苦支撐，將要擋不住時，天鶴道長身形飄逸而下，龍棘劍一橫，擋住寧休龍首劍。
「這是何意？」
寧休詫異地看著天鶴道長，手持長劍保持之前的動作。
徐鳳雲捂著受傷的左臂，冷冷看著二人。
尤其是寧休，不講武德，背著刀用劍。
天鶴道長道：「徐大人，趙少俠，大敵當前，不應內鬥，點到即止不至傷及性命，二位都是大宋的人傑，若是有一者折損在此，都是大不幸。」
之前圍觀的幾個先天高手紛紛上前，一個樣貌略老，手持短槍的的江湖人拱手道：「天鶴道長深明大義，二位不打不相識，權當時切磋一場，不分輸贏，就此打住如何？蒙金西夏三國禍亂邊疆，咱們應該一致對外。」
「誠哉斯言，徐大人，戰事緊急，您看呢？」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勸二人莫要內鬥，傷了和氣。
待到幾人都說完自己建議，都把目光看向寧休和徐鳳雲二人。
一位是西廠大督公，實權極大，一位是皇權貴胄，更是南方武林領袖李雲之徒，而且兩位的武功在場之人都有目共睹，無論是寧休還是徐鳳雲，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
寧休掃了一眼眾人，后看了看徐鳳雲，拱手道：「此話在理，剛才一番切磋，也是領教了徐公公的高招，就此停手如何。」
說罷，寧休看向徐鳳雲。
此刻，徐鳳雲身上的傷已經止住血，內力也在緩緩恢復，緩緩道：「如此也好，一番切磋，弄得一地狼藉，倒是給道長添麻煩了。」
天鶴道長立即作揖：「徐大人哪裡的話，您抗擊外敵，乃是英豪，又車馬勞頓，四處奔走，辛苦大人了。」
「嗯。」徐鳳雲點點頭，一個眼神，一個小太監拿來鬥牛服為他穿戴好，又聽他說道，「道長，此次徵召中的三代弟子最大的幾歲，最小的幾歲？」
「不瞞大人，最小的只有十歲，剛入門，還在學念誦道經，做些雜活。」
「十歲……太小了，若是這些小孩上了戰場，豈不是讓那些韃子取笑，以為我大宋無人。」
天鶴道長躬身道：「大人說的是。」
徐鳳雲轉過身去，又道：「就這樣吧，青城派第三代弟子免去兵役，而且天鶴道長年事已高，
也留在門中，頤養天年。」
「徐大人，老道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老道雖年事已高，但也有一顆赤誠之心，請大人允許我上陣殺敵，以報國家。」
徐鳳雲看到天鶴道長身後地兩把神兵，道：「道長壯士暮年，雄心不已，准了。」
「我們走。」
徐鳳雲一聲令下，匆匆離去，弓弩手，火槍隊以及千人軍隊，江湖人士紛紛跟隨。
「大人一路辛苦，可否賞臉到道觀中喝一杯茶？」
聞言，徐鳳雲頭也不回，「不必了，以後有機會。」
「那我等恭送大人。」
……
車輪滾滾，被稱作小李子的太監悄悄問道：「公公，就這麼走了？」
馬車內，徐鳳雲雙眼緊閉，經過一番調息，內息穩定，已經無大礙。
「那個趙寧可惡至極，要不要……」小太監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事他們以前也做過，借刀殺人，落井下石，栽贓陷害……像趙寧這樣的皇親國戚殺過不止一個，手段太多，總有一款適合。
徐鳳雲這時睜開雙眼，眼露精芒，冷冷道：「時機未到，那人身後站著的是李雲，而且邊關危急，朝廷派我們來是為了試探歸元門，而不是翻臉。」
「你忘了，我說過，以江湖制江湖。」
小李子跪下，「不敢，只是那趙寧太過狂妄，對公公不敬，小的見了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以江湖制江湖，李雲野心勃勃，可偏偏狂妄自大，至多成一方霸主，成不了天下共主……既然不能為我等所用，那便找機會，徐徐而圖之，待這場仗打完，那便是李雲，還有那個趙寧，到時候一起收拾就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徐鳳雲從一個剛進宮的小太監，走了接近二十年，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靠的便是一個忍字。
第一個欺辱他的老太監墳頭草都已經三尺高了。
他靠著腦海中的武學傳承一步步強大，幫助四皇子打倒了以前的太子，坐上了太子之位，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和重用，加入了西廠。
又將江玉燕這個同樣有著野心的瘋女人送到皇帝面前，借著皇帝祭祀先母之際，製造巧合，成功將她變為皇帝的枕邊人，為自己鋪路。
一路上都是萬丈深淵，稍有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復，容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今日卻是託大了，他沒想到寧休實力突飛猛進，不足雙十之歲，竟然比自己苦苦修鍊二十年《北冥神功》，又滅了數個小門派，吸收數百人內功后的自己還要厲害。
細細想來，雖然吸來的內功都轉化為了北冥真氣，可比之皇室傳承神功還是不如……
而且趙寧有皇室和歸元門兩大傳承，招式也高明，自己並不佔優勢。
還是吸得太少了……
徐鳳雲這次徵兵，招來的江湖草莽五千有餘，雖大多不及結成軍陣的精銳厲害，卻也是不錯的炮灰和資糧。
厲害點的三流和二流武者，乃至修鍊至先天的一流高手都有，不服者明面收押入獄處決，實則都被徐鳳雲吸干內力而死，化作了他增長真氣的資糧。
不過那些內力太雜太弱，吸收的內力單論量有三萬多年內力，可壓縮除出雜氣，再轉為了北冥真氣，就只有兩個甲子北冥真氣了。
有實力和潛力之人，便會被徐鳳雲好生招待，以期能在戰場中殺敵建功，之後回到南方江湖，成為朝廷培養的力量。
「李雲，還有那個小子，你們終究會為自己狂妄付出代價。」
夜色陰沉如水。
……
青城山。
「師伯，那徐鳳雲恐怕早就猜出這是怎麼回事了。」
青城山幾位道人在一處靜室盤坐，松木道人嘆道。
天鶴道長笑道：「不管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只要他說出的話，就沒有收回的餘地。軍中無戲言，徐鳳雲是大人物，不會食言而肥，至少這次不會。」
「老道知曉徐鳳雲這次前來不光是徵兵這麼簡單，更是要在南方江湖中樹立威信，此人行事有功則獎，有過則罰，我故意出手相助，又有那麼多他招攬的高手看著，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幾人都點頭，其實還有一點，便是那些三代弟子其實上了戰場幾乎沒有用處，此次如此興師動眾前來，多是想要以此為要挾，甚至還要提出什麼過分條件，讓青城山服軟，徹底依附朝廷。
但因為寧休的意外來到，他們原本做下的打算都重新計劃，才有了之前那一幕，若是徐鳳雲不提此事，依舊要徵兵，讓青城派十歲的孩子都上了戰場。
南方江湖人本就低看朝廷一眼，如此一來更是不堪。
轉而他又看向寧休，「這次多謝趙少俠了。」
「道長於我有恩情，這次也是理所應當的。」
寧休知道自己這次是被利用了，卻沒有生氣，吃虧了也罷。
朝廷借邊疆之事對南方武林進行削弱，被滅門的全是非歸元門陣營的門派。
青城派本是中立門派，只是因為余滄海之事被抓住了把柄，卻借寧休之手拿去了這個把柄，的確有些高明。
只要青城派派出人手前去抗敵，朝廷也不會追究責任，青城派依舊是中立陣營，卻因寧休在場的緣故，歸元門讓朝廷忌憚，即使他們上了戰場也不會逼得他們太緊，以免青城派也加入歸元門，如此一來，主動權又回到了青城派手中。
但追根到底，青城派還是南方江湖的一員，只要朝廷還有意清理南方江湖，就避不開青城派一環，從這個角度來看，對歸元門對峙朝廷還是有些益處。
怒真人道：「少俠為我們出面，得罪了那徐鳳雲，青城派無以回報，日後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
「我一個閑人，又無官職，那徐鳳雲還管不了我，只是害怕徐鳳雲看出端倪，日後要遷怒於幾位道長。」
寧休一副很是擔心的模樣，言語真摯，讓青城山幾位道人心中更是感激。
兩日後。
青城山為寧休何曲非煙備好快馬和乾糧，因為他們要前往前線抵禦外敵，所以不能盡地主之誼，再多招待他們幾日。
而寧休歸心似箭，在解決完這件事後，當即就要走。
相互道別後，寧休向東北方向進發，而青城山道人一行百人，火速趕赴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