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怎麼?怕我吃了你!
池曉晴很想撥腳就跑,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咳咳咳……」她有些窘迫的假咳著,心跳卻不自覺的加速。
「幹什麼?怕我吃了你?」冷昊軒摟著她的肩膀,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但他享受這樣的感覺。
池曉晴咬了咬唇:「沒什麼比錢更重要。」至少現在對她來說,錢比什麼都重要,她冷冷的說道,甚至比冷昊軒更冷。
「哈哈哈。」他放下雪咖,大笑。
「幫你沒問題,你得答應我的條件。」他終於開口了。
「嗯。」無論什麼條件,她都願意,她只能願意。
「以身相許。」他嘴裡一字一句的爆出這幾個字,就像在寒冬里噴出的火苗,燒得她遍體鱗傷。
但這也是她意料之內的,不是嗎?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池曉晴,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就這麼簡單?」她咽哽著說道,但盡量掩飾點很洒脫。
「額,就這麼簡單。」
她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真不敢相信這就是現實。
他的唇下一秒便覆蓋在她的唇上,雪咖和他的氣味流轉在她的嘴裡,越來越濃,越來越深入。
怎麼辦?怎麼辦?她真想逃,馬上就逃。
意識到她有點閃躲,他摟緊了她,一把將她壓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彷彿是上次舞會事件的續寫,一切都那麼相似,不相同的是,她的心境。上一次,她花儘力氣掙脫他的魔爪,這一次呢?她花儘力氣去說服自己順從他的魔爪。
但她不能,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見蘇逸宸的笑容,那麼干朗,那麼迷人。
「啊!」池曉晴尖叫了一聲。
她再一次推開了他,猝不及防的,冷昊軒被推到沙發的另一角,這一次她的力氣甚至比上次更大,而且這樣的力度是無意識的爆發出來的,這就是她愛蘇逸宸的力量。
她退後了幾步,臉上有點驚惶,更多的是進退兩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現在逃出去,她弟弟的性命就堪危,如果她不跑,她就進了他口裡的羔羊。
冷昊軒動作緩慢的坐了起來,嘴角依然上揚著,彷彿任何事情對於他來說都無所謂,彷彿目空一切。
「怎麼?不情願?」他問她。
池曉晴咬咬牙,低下頭去,她在考慮,在遲疑,事情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腦海里掠過蘇逸宸那天離開的背影,掠過蘇太太和蘇二小姐那兩張惡毒厭惡的臉,掠過蘇老爺雲里霧裡的臉,答案是讓人絕望的,她的人生啊,從來就伴隨著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面對這些不願意麵對的東西?為什麼上天就不能公平一點兒對她呢?可她知道,世界從來沒有公平可言。
「不,我要個保障。」此刻她就像個談判家,努力爭取和保障自己的利益。
「保障?看來你還真是個老手。」冷昊軒睨著她,眼裡全是不屑,這種眼神,看得池曉晴覺得自己跟妓女差不多。
她嘴角也上揚著,既然如此,何必不順應他的想法去扮演好這個角色?
「又如何?我保障我的利益,是為了防止某些人不負責任。」在越強大的敵人面前,越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很好,我喜歡。」冷昊軒站了起來,拍手叫好。
她冷笑了一下:「彼此彼此,大家也只不過各取所需。」
冷昊軒歪著嘴笑,然後慢慢靠近她,一雙黑眸盯著她的杏眼看,彷彿要穿透她的內心深處,池曉晴直視著她,一點也不退縮,冷昊軒,不是你才可以深不可測,要知道想把她池曉晴看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良久,他遞給她一份合同。
賣身契約,池曉晴手腕微微顫抖著接了過去,哼,真不知道她的人生為什麼永遠都那麼狗血。賣身契約?這種老掉牙的橋段,居然今天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多謝老天爺的玩弄啊,她可真算是什麼都嘗過了。
十八歲的時候被蘇家的人領養,其實就跟賣身去蘇家當丫環差不多。記得她第一天被領到蘇家的時候,就被蘇老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蘇太太,蘇二小姐在旁邊冷笑著看熱鬧,蘇老爺邊打她邊說,這就是她進蘇家的見面禮,他要讓她永遠記住,那天之後,她永遠就是蘇家的人,她的身體屬於蘇家,靈魂也屬於蘇家,一輩子都沒法子改變。
就在她被打得快筋疲力盡,皮開肉綻,一個對於當時的她來說無比強大的身體,擋在了她的身前。
「爸爸,夠了,該停下了!」這是池曉晴平生聽到蘇逸宸說的第一句話,這句話,這麼多年一直在她身邊響起,一直陪伴著她到現在。
蘇逸宸的形象,就這樣不經覺的矗立到她的心裡,很宏偉,像個英雄一樣,可惜她不是美人,更不是個出身高貴的美人。
「怎麼?合約有問題?」冷昊軒的話如同鞭子一樣把池曉晴的思緒抽打了回來,她知道這個時候蘇逸宸不會出現,不可能再出現,擋在她的身前,為她解決難題,以前她總會推開他,不願意他受牽連,但這次不是她推開他,而是他推開了她,因為他的「妹妹」這兩個字。
「沒問題。」她把合約推到他面前,手上大筆一揮,簽下池曉晴三個字,乾淨利落,就像她跟蘇逸宸的關係一樣,應該乾淨利落。
冷昊軒倒了兩杯紅酒,放到她面前。
「我們先熱熱身。」語氣是曖昧的。
池曉晴全身的毛管豎起,她此刻更想做的事是嘔吐,因為覺得他很噁心,她自己更噁心。
這算是哪門子的交易呢?額,池曉晴,你聽著,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不必要放在心上。
池曉晴抓起紅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像灌水一樣,一瓶紅酒就那樣被她幹掉了,冷昊軒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她,嘴角扯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就像獵物即將送上嘴邊的狼。
他把她抱進了偌大的房子里,輕輕的放在席夢思大床上,因為喝了酒,她的臉微紅。
房子里是鵝黃色的暖燈,她感覺自己全身在發著熱,酒精的作用令她更加大膽起來,因為心裡不斷地給自己重複著的關係,所以她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不必認真。
「好熱,好熱」她低聲呢喃,覺得自己真的醉了,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她想伸手去把自己的毛呢大衣脫掉。
「噓。」冷昊軒阻止了她脫衣服的動作,食指輕輕點著嘴唇。
「讓我幫你。」
第三次,他的唇吻上了她的,他整個身子壓了下來,這一次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花儘力氣說服自己,她就像一個沒有了心臟的人,等待著接受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兩片豐潤的嘴唇就像鬆軟的蛋糕一樣,她的肌膚如雪,令他愛不惜手,他吸吮著她嘴裡的芳香,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慢慢的深入,再深入。
她低聲嬌嗔了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腦子裡有一把聲音,蘇逸宸也好,冷昊軒也好,不去想,不再去想,就當這是一場夢。
她香軟的**被他壓在身下,兩人在床上翻滾,軟棉棉的床單讓肌膚感覺出非一般的質感,就在進入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痛苦的表情和低吟,令這個過程更讓他愉快了。
她的眼淚輕輕的灑在床單上,今晚沒有月光,等於今晚的她沒有心臟,所以她的淚水沒被他察覺,也許他感覺出來她在低泣,又或許他認為那只是嬌嗔,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弟弟葉非宇終於有救了。
池曉晴用她的身子,她的尊嚴,她僅有的東西,換來她的弟弟,她的救命恩人,葉非宇生存的希望,就這樣,已經足夠了。
「妹妹,這個給你。」年僅五歲的小男孩伸出手掌,掌心處是一顆扯奶糖。
小女孩冷得發著抖,她下意識的往後縮,縮到她這麼多天來賴以生存的「家」里,這裡是公園裡的一個小亭,幾天前她被母親拋棄在這裡,無家可歸,因為她不知道家在何方。
她一直等,以為媽媽只是一時之間忘記了來接她,但她一直等,一直等,始終看不見媽媽的身影。
她哭過,她喊過,直到她聲嘶力竭,再也沒有哭喊的力氣。
「拿去吃吧,我請你吃的。」小男孩睜著他天真可愛的大眼睛,笑得無比溫暖。
小女孩嚇得不敢抬起頭來,但男孩子的笑卻像一股暖流,流到她此刻無比冰凍的小心臟里。
「吃吧,快吃,很好吃的。」小男孩稚氣的聲音很好聽很好聽,不知怎麼的,他看見這個小妹妹,就想幫她。
過了良久,小女孩才伸出她那隻髒兮兮的手接過了牛奶糖,當牛奶糖從小男孩的手心到了小女孩的手心的時候,小女孩因為極度虛弱和飢餓而暈過去了。
後來,小女孩就這樣被小男孩帶回了家,從此生活在一起,直到小女孩十八歲,他們才分開。
這個小女孩,就是池曉晴,而這個小男孩,就是現在躺在病床上每天靠著打點滴維繫生命的葉非宇。
葉非宇後來才知道,原來小女孩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姐姐,她比自己大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