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她的真實身份
憑空消失的文件給了楊晨答案，那果然是一份不存在的交易記錄。
「為什麼，明明什麼證據都沒有，姐姐還給了我指示，每一次我心存虔誠，以為能找到惡人犯罪的蛛絲馬跡的，可是每一次都讓我失望……」
顏青的情緒低落下來，兩條熱液從眼角滑落。
「死去的女員工，是你的姐姐？」答案呼之欲出，但還是讓楊晨有些意想不到。
怪不得她們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
點了點頭，顏青擦拭掉眼角淚痕：「我們是雙胞胎姐妹，姐姐就是這個公司里的員工，她是多麼兢兢業業工作的一個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似乎除了工作之外便沒有其他興趣，也沒有男朋友，這樣的一個女強人一般很快就能升職加薪的。」
「我大學畢業后，就在濱海當了一名報社記者，還電話中婉拒了跟著她混的邀請，表達了自己對於記者這份工作的熱愛，畢竟成為記者是我小時候的夢想。記者的第一份新聞報告，我很慎重，也很期待，希望它能成為我在這個行業的點金石。可萬萬沒想到，我的第一份報告，便是濱城尚通大廈3407慘案。」
「我還記得，當時我出現在這裡時，看到姐姐的死狀，沒有人處理現場，因為警方的人剛來，需要維護案發現場尋找證據，我當時的表情恐懼、驚慌、不知所措，之後，我注意到這裡的公司高層，他們看向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驚愕中帶著惡毒。從那天開始，我便全力調查這些人。」
可以想象，胞姐在公司里慘死，身為胞妹的顏青迫切想要調查出真相，而公司的高層發現她和死者幾乎長的一樣的樣貌時，內心會是怎樣的表現。
恐怕心裡藏著的妖魔鬼怪，都一股腦奔湧出來了吧。
「我還是遲了，沒能調查出證據，姥姥的問鬼儀式果然只是迷信，每一次實驗的結果都不一樣，這地方我都搜查過幾十遍了，真有線索的話，不至於找不到。」
顏青頹然地坐在地面上，她將埋藏在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心理負擔也緩解了不少，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悲傷了。
「不好意思，我的表現讓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沒有……」楊晨搖頭否認，他不太懂得安慰別人，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告知對方一些事情，他覺得有這個必要：「不瞞你說，我其實擁有一種特異功能，人們都說這是陰陽眼，功能便是可以看到尋常人看不見的妖魔鬼怪，其實你姐姐並沒有騙你，她真的給了你提示，問鬼儀式也沒有失敗，這些都是真的。」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或許真正需要得到解脫的人，並非是我姐姐，而是我。因為這件事封住了我的腳步，讓我無法成長，我應該學會試著放過自己，讓自己看開一些。」
已經三年過去了，顏青自己也覺得，不應該執著於得到一個渺茫的答案。
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殺人犯早就逃到境外，即便找到了證據，也很難將他們繩之以法，因而她懷疑自己執著的意義。
她的胞姐為了送那些犯罪分子進監獄，冒險搜集了犯罪分子的罪證，不幸死於非命，或許是因為同氣連枝，她深深感受到對那些殺人犯的仇恨，內心已然失去了陽光。
或許胞姐在泉下有知，也不會願意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真的有陰陽眼。」在沉默片刻后，楊晨說道。
雙手撐著地面，
顏青從地面爬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臉上重新恢復了些血色：「剛才你看見了什麼了嗎？」
「一份記載著非法交易記錄的文件，我真的看見了，就在剛才你打開的夾層里。雖然後來又消失了。」
「我想你能一下子猜對鎖的密碼，那也是你姐姐在幫你吧。」
顏青以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楊晨，搖了搖頭，否定道：「密碼鎖已經被破壞了，只需要嘗試幾下就能打開，而且這個夾層我打開過幾次，裡面一直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種記載交易記錄的文件。」
「我不知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但如果是想開玩笑的話沒有必要。」
她不相信有陰陽眼這樣的存在，同樣不認為違背科學的問鬼儀式是真的，她只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念想，通過儀式尋求自我安慰罷了。
被質疑了陰陽眼的能力，楊晨也不氣餒，畢竟他的這個能力從來也沒有人信過。
指著天花板下的吊扇，楊晨表情認真：「那個吊扇下面懸挂著一個人影，她和你一樣有兩條及腰長的馬尾，她一直就懸挂在那裡，或許在等待著含冤得雪的一天，真相沒有大白之前，她會一直懸挂在那裡，這是她的執念，如今已經演化成了怨念，很可怕的怨念。」
網上有一些死者的圖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依舊可以確認死者有兩條長馬尾辮，而且顏青現在的髮型便是根據姐姐的樣子復原的，姐姐的怨恨成了她的執念。
但不管楊晨說的話真實性如何，是否可以考證，他的話已然博得了顏青對他的一絲信任，不管目的是為了安慰她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楊晨表現出了他的善意。
「證據還是需要繼續尋找的，要不然那些被惡人殘害的冤魂，它們的執念無法化解，會害了更多的人。」
楊晨不確定怨鬼是否會害人，雖然他不曾聽說過鬼殺人的相關報道，可是即便真的有鬼殺人事件，也不可能有人會去報道，最多也就冠以超自然現象作為解釋。
「待會我打算繼續在3407直播，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將凶宅背後的故事分享出去，讓我的十五萬粉絲與你一起分擔這份痛苦。第二天早上六點鐘我會離開，但以後也會幫你留意，尋找可能的線索。你有什麼打算，繼續呆在這裡，還是回去？」楊晨徵求了一下對方的意見。
問鬼儀式已經完成，想要的結果卻依舊沒有出現，顏青找不到繼續在這裡逗留的理由，況且她沒有陰陽眼，看不到楊晨所說的怨鬼，心裡還是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互相留下聯繫方式后，顏青便一個人走進了電梯。
楊晨目送著她進入電梯，並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減少到1之後，才重新回到任務地點。
「匪夷所思，濱城排行靠前的試睡任務果然沒有這麼簡單，隨便找了一個，背後就涉及到一樁大案件。」
楊晨抬頭望向懸挂在天花板下的上吊鬼影，現在他終於明白過來，那東西是什麼玩意了。
他其實差不多猜測到了，那是一團怨念的聚合體，並非是一隻鬼。
怨念和鬼，似乎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鬼可以自由活動，甚至殘留著生前的部分意識；而怨念更像是某種意念聚合體，或許只能通過解除怨恨的方式，才能消滅它。
這樣就解釋了，為何那一團怨念遲遲沒有對自己發動進攻了，因為它並不存在自我意識。
「這麼說來，被我捉進遊戲的，才是真正的弔死鬼本體。」楊晨想到了之前在3407門口，那個進入手機光線照射範圍的半透明猙獰鬼影。
知道了弔死鬼是一隻被惡人害死的怨鬼之後，楊晨心裡反而糾結了起來，他不忍心在遊戲中將她消滅。
打開手機上的文字冒險遊戲，楊晨嘗試著能否儘可能避開弔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