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叫白歌
琦薇放緩了呼吸的節奏,避免肺部因為呼吸的起伏引發疼痛。
「還活著,倒是你...沒出什麼事吧?」
白歌為自己擋了幾顆炮彈的畫面還映在心頭,現在回想起來,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感動還是震撼,她分不清。
琦薇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氣息奄奄。
急救醫師為了不礙事,和娜迪亞一起走出房間,為二人留出的私密空間。
白歌活動了一些義體,展示給她看了一遍,然後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差點就死了。」
琦薇看到白歌的動作,眼中的陰鬱散去一些。
她緩緩閉上眼,吸了口氣輕聲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是關於你的。」
白歌看著她提起這個噩夢,臉色略微帶有緊張,眉頭緊鎖的模樣連聲勸道:「別回憶琦薇,噩夢而已,過一會你就忘了。」
「在那台裝甲車上。」
「你...」
「讓我說完。」琦薇打斷了白歌的話語,虛弱的話語此刻彷彿有種魔力,讓白歌把安慰的話咽到肚子里。
「我夢到你抱著我,從滿地屍體的荒坂塔走出來,之後把我安置那台裝甲車上。」
琦薇半睜著眼睛,看著白歌的臉盆繼續述說。
「然後我聽到浮空車的引擎聲,然後我看見...」
琦薇緊了緊嘴唇,停頓了幾秒,然後將夢裡看見的情況說了出來:「在浮空車的攻擊下,子彈打穿了你的胸口,你當時...」
我就這麼看著你死在車裡,你的身體失去力量,跪靠在我懷中,你的血流淌在我的身上,漸漸失去溫度。
琦薇還是沒有說著出夢境里接下來發生的事。
「好了,沒事了。」白歌安撫道。
.....
琦薇躺在低溫維生倉中,她嘆了一口氣。
她回想起白歌低著頭抱著自己遮擋上方暴恐機動隊的那一幕。
「劫,你當時為什麼不拋下我呢?以你的能力,很輕鬆的就能從荒坂集團的圍捕中脫身,為什麼要帶著一個重傷貧死的累贅?」
琦薇的眼神緊緊的看著他,希望能從他那聽到答案。
聽到琦薇提起荒坂集團那件事,白歌擺了個笑臉回應琦薇的問題:「你在說什麼傻話,救你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你才是在說傻話的那個人!劫!」
聽到白歌的回答,琦薇只覺得他的話像是一把鋒利刀子,直插入心底中藏得最深,也是最柔軟的地方。
她情緒變得激動,低聲呵斥。
她現在完全不顧體內的傷勢,掙扎著想從維生倉內起身,可虛弱的身體卻讓她無法完成這個動作。
白歌被琦薇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回答會讓她變了一副模樣。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劫!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琦薇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她看著默不作聲的白歌指著自己的腿部義體低聲吼道:「你為什麼能在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身上花40多萬歐,你知不知道這筆錢對於傭兵來說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數額?」
白歌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反駁。
「她那種傭兵,直到死都湊不到三分之一!」琦薇睜大眼睛凝視著白歌,見他沉默又沉聲問道:「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救一個累贅,為一個你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擋子彈?」
.....
「為什麼要為一個陌生人擋子彈....」
琦薇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在白歌腦中閃過。
口中不斷重複琦薇的話,不斷在心中審問自己。
是因為她和自己是隊友嗎?
叩心自問,自己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救她?
白歌不斷回想起來到夜之城的種種。
在雅琪這個派活的中間人離開后,自己似乎是把琦薇當做接高額委託的工具,在麗姿救下她也是無心之舉,幫她殺人也是舉手之勞。
白歌陡然覺得這個陌生城市,看似真實,又如此虛幻。
除了這些,白歌還意識到,自己穿越到夜之城這段時間內似乎在不停的殺人,不停的殺人...
自己殺了多少人?
數不清了。
為什麼要殺人。
想殺就殺了。
....
白歌忽然渾身一震,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在玩一個真實的遊戲。
我為什麼要為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擋子彈?
因為琦薇是自己的隊友?
錯!
因為自己把她當做發布任務的NPC!
自己毫不猶豫的花掉40萬歐給她換義體就是前置任務!
夜之城的一切經歷,自己都把它們當做一個虛擬遊戲來看!
琦薇他們這些人就是NPC!
自己則是玩家!
擋NPC道的都TM是小怪!
委託酬金就是副本獎勵,源計劃系統就是升級窗口!
殺死小怪得到經驗,升級提升自身屬性!
白歌抬起看向自己的機械臂,緊了緊拳頭,體內的能量源立刻運作,巨大的能量使堅硬的拳頭頓時發出「咯咯!」的響聲。
感受手中強大的力量,白歌卻感到迷茫。
回想過去,作為一名低級的社畜,每天的時間都被重複工作佔據。
每天下班後會玩一些不需要思考,只需要點點滑鼠的遊戲來讓自己腦子放空。
對未來悲觀,所以混吃等死,躺平。
對一切都保持無所謂的態度,不管是自己,還是他人。
哪怕是穿越到新的世界也是同樣,無所謂的心態,隨波逐流。
這個世界一切都好似與他無關,他像個被人控制的機器,有人發布委託,自己就去完成,絲毫沒有一點遲疑。
把這些委託當成NPC發給自己的任務,而自己操控角色不問緣由,不論是非通通解決。
想明白自己之前的狀態后,白歌忽的笑出聲來。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要改變一下了。
雖然沒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但可以讓自己不成為這個瘋狂世界的一部分。
眼神中不復之前的迷茫,回答琦薇的問題:「咱兩出生入死的交情,難道還不夠嗎?」
說完,白歌朝著琦薇笑著伸出渾身上下唯一乾淨的機械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