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鄰居家的新聞
杜雁書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人划進了戰區，成為攻克對象。
她進了大院就往樓上走。
沒帶手電筒，反正才二樓也無所謂。
借著走廊窗子投射進來的朦朧月光她摸索著上樓梯。
準備上二樓的時候她就影綽綽的看見中間吳連友家門口好像放了一個大號的黑袋子。
她一邊上樓一邊仔細看著，無奈光線太暗看不清。
恍惚間那個黑袋子好像動了一下。
她停在二樓的樓梯中間沒有再往上走。
警惕地看著那個黑袋子……
尼瑪的，竟然還有胳膊腿！！
杜雁書嚇一跳差點爆了粗口。
她往下退了兩級台階，才看清是個人蹲在門口。
門口的人是抱著腿把臉埋在腿間蹲在地上的，估計是聽見她上樓的聲音才抬起頭。
借著昏暗的月光她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個女的，頭髮亂蓬蓬的，但是看不清長相。
那個女的好像也在打量著她。
她站在樓梯上問，「你誰啊？怎麼蹲在這？」
她口氣有點不悅。
誰被嚇一跳心情能好了？
那個女的慢吞吞地站起身，試探地問，「是……雁書姐嗎？」
聲音有點耳熟。
杜雁書仔細搜索著腦海里的記憶，「你是……吳雙喜？」
「對，我是雙喜……」黑暗裡的吳雙喜像是帶著哭音一樣。
「你怎麼在這？」杜雁書想說為什麼在這嚇唬人。
大晚上的往這一站，嚇人倒怪和鬼魅一樣。
吳雙喜就是吳連友的大女兒，那個在陝北農村插隊的知青。
「沒事，我就是在門口待會兒……」
杜雁書從原身的記憶里得知，原身和這個吳雙喜關係也沒有多親近。
吳雙喜過了年才十七，比原身小五歲呢，倆人也玩不到一起去。
杜雁書沒打算多管閑事，知道是個人就不怕了，徑直上了樓拿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關門的時候借著屋子裡的燈光才看清吳雙喜的模樣。
記憶里是個挺清秀的女孩子，現在面黃肌瘦滿臉淚痕，頭髮亂糟糟，身上的棉襖也是補丁摞補丁的，又臟又舊。
她垂下眼睛轉身進屋把門關上。
她這邊剛一關門就聽見吳連友家的門開了，緊接著就聽見王金花壓低著聲音罵罵咧咧的，「你個死妮子，不是走嗎？！在這丟人現眼的，想讓鄰居都知道你的好事？！」
又聽見吳雙喜壓抑的哭聲，「媽，我錯了，媽……」
伴隨著關門聲，哭聲越來越小。
真的不是杜雁書故意偷聽，實在是現在的房門都是普通的木頭門，兩家又挨得這麼近，根本不隔音。
張月紅正坐在縫紉機前軋衣服，「閨女，回來了？」
「媽，還不休息？」杜雁書換了鞋走進屋。
「咱今年都穿新衣服，我每人都做了新的。」張月紅現在手裡正在做的是杜雁冰的。
小丫頭眼睛不眨地盯著看，好像這樣就能快點穿上新衣服一樣。
杜雁書脫了棉襖棉褲坐到縫紉機旁邊，張月紅小聲問，「上樓的時候是不是看見隔壁的大姑娘了？」
「看見了，就蹲在門口。」
「沒嚇一跳吧？那家兩個姑娘今天回來了，娘倆吵起來了……唉！」
這說話說一半不是讓人難受嗎？
引得杜雁書趕緊問，「因為什麼呀？」
張月紅看著旁邊兩眼瞪溜圓等著聽新聞的杜雁冰，瞪了一眼，「進屋去，別什麼都聽！」
杜雁冰扁扁嘴巴慢吞吞地進了屋。
等著她進屋把門關上張月紅才小聲說：「我聽得也不全，好像是王金花不知道找的什麼人把自己家的兩個姑娘從陝北的農村調到農場了，這次回來好像就是想讓倆閨女去農場下鄉。結果那個大閨女好像是已經在農村嫁人了，娘倆就吵起來了。王金花把她家大閨女狠揍了一頓。」
杜雁書有些驚訝，「從農村調到農場了？那他們家也算是挺有本事的。」
一般下鄉的知青頭三年是根本調動不了的。
很多想讓兒女回城的也得等三年以後才能找人活動一下。
除非是後台杠杠硬有調回來的可能。
「肯定不少花錢，但是找的誰咱就不知道了。你想想啊，就算她現在花點錢也比每年給倆閨女貼錢好吧？再說倆閨女去了農場，每個月不得往家寄個三十塊錢？而且還不用住在家裡，王金花心裡的小賬算的明白著呢。」
「就是沒想到吳雙喜會嫁給村裡的漢子，聽著好像還比她大了十來歲呢。」
下鄉插隊的知青嫁給當地農民的真不少。
主要是插隊生活太苦了，遇到富裕村子的不多。
很多女知青熬不下去了就找個當地的農民嫁了。
也有男知青和當地姑娘戀愛結婚的。
其實挺坑的，有一部關於知青大返城以後拋妻棄子，拋夫棄女的片子叫《孽債》，主題歌唱得人心酸，「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張月紅又繼續說：「王金花讓吳雙喜務必和那個男人離了，要不然回不來。」
杜雁書想了想，「不對啊，那個吳雙喜今年才十七，就算是結婚也領不了證啊。」
張月紅愣了一下仔細想著，「好像是呢，還沒成年呢，那就不知道咋回事了。反正老吳家糟心的事不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兩個人也就是隨便聊聊，畢竟人家的事她們也管不著。
這年頭只要自己家日子過舒坦了，餓不著凍不著就得了，還管人家屋頂長不長霜呢。
「今天在何家都吃什麼了？都誰去了？」
杜雁書一一回答。
張月紅點點頭，「那個何遠斌的媽媽看起來不錯，不像個刁鑽的婆婆，要是你將來能攤上一個這樣的婆婆也算是有福氣了。」
她說完偷眼看著杜雁書，見她只是笑也不搭茬就不再往下說了。
條件再好也得看閨女喜不喜歡。
不喜歡都是白扯。
現在的年輕人想法多，都講究情投意合，哪像以前的人摸著一個差不多的就結婚了。
杜雁書回到屋子裡拿了沒織完的毛褲，陪著張月紅一起。
她這是第一次織毛褲，原來都沒用過毛衣針。
這條毛褲是給杜雁冰織的，張月紅讓她拿來練手。
織的一會兒緊的針都拽不動，一會兒又松垮垮的。
搞不好最後得重新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