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房
「咚咚。」沈宣聽見敲門聲疑惑抬頭。
路玉在屋門口注視著他,見他抬頭,朝他微微一笑。
「沒直接進來,怕嚇到你。」路玉笑著向沈宣走了過來。
沈宣急忙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到桌上水杯,一陣手忙腳亂。
「你怎麼總是緊張?還是只有碰見我才這麼緊張嗎?」路玉笑著逗他。
「不、不是,是我怕您生氣,今天我......」沈宣局促地站在一旁。
「你怎麼還在擔心今天的事啊,那是你的親人,我當然能理解,不會怪你的。」路玉的語氣里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好了,你別站著了,身體本來就不好,還不愛惜自己。」路玉將沈宣推到座位旁強制性讓他坐下。自己規矩地站在沈宣面前。
「我來這裡是要跟你道歉的,那天的事情對不起,當時是我昏了頭。」路玉說完,沖著沈宣深深鞠了一躬,姿態放得很低,態度誠懇。
沈宣嚇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慌裡慌張地扶住路玉。
在這個社會裡幾乎沒有女子會主動給男子道歉,就算有也只是口頭上敷衍了事,而她,她竟然,竟然能放下身段鞠躬道歉,自己受不起。
沈宣被驚得緩不過神來,發生那件事後,所有人都在指責他,就連外祖母知道后,也在他回來前,把他叫到一旁訓斥。
沈宣以為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他自作自受,卻沒想到,這個他怨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或許這就是人的本性吧,在無人安慰無人理解時,反而能更加堅強,獨自舔舐傷口;一旦有人向自己表達出關心、安慰、道歉時,情緒便噴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沈宣扶著路玉的胳膊,站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顫抖著的眼睫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別哭,否則明天眼睛會腫的,你也不想明天讓外祖父擔心你吧。」路玉輕輕拍了拍沈宣的手。
「外祖父?」沈宣抬起頭疑惑地望著路玉。
「傻了?咱倆已經成親了,當然要跟你一起叫外祖父。」路玉頓了頓,故作神秘的說道,「明天早上早些起床,我帶你去給外祖父把脈調理。順便再去商議一下合作的事情。」
沈宣聽見這話,眼中的欣喜彷彿都要溢出來,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再確認一遍:「真的?」
「當然,放心,不騙你。」望著眼前軟糯的沈宣,路玉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反應過來后,又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沈宣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無法自拔,沒有注意到路玉不安分的手。
路玉從胸口拿出一個白玉簪子,將白玉簪子親手給沈宣戴在頭上,「那天是真的很對不起,這是我對你的許諾,這輩子只會有你,也只能有你,你別怕。」
在這裡,若是女子親手送給男子發簪,便代表著永遠承認男子的正夫地位。
她竟然敢對自己許諾,並且不介意自己與親人聯繫,她真的和其她女子不同。
這裡的男子與原本世界里古代男子的髮型差不多,不過原因卻不同。
這個世界強調男子要守夫道,便從各個方面約束男子,首先便是不許男子打扮的過於艷麗。
大部分男子頭上只是簡單地戴著一支簪子,沒有其他首飾。
「好了,快些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呢,沐浴的水,我已經給你燒好了,你去洗吧。」
沈宣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騰地一下紅了,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沐浴過後,沈宣緊張地坐在床邊,等待路玉結束沐浴。
沈宣雙手不停揉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感覺心跳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渾身上下都變成了粉紅色,也不知是沐浴的熱氣熏的還是緊張害羞。
很快,路玉洗完出來,見沈宣坐在床邊發愣,疑惑上前,「怎麼還沒睡?」
沈宣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什麼來,眼神亂飄,最後緊抿住嘴唇低下頭。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路玉見沈宣沒有反應,嘆了一口氣,「你要是不放心,我把阿福叫來陪你,我去阿福那屋睡。」
說著起身準備去西屋。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宣伸手扯住路玉的衣襟,小聲道:「我沒有不信你。」
「嗯,那我也過去吧,要不我在這,你也緊張。」
見路玉已經走到門口,沈宣急急下床,擋在路玉身前:「你別走,今天是新婚,你出去寓意不好,況且,況且阿福已經睡了,不好叫醒他。」
見沈宣著急的語無倫次的模樣,路玉忍俊不禁,站在那裡定定的望著他,神色格外柔和。
「好,我不走。」她這個小夫郎倒真是格外可愛,明明心裡緊張的要命,卻還是強裝鎮定不讓自己離去。
見路玉這般神情,沈宣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驀地低下頭,面紅如血,尷尬的腳趾都蜷縮在一起。
自顧自地快步走回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當起了鵪鶉。
沈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非要將路玉留下。
自己以前明明很鎮定的,怎麼在她面前變成了這副慌張的模樣。
肯定是因為感激路玉救了外祖父我才這樣的,一定是的。想著想著,沈宣不由自主地睡著了。
路玉走過去,輕輕掀開被子,見自家小夫郎由於被子里空氣不暢,張著小嘴輕聲呼吸,也不知是剛剛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退,還是被被子悶得,小臉紅撲撲的,真真是可愛至極。
路玉將房門關上,脫下外衣,悄聲躺在床邊,望著月光下小夫郎的側顏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阿福早早起來在廚房做飯,路玉一出來便看見阿福在廚房忙活,走過去在一旁將水燒好,「阿福,你家公子快醒了,你將這熱水端進去伺候你家公子洗漱吧。」
「可這飯還沒做好。」阿福低著頭恭敬的回答。
「你以後就只管服侍你家公子就好,這飯我來做。」
阿福還想再掙扎一下,又聽見路玉接著道:「畢竟女男有別。」只好乖乖端著熱水進屋。
阿福進來時沈宣剛剛睡醒,阿福見沈宣坐起,急忙將盆放在一旁跑了過來,紅著臉扶住沈宣,「公子,你還好嗎?」
說著將不著痕迹的將手放在沈宣后腰處按揉。「我聽說那事過後按腰會緩解一些。
阿福擔憂心疼的眼神毫不掩飾,沈宣漲紅了臉羞惱的瞪著阿福:「你這是從哪裡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到昨晚路玉對自己的保證,又紅著臉低下頭輕聲呢喃:「沒,昨晚,我們沒有。」
「沒有?為什麼?」阿福震驚在一旁。
「妻主說不會對我做什麼的。」沈宣低著頭看著床上的紅色喜被,抿了抿唇,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五味雜陳。
或許是為她昨天晚上放過自己沒有對自己做什麼而慶幸,又或許是為她昨天晚上對自己沒有想法而失落。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身為男子怎能想這種事情,況且,她不碰自己不就是自己所期望的嗎。
「公子,這屏風!」阿福的一聲驚呼令沈宣回過神來。
「阿福。」沈宣沖著阿福搖搖頭,翻身下床,洗漱穿衣。
「一會兒我們和妻主再去一趟外祖家,你先去做飯吧。」
「她在做飯。」阿福有些心虛的說著。這做飯本來就是他的活,可家主卻搶過去了。
「她?」沈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匆匆忙忙趕去灶台。